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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章 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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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5章 道别
    整场论阵大会,就这样在墨画无趣,别人恐惧的诡异氛围中结束了。
    自始至终,墨画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得画着一副又一副阵法。
    所有阵法考题,无论难易,在他笔下,都没半分区别。
    甚至他连画阵法的时间,都控制得一模一样。
    这也是他此次论阵大会,唯一费了点脑子的地方。
    最后,墨画也不出意外,得了阵道第一。
    而且,这次他得了第一就收手了,没再把考题给画穿了,没有给其他孩子太多压力,也没让考官们难做。
    十分体贴周到。
    之后墨画也没多说什么,只缓缓起身,环视全场,而后向主考官颔首示意,便退场了。
    低调而收敛。
    当然,这是墨画自己以为的。
    看在众人眼里,他这种“淡然”,却有一股凌驾于万众天才之上,惊才绝世,但又一身锋芒尽敛于内,浑然天成的深邃和从容。
    强得可怕而平静,甚至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论阵大会,便在这个谢幕中落幕。
    墨画略微出手,“又”拿了个第一。
    其他阵法天才,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至此,墨画也成为,论道大会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在阵道上,一人双“魁首”的弟子。
    一个“阵道魁首”,已经无法衡量墨画的阵道水准了。
    所以,他得了两个。
    而只有真正的乾学阵师,才明白“双魁首”的真正份量。
    这不是两个魁首迭加这么简单,而应当是,“魁首中的魁首”。
    意味着墨画在阵法上,达到了同辈天才,根本难以企及的高度,他的阵法造诣,在所有弟子间,拥有几乎是碾压级别的,绝对的统治力。
    只是这种“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悬殊得仿佛,完全是两个境界的较量。
    在普通观众的眼中,难免就有些微妙了。
    他们不是没学过阵法,身为世家子弟,或乾学修士,大多从小家境优渥,传承深厚,耳濡目染之下,或多或少都在启蒙之时,学过一些阵法。
    只是这种“学过”,毕竟还太粗浅。
    人知道的越多,越知道自己知道的少。
    知道的越少,越觉得自己知道的多。
    正因为学得太浅,以至于他们其实不太能看懂,墨画的阵法,到底强在哪里。
    若是此前,在论剑大会上,墨画崩个阵法,杀几个人,他们看个热闹,或许能有直观的体会。
    现在论阵大会,就只是一群人坐下来,枯燥地画几副阵法,难免会给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但不管怎么说,墨画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堂而皇之又拿了一个阵道魁首。
    此前针对他的一些,“经不住诱惑走火入魔”,“邪道血祭大阵主事人”,“魔道内奸”的流言蜚语,也消散了不少。
    只要有足够强的实力,就可以让别人闭嘴。
    而凭一己之力,摘得双魁首的墨画的实力,自然毋庸置疑。
    ……
    风波渐渐消散,命煞也没再犯,荀老先生也不拘着墨画了。
    墨画也终于回到了太虚门外山,回到了弟子居里,跟自己的小师弟们,混到一块了。
    令狐笑,司徒剑,程默等一众弟子,开心不已,还特意办了酒宴,为墨画接风洗尘了。
    一切阴谋和危险散去,太虚门的日子,突然娴静安详了起来。
    可快乐的日子,并没持续多久,墨画便意识到,离别的日子,就要来了。
    在太虚门的第九年,即将接近尾声。
    换言之,他们这些同门,能再在一起生活,修行,喝酒,论道,玩闹的日子,也只剩下不到两月了。
    两月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
    尽管都知道有这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了,众人错愕之余,都有些怅然。
    淡淡的伤感,笼罩在宗门弟子之间。
    而对于墨画来说,这两个月的时间,他要做的最多的事,只有“道别”。
    向很多关心他,喜爱他,关照过他的人道别。
    也向他在太虚门生活了九年的光阴和岁月告别……
    人生就是这样,相处时只觉平淡如常。
    真到了别离的时候,才会惊觉,会恍然若失。
    人生际会,悲欢离合,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
    ……
    第一个道别的人,便是张澜。
    他要回坎州了。
    太虚门的山脚下。
    墨画有些遗憾道:“说要带张叔叔你逛一逛太虚门,还有乾学州界的名胜古迹的,可惜你要走了……”
    张澜叹了口气,“没办法,大长老有正事,他要回族,我也不可能再在这逗留下去,而且……”
    乾学州界这次的风波,闹得太大了。
    尽管乾学道廷司,各世家和宗门,都想平息事态,大事化小,将这荒天血祭之灾掩盖过去,以免修界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
    魔道死灰复燃,血祭乾学的事,早已传了出去。
    此后整个九州修界,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恰如野火焚枯草,这天下,恐怕也很难太平了……
    想到这里,张澜神情凝重,片刻后他突然一怔,低声问墨画:
    “那个邪道大阵,不会……又是你炸的吧?”
    墨画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澜张大了嘴,既是震惊,又是感慨,片刻后苦笑着摇头,果然,这小子到哪里,哪里就不安生。
    而且这大阵,他当真是见一个炸一个。
    当年在通仙城如此,现在到了乾学州界,还是如此。
    只希望他将来,闯了大祸的时候,别把自己教他逝水步的事说出去……
    张澜又跟墨画确认了一遍,“逝水步的事,你没跟任何人说吧?”
    墨画点头,“放心,我谁都没说,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这就好……”张澜松了口气,随即有些遗憾:
    “可惜三品金丹以上的逝水步,只有实权长老以上的张家嫡系才会,我刚入金丹,还没资格学,不然现在一并教你了,省得你以后还要为身法的事费功夫。”
    都到这个时候了,张叔叔还替自己惦记身法的事……
    墨画既是感动,又是担心:“张叔叔,你还敢教我?”
    张澜摆了摆手,“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品和二品的身法你都学了,三品的不学,不是浪费了么?”
    “再者说,这件事如果不暴露,那你再多学点,也无所谓。”
    “如果暴露了,你学多学少,我都要去跪祠堂,挨板子,一样倒大霉,没什么差别。”
    “既然如此,不如让你多学点,学好点。我张家的逝水步,如果能在你身上发扬光大,那我脸上也有光。”
    “哪怕跪在祠堂里,面对着列祖列宗,我腰杆也能挺直了。”
    墨画由衷赞扬道:“张叔叔,你格局真大。”
    张澜悻然。
    之后两人,又坐在山脚下,喝了会酒,聊了会天。
    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日头就西沉了。
    两人也必须分别了。
    明日,张澜就要坐着马车,随张家大长老离开乾学州界,返回千里迢迢之外的坎州了。
    在可预见的几十年,百年,乃至几百余内,这或许都是,他跟墨画见的最后一次面,喝的最后一次酒了。
    临别有千言千绪,却都说不出口。
    张澜只是端起酒杯,叹道:
    “希望有朝一日,我还能回通仙城,坐在你家酒肆的八仙桌上,跟你一起悠闲地喝酒聊天。”
    墨画心中怅然,也端起酒杯,笑着点头道:
    “到时候,我尽地主之谊,一定好好款待张叔叔。”
    张澜俊逸的面容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日头西落,晚霞铺在山路上。
    张澜就披着晚霞,渐行渐远。
    墨画站在山门处,向张澜挥手道别,心中满是惆怅。
    ……
    风家洞府。
    张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时辰显然也已经晚了。
    众人都在收拾行李,准备明日启程,忙忙碌碌的,但唯独不见张大长老的身影。
    张澜暗暗松了口气。
    乾学州界不比张家,这里的地头蛇都是强龙,大世家大势力太多,随便一个砖头下去,十个有七个恐怕都是世家子弟,宗门亲传,轻易得罪不起。
    因此,为了避免与其他世家和宗门生出冲突,引发事端,大长老定的门禁十分严格。
    此时已是误了时辰,若碰到张大长老,免不了要被耳提面命地斥责一番。
    张澜暗道侥幸,轻手轻脚地回房,准备简单收拾一下。
    可刚一开房门,一转头,便见一个面沉如水,脸色严肃的老头,正坐在他房间里喝茶。
    “大长老……”
    张澜如遭雷击。
    张大长老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自顾自喝茶。
    张澜只觉得后背有针在扎,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室内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张大长老喝完了茶,这才缓缓起身,走到张澜面前。
    张澜心口发紧,正准备硬着头皮,直面张大长老的怒火。
    张大长老却将一枚玉简递给了他。
    张澜一怔,“大长老,这是……”
    张大长老淡淡道,“逝水步。”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三品的心法。”
    张澜愣住了,“这……我……”
    “拿着。”张大长老道。
    “哦,是……”张澜这才恭恭敬敬,双手接下张大长老递给他的这枚玉简。
    “你是我张家的嫡系,心性惫懒了些,但天赋不差,心性也不错。这三品逝水步,是我张家不外传的绝学,你资历不够,但没关系,我现在破例传你,你一定要好好参悟……”
    张大长老神色平静道。
    张澜有点懵。
    张大长老见状,皱了皱眉,又一字一句着重强调道:
    “话说在前面,莫要辜负我张家绝学,给我好好学,定不要让我失望,一定给我记住了,切记!”
    张大长老说得很慢,语气还有点怪。
    说完他深深看了张澜一眼,便离开了。
    屋里只剩张澜一人。
    他捧着玉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张澜皱眉,心中一遍又一遍琢磨着大长老的话,想着他的语气,情态,反反复复,琢磨了许久,渐渐琢磨出门道来了。
    “‘话’说在前面……‘莫’要辜负我张家绝学,‘给’我好好学,‘定’不要让我失望,‘一’定给我记住了,切记!”
    话,莫,给,定,一……
    反过来就是:一,定,给,莫,话……
    一定给……墨画?!
    所以,大长老把三品逝水步给自己,然后说的这段话,加起来的意思就是……
    “切记,一定要把逝水步交给墨画?!”
    是这个意思么?!
    啊?!
    张澜呆立原地,一脸凌乱。
    大长老他……可真能打机锋。
    敢情他老人家,全部都看出来了?
    甚至,大长老他自己也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把张家概不外传的身法送人……
    还是经自己的手?
    张澜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无奈。
    ……
    次日,早起修行后,正在膳堂吃包子的墨画,就收到了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储物匣。
    打开包裹,储物匣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
    一个路过的,好心的叔叔赠。
    字迹和话术都很熟悉。
    墨画有些诧异,“张叔叔?他送我的?”
    墨画开了木匣,发现匣中,封着一枚玉简,神识沉入玉简,便见到了玉简之上的几个大字:
    《逝水步·金丹篇》。
    “金丹境……逝水步身法典籍?”
    墨画先是一喜,继而感动,随后又有些震惊:
    “张叔叔不是说,他没学过三品逝水步么?”
    “那这本身法典籍,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墨画心中不解。
    而此时的张澜,已经离开了清州城,和张家一众修士一同坐着马车,踏上了前往坎州的路。
    马车内静谧舒适,燃着沉香。
    张澜时不时打量张大长老,神情古怪。
    而张大长老,则闭目养神,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直到马车真正离开了乾学州界,周遭氛围一变,张大长老这才睁开眼,看向窗外的天空,心思复杂。
    此次乾学之行,几番询问考究之下,那个令他困惑许久的问题,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可正因如此,他才会忧心忡忡。
    血祭……黄泉……绝不会是巧合。
    “大灾之兆已现端倪,这天下九州,恐怕要变了。也不知我张家最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张大长老看着昏沉的天空,目光黯然。
    ……
    与张澜道别之后,墨画又收到了顾家的请柬,去参加顾家的晚宴。
    这场晚宴,是顾家专门为墨画置办的,本质上,也该算是一场“道别宴”。
    墨画与顾家关系好,认识的人也很多,眼下快毕业了,可能不知何时,便要离开太虚门,离开乾学州界,自然也要跟顾家的人,好好道个别。
    本来,墨画是想请客的来着。
    但他是一个小散修,没那么多灵石。
    而且顾家也不可能真让他请。
    堂堂乾学论道大会,阵道双魁首。
    如今乾学第一大宗门太虚门“德高望重”的小师兄,炙手可热的“太子爷”,能来参加顾家的晚宴,已经让顾家家主甚感欣慰,令顾家一众长老和弟子,颜面有光了。
    晚宴在晚上举行。
    虽然不逢节日,但顾家为了款待墨画,仍旧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各种珍馐佳肴,也早早在准备了。
    而如今,荒天血祭大灾消弭,屠先生身死,邪神爪牙和魔道修士,都全被一锅端,炸得尸骨无存。
    墨画也便“清闲”了许多,没有那么多事要忙了。
    也无需像之前那样,为了修行,为了祭坛,为了神髓,为了魔宗,到处冒险,不断奔波劳累。
    他也真的可以,给自己放放“假”了。
    因此一上午,墨画便去顾家玩了。
    到了顾家,刚下马车,一道小小的身影便扑了上来,抱着墨画的腿,开心喊道:
    “墨哥哥!”
    是瑜儿。
    墨画拉着瑜儿的手,端详了一下他的面容,见他面色白皙,两颊红润,眼眸清亮,气色也很好,显然已经从“噩梦”中脱离了出来,这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没事吧?”
    “嗯!”瑜儿点头。
    不远处,闻人琬目光温婉,感激地看着墨画。
    墨画也笑道:“琬姨。”
    闻人琬满腔感激的话,可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叹了口气,只化作了一声诚挚的,“谢谢。”
    墨画也只笑了笑,笑容清澈而温和。
    之后顾家一些人,便也迎了上来。
    顾家家主顾守言,顾红长老,还有其他一些,给墨画塞过小礼物的长老们,顾长怀也在。
    众人热热闹闹,寒暄了片刻。
    顾守言便道:“墨画小友,到顾家做客,只管随意。”
    墨画也笑道:“谢谢顾家主。”
    顾守言身为家主,事务繁忙,因此特意来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墨画和顾长怀打了招呼,又和琬姨,瑜儿,一块喝了会茶,吃了糕点,发觉时候还早,便想着和瑜儿,到大街上逛逛。
    闻人琬迟疑片刻,便也同意了。
    邪神梦魇之事后,没有谁比墨画,更能让她安心了。
    “戌时开宴,记得早点回来。”闻人琬温声叮嘱道。
    “嗯,放心吧,琬姨。”墨画道。
    清州城是大城,同时也是往来乾学州界的关口。
    即便不逢节日,仍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坊市鳞次,热闹非凡。
    墨画便牵着瑜儿的手,离开了顾家府邸,走到清州城的街道上,看杂耍,吃球,买了些木头刻成的老虎,或精铁炼成的小刀剑,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一直到天色渐晚,两人都有些累了,而且有些饿了。
    墨画便带着瑜儿往回走,走到一处高台上,刚好有人点起了灯笼。
    一点点红光升起,照亮了夜色。
    自高台上,向下望去,便见万家灯火,一点一点绵延向远方。
    逛夜市的修士,比肩接踵,与这点点璀璨的灯火,交相辉映,倒也是一番喧闹的景象。
    自血祭之灾后数月,整个乾学州界,又渐渐重现了生机,恢复了人气。
    墨画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感慨。
    恰在此时,一道天真但尖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么多‘刍狗’,要是都吃了,该有多好啊,你说是么……墨哥哥?”
    墨画一点点,缓缓转过头去,看向瑜儿。
    瑜儿天真的面容,一片漆黑。
    眼眸之中,满是邪恶。
    街上的灯笼,照在瑜儿的脸上,照得他满脸血腥,宛如一只活在现世的……
    邪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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