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16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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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5章 16.遗毒
    “我更习惯和专业人士一起合作。”
    我听见赛拉诺·范·德尔莱夫很是傲慢地说。
    啊,很好,又在挑衅了
    实话实说,我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去,因为她话里明示的‘非专业人士’实际上是另一位审判官。
    他名为亚历克西欧·哈尔斯特拉德——一听名字,你就立刻能知道这是位贵族出身的大人物,就像我的女主人一样。
    不过,比起早已彻底没落的德尔莱夫家族,哈尔斯特拉德直到今日也仍然在太阳系内享有一席之地.
    当然,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个声名显赫的家族,却并无任何实权,就连财富都只剩下两间工厂,仅能勉强维持他们祖宅每年的维护修缮费用而已。
    不过,在距今为止大概十二个世纪以前的年代,哈尔斯特拉德可不是现在这幅几乎只剩下姓氏和荣誉的模样。
    那时,他们拥有两位海军统帅,一位军务部高官和一位国教主教,其权力脉络非常清晰。但是,任何事情都会在到达顶峰后逐渐衰落,哈尔斯特拉德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统帅战死,高官因其利好军人的政策而被疯狂的政敌所暗杀,主教与死亡守卫们并肩而行,死于他所信仰的旗帜之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都得到了善终,但这对那些剩下的人来说可不是好事。十几代人之后,权力与财富一同消逝,到了现在,哈尔斯特拉德家族只剩下我眼前的这一位了。
    他是末裔中的末裔,同时也是位资深的审判官,我非常尊重他——但我的女士对此显然怀有不同意见。
    她不喜欢这位好先生,我对此感到很遗憾。
    “你在说什么?难道黑貂还不够专业吗?”亚历克西欧审判官如此反问道。“假如你这样认为,请你立刻解除与他之间的契约,好吗?我会以十倍的待遇请他为我工作。我手头上刚好有几个非常适合他来处理的案子。”
    我感谢您的赏识,但是
    我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女士,后者额头青筋暴起,却反倒笑了起来。
    “我要把你的肠子扯出来。”
    我听见赛拉诺这样说道,柔声细语的——她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基本上都是嘲笑、吼叫与催促,但我宁肯她就这样,也不愿意听见这种声音。
    “我早在三十年前就失去大部分内脏了。”亚历克西欧不以为意地说道。“不过,假如你真的是个不为人知的狂热人体器官爱好者,而且是认真地想要收藏我的肠子的话,我建议你去亚空间内走一走。运气够好的话,你可能会看见一只被肠子吊死在树上的鸟。”
    “伦塔尔!”我的女主人转向我,大声地咆哮起来。“我们走!”
    她还没说完话就马上转身离开了,我不得不对亚历克西欧躬身致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指了指我已经走远的女主人,示意我快点跟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同情。
    会是错觉吗?想来应该不会,这几年来我的直觉几乎没有出过错。
    我几步追上赛拉诺,她仍在气头上因此完全不想说话,但是,考虑到我们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
    “或许——”
    我尝试着开口,才刚说出这个音节就被女主人用一个坚决的手势阻止了。她停在一扇舷窗前开始凝视我,眼神活像是会在下一秒就会掏出把枪来给我的脑袋开个洞。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倒也没拔枪,所以我还能继续。
    “——您应该试着和亚历克西欧审判官和解。”我说。
    好吧,她拔枪了。
    我转身就走,只留下她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咆哮。我不仅没有按她说的做,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这女人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我虽然知道她不会真的杀了我,但假如她对我开枪打坏了我的新制服怎么办?
    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去见大审判长
    我了十九分钟赶到主舰桥,老样子,老家伙凯普林还是叼着他的烟斗站在指挥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吞云吐雾。
    从气味来判断,他的烟草应该是又升级了。他从前抽的是官方售价四千帝国币一袋的爵士三型,如今则是三倍于它售价的‘烟草黄金’,原产地巧高里斯的特供产品
    我知道,军务部自上次的事情后一定又给了他许多奖赏。他应得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全都得死。
    “你好啊,伦塔尔。”老家伙笑眯眯地对我点点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舰桥?我还以为你会陪你的女主人呢。”
    “我专门来踢你又老又丑的屁股。”我笑骂一句。“好吧,其实不是——我是来避风头的。”
    他挑起眉,白发下的那双眼睛忽然充满了同情。
    “你的女主人又和咱们的亚历克西欧大人杠上了?神皇在上”他摇摇头,咬住烟头,双手在胸前比出一个天鹰,喃喃自语。“愿他保佑你喔,可怜的黑貂。”
    “我想他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真的保佑我。”我耸耸肩。“除非他现在闲得和你我一样。”
    凯普林看我一眼,放声大笑,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了他的第二只烟斗,递给了我。
    按照惯例,我们俩开始像一对石雕那样左右站立,咬着烟斗吞云吐雾,不时互相开玩笑
    我有没有说过我其实很喜欢这个幽默的老头?
    他与多数我见过的海军都不一样,这老小子特别忠诚、非常可靠、决不扔下友军冒险行事,而且极其具备苦中作乐的精神。
    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就算是我们现在正泡在亚空间里,我都觉得折磨减轻了些许。
    “努凯里亚是个好地方,你知道吗,伦塔尔?”老凯普林在闲聊里说道。“我年轻时去过那里几次,除去干旱缺水以外,它就是我梦想里的退休之地。”
    “你对任何一个有秩序,以及有自然环境的世界都这么说。”
    “嘿,这次我是认真的!”凯普林提高了音量,以宣告他的认真。
    我对这话题其实不是很感兴趣,但我又很想跟他继续聊下去,于是我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下去——不幸地是,就在老家伙喋喋不休描述努凯里亚美好的自然风光与高科技生活并存的奇观之时,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每次进入或离开亚空间的感受都是不同的,有时令人感到安宁,有时则像我这样,不得不咬紧牙齿来抵御痛苦.
    凯普林很快便停下了讲述,倒不是因为他注意到了我的忍耐,而是因为他也感觉到了。
    实际上,所有正在船上的人现在大概都在经历同一种感受,只是敏锐的人先踏入其中罢了。
    好在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几秒钟后,我们就没事了。我们俩相顾无言地叹息起来,一时之间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只是就这样站着抽烟
    几分钟后,我别在衣服上的勋章震动了起来。这意味着短暂的放风时间结束了,女主人在呼唤。
    我把烟斗摘下来,擦干净交还给凯普林。老头顺手把它塞回去,眼神愈发同情。
    “你以后怎么办呢?”他如是问道。
    “什么以后?”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打算和——唉,算了,当我没问。”
    “你在打什么哑谜?”我困惑地问,而他只是摆摆手,示意我快走。
    好吧,那我就走。
    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女主人的房间。她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凝视着我,一把枪就摆在右手边。
    那是把转轮手枪,子弹在弹巢里清晰可见,而且击锤也已被按下。
    “告诉我,伦塔尔”几秒钟后,她缓缓开口。“一个违抗主人命令的仆人,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开始脱制服。
    “你干什么?!”
    “.免得你把我的衣服打坏啊?”
    女主人极为愤怒地抓起手枪,开始射击她挂在天板上的靶子。
    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我摇了摇头——真是的,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亚历克西欧是,凯普林是,她居然也是。
    难不成我正在经历一起混沌入侵导致的认知修改事件?
    我一边思考着这件事,一边用力地握了握我挂在胸前的天鹰。它没变热,也没颤动,这代表我只是在胡思乱想.
    好吧,可能是我的原因,毕竟我已经快两个星期没睡好过了。自从收到大审判长发出的集结讯号开始,我就感到非常兴奋。
    要再次见到他这个想法使我激动地彻夜难眠,甚至开始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排练到时可能用上的问候。
    我知道这些话多半派不上用场,毕竟那种场合肯定是轮不到我来代替我的女主人发言的,但我没办法管住自己。
    然而,几分钟后,在意识到我们其实已经跃出了努凯里亚附近曼德维尔点,只需另外的几个小时就能停泊落地的当下,我却突然地平静了下来。
    ——这可能和一个疯了一样跳过办公桌,跑到我面前甩下一摞文件的女人有关,也可能没有,谁知道呢?
    妈的,就是有。
    “你现在才想起来要给我看看文件?”
    我问她,她冷冷地回过头来,对我比出了一个警告的手势。
    说实话,全银河系里可能只有我才能看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今天非得小小的忤逆一下不可。
    “夺魂针?”我故意把文件上的词语念出来,而且念得很大声。“居然是第三类邪物?”
    “你是刚学会认字的孩子吗?”女主人转过头来吼道。“好好看你的资料!”
    “如果早两个星期,您把这些文件交到我手上,我会一个字不落下来的把它们背下来。可是现在,我们恐怕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要落地了,您在这个时候才让我看它们.是不是有些晚?”
    赛拉诺·范·德尔莱夫深吸一口气,忽然变得平静了起来。我的危险感知开始疯狂示警,使我下意识地正襟危坐了起来。
    “几个小时?”她没头没脑地问。
    “最慢七个小时,最快三个小时。”我从善如流地说。
    “很好,我给你二十分钟。”她缓慢地说。“二十分钟后,你要是不把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背下来,我就.”
    她突然卡了壳,我困惑不已,只能耐心等待。
    但是,直到足足一分钟后,她也没把话接着说下去,只是表情正变得越来越难看,像是很愤怒的模样。
    “呃”我尝试着发出一个单音节,然后继续试探。“所以,您要怎么惩罚我?”
    她仍然没说话,只是扔出另一个手势。我不明所以,只好低头看文件,却越看越严肃。
    此前的玩闹与放松已经全部被我抛之脑后——我手中的文件全部来自于大审判长,这是他在努凯里亚星系内的调查报告,其中满含他独有的高效且冷酷的思维模式。
    我越读,就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女主人所说的牙牙学语的孩子,正被那位大人牵着向前走。
    他带着我抽丝剥茧、由小见大,将每一个存在疑点的地方都解剖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二十分钟后,我放下了手中文件。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难看到了极点,否则我的女士不会主动走过来打量我。
    “怎么了?”她破天荒地问候道。
    “大审判长觉得那东西可能和屠夫之钉有关系?”我问。
    “是的。”
    她倚着我靠下来,骨头像匕首一样硌得我生疼,尽管如此,她的动作却非常轻柔。
    “亚历克西欧带来的仪器就是为了证实这个猜想是否为真的。”
    “假如是真的”我继续提出问题。
    她笑了一下,声音轻柔:“那就有很多人要死了。”
    很多是一个抽象的词语,我将它在脑海中翻译成了一个极其庞大的范围,整个努凯里亚都会被囊括在内。
    沉默几秒后,我不死心地问了第三个问题:“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谁知道呢?”赛拉诺·范·德尔莱夫凝视着我,轻轻地说道。“我觉得,银河系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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