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萨

    地狱三头犬从虚空中跃出来，直接扑向我。
    我瞬间俯下身，就地打滚躲过他的攻击。
    地狱三头犬更加狂怒。
    “萨！萨！”赛姆尔轻轻地呼唤道，“萨！”
    地狱三头犬不再攻击我，抬起头，仰天长啸。
    幸好在水里，外面几乎听不到，否则，30％的人会被吓疯的。
    “萨！”赛姆尔呼唤着。
    地狱三头犬停止了长啸，一转身走到赛姆尔的身旁，规规矩矩地伏了下来。
    赛姆尔抚着他，轻轻地叫道：“萨，萨！你还记得我吗？”
    地狱三头犬闭上眼睛。
    “萨！怎么不说话了？”赛姆尔抱起地狱三头犬，“你不是喜欢和我说话吗？”
    “他会说话？”我小小声地问思怡。
    “当然。”思怡看着赛姆尔和地狱三头犬，“萨很可爱，别看他有三个头……”
    我默不做声。
    “赛姆尔婆婆待萨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思怡继续说，“一直都是，一直都是，一直都是……”
    如此情景，令人动容。地狱三头犬身上的烈火和这美丽的环境相比，居然没有一点不协调。想必是因为有赛姆尔的安慰吧。
    “我……是不是有点多余了？”我看着眼前的情景，真心感觉自己很多余。
    赛姆尔不理我。
    “那个……”我拍拍思怡，“这里好像没有我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思怡才缓过神来。“你要走啦？我送你。”
    “这有什么好送的？”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招了招手。
    “跟我来。”
    思怡带着我，走在海底的陆地上。为了适应海底的环境，她的鱼尾又变回了双腿。
    “这里都是人鱼宫殿吗？”望着几乎没有尽头的巨石堆，我问思怡。
    “是的。”思怡停下来，用纤细的双手抚摸着一边的石壁，“里面是舞厅……我现在还记得我在那里和我的姐姐们跳舞……”
    我们继续往前走。
    “曾经，这里是鱼儿的天堂，四处金碧辉煌。现在……”思怡的眼睛里饱含落寞。
    “是北系魔者，对吧？我记得赛姆尔提到过。”
    思怡没有任何回应，而是绕开了话题。“几百年前我离开了这里，追求梦中的情人。如今回来，只见遍地荒芜，倒怀念那个时候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出了人鱼宫殿。
    思怡不再前进了。
    “‘海巫婆的领域’是我和赛姆尔婆婆生活的屏障，我不能再前进了。”
    我笑了。“现在没有人会捕杀你。”
    “但是，我不希望我们的同伴知道这件事。”思怡望着头顶湛蓝的海水，“斯恺的事情，想必已经给他们很大的打击了。”
    “我知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自从我认识斯恺，我就知道他是魔界之鸽，但是他却不知道我人鱼族的身份。”思怡淡然的表情掩盖了她心中的忧伤，”我们的命运相似，我们的使命，也那么有共同点。我们要延续我们的种族。”
    我点点头。“所以，你就决定要呆在这里了吗？”
    “嗯。”思怡看看我复杂的表情，笑了出来：“我知道你可能不知道怎么和大家交代我去哪里了。”
    “没有……”尽管我撒谎都费劲，我还是嘴硬。
    “算了吧。”思怡笑了笑，“撒个谎也要别人给你打草稿。你就说，我的父亲把我接走了。”
    “父亲……”我念叨着这两个字，内心突然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
    “我走咯！”我回过头，向思怡摆摆手，向上游去。
    思怡也摆摆手，泪水融进了海水中，不知道是海水被泪水冲淡了，还是泪水被海水浸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