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隐世的老家伙

    “来人！给本宫拿下这渺视皇权、祸乱朝纲的妖道！生死勿论！”
    “喏！”
    殿外早已埋伏多时的刀斧手轰然应诺！
    数十名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精锐甲士涌入大殿！
    寒光闪闪的刀锋瞬间将南极仙翁团团围住！杀气冲天！
    “放肆！”
    南极仙翁终于彻底撕下伪装，眼中凶光爆射！
    他周身仙光暴涨，一股磅礴的威压轰然扩散，试图将冲上来的甲士震飞！
    然而，就在他分神应对甲士的刹那！
    一声弓弦震响，如同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地在大殿角落炸开！
    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洞穿一切意志的金色箭矢，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南极仙翁胸前！
    噗嗤！
    血光迸溅！
    震天箭！正中南极仙翁胸口！
    “呃啊——！”
    南极仙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身形剧震，胸口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前后通透！
    金色的箭矢透体而出，带出一蓬金色的仙血！
    他座下仙鹿更是被箭矢余波扫中，哀鸣一声，瘫倒在地！
    “殷洪！干得好！”
    殷郊眼中厉色一闪，长剑挥落。
    “杀！”
    刀斧手趁机一拥而上！刀光如林，斩向南极仙翁！
    “蝼蚁！安敢伤我！”
    南极仙翁彻底疯狂！
    他双目赤红，披头散发，胸口血洞金光流转，竟在飞速愈合！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威压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这股威压，带着凌驾众生、俯瞰天地的无上意志！
    圣人威压！
    轰隆！
    冲在最前的数十名刀斧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瞬间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撞在殿柱墙壁上，生死不知！
    整个大殿剧烈摇晃，瓦砾簌簌落下！
    “殷郊！殷洪！本座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南极仙翁状若疯魔，他猛地一拍头顶，一道玉清仙光冲天而起，裹挟着他残破的身躯，撞破殿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城外仓惶遁去！
    “哪里走！”
    殷郊岂能让他逃脱！
    他一步踏出殿外，仰天长啸！
    “唳——！”
    一声穿金裂石的清鸣响彻云霄！朝歌城上空，浓郁的人道气运疯狂汇聚！
    一头翼展千丈、金光璀璨、威严神圣的玄鸟虚影，轰然显化！
    玄鸟双目如电，瞬间锁定那道逃遁的玉清仙光！
    “镇！”
    玄鸟虚影发出一声怒鸣，双翅一振！
    无数道由人道气运凝聚的金色光剑，撕裂长空，朝着南极仙翁攒射而去！
    “滚开！”
    南极仙翁怒吼，手中蟠龙拐杖猛地掷出！
    拐杖迎风暴涨，化作一条狰狞咆哮的青色蟠龙，张牙舞爪，试图阻挡那漫天光剑！
    嗤嗤嗤——！
    金色光剑如同热刀切黄油，瞬间将蟠龙虚影洞穿得千疮百孔！
    蟠龙发出一声哀鸣，重新化作拐杖，灵光黯淡，跌落尘埃！
    噗噗噗！
    数道金色光剑穿透护体仙光，狠狠刺入南极仙翁后背！
    他再次喷出一口金血，护体仙光剧烈闪动，险些溃散！
    他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停留，燃烧精血，疯狂催动遁光，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狼狈不堪地消失在远方天际，只留下漫天飘洒的金色血雨！
    “可惜！”
    殷郊看着南极仙翁消失的方向，狠狠一跺脚。
    殷洪也从暗处走出，手持乾坤弓，脸上带着遗憾。
    “大哥，那老贼跑了！”
    殷洪恨声道。
    “无妨！”
    殷郊眼中寒光闪动，他看向殿前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仙鹿，嘴角带着冰冷的弧度。
    “跑得了道士，跑不了坐骑！来人！把这头畜生拖下去！今晚，本宫与二弟，烤鹿肉下酒！”
    “是！”
    侍卫领命，上前拖走那惊恐哀鸣的仙鹿。
    殷郊与殷洪相视一眼，虽未能斩杀南极仙翁，但重创此獠，俘其坐骑，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朝歌城，绝非阐教可以肆意妄为之地！
    玉虚宫，静室之内。
    燃灯盘膝而坐，脸色苍白，气息萎靡。
    他断臂处的仙光依旧明灭不定，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被崆峒印镇压、被蚩尤刀气撕裂护体仙光的恐怖场景，心有余悸。
    他正欲调息疗伤，静室门却被猛地撞开！
    一道浑身浴血、道袍破碎、气息奄奄的身影踉跄而入，正是南极仙翁！
    他胸口一个恐怖的血洞尚未完全愈合，金色仙血不断渗出，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惊骇与怨毒！
    “师兄！”
    燃灯大惊失色，霍然起身。
    “你……你这是……”
    “殷郊！殷洪！还有那该死的人道玄鸟！”
    南极仙翁咬牙切齿，声音嘶哑。
    “我……我差点栽在朝歌！”
    燃灯看着南极仙翁的惨状，又想起自己之前的狼狈，心中一片冰凉。
    西岐战场失利，朝歌刺杀失败……阐教此次布局，竟处处受挫！
    就在此时，静室上方的虚空无声裂开。
    一道淡漠、威严、仿佛源自天道本源的宏大声音砸在两人心头。
    “废物！”
    声音落下，一股浩瀚无边的圣人威压降临！
    燃灯与南极仙翁闷哼一声，齐齐跪倒在地，额头冷汗涔涔！
    “西岐战局糜烂，朝歌铩羽而归……尔等，太让本座失望了！”
    元始天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姜子牙……身负封神重任，却屡屡失策，致使局势崩坏至此！其罪，当罚！”
    燃灯与南极仙翁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
    “燃灯。”
    元始天尊的声音再次响起。
    “持本座法旨，前往麒麟崖。传本座口谕：姜子牙失职无能，罚其于麒麟崖下，面壁思过百年！封神榜暂由你执掌！若再有差池……哼！”
    一声冷哼，如同惊雷炸响在燃灯神魂深处！
    他浑身一颤，连忙叩首。
    “弟子……遵命！”
    虚空裂缝缓缓闭合，那股恐怖的威压也随之消散。
    燃灯缓缓起身，抹去额头冷汗，眼中带着复杂。
    罚姜子牙面壁？暂掌封神榜？这……师尊这是要彻底放弃姜子牙了？还是……另有深意？
    他不敢多想，看了一眼气息萎靡、满脸怨毒的南极仙翁，沉声道。
    “师兄好生疗伤。我……这便去麒麟崖传旨。”
    说罢，他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麒麟崖方向疾驰而去。
    西岐的烂摊子，终究还是要他去收拾。
    只是，这封神榜……真的那么好接吗？
    燃灯心中，第一次对师尊的旨意，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沉重。
    燃灯手持元始天尊的符召，化作一道黯淡流光，朝着麒麟崖方向疾驰而去。
    他心中沉甸甸的，既有对姜子牙的复杂情绪，更有对西岐局势的深深忧虑。
    师尊虽将封神榜暂交于他，但这更像是一块烫手山芋。
    华光、蚩尤、孔宣……哪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
    燃灯第一次感到，这封神之责，重如山岳。
    玉虚宫内，元始天尊端坐云床，面色阴沉如水。
    燃灯的表现让他失望，但此刻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南极仙翁狼狈不堪地跪在下方，气息萎靡，胸口那被震天箭洞穿的伤口虽在圣人伟力下缓慢愈合，但残留的人道法则之力依旧让他痛苦不堪。
    “弟子……弟子无能……”
    南极仙翁声音嘶哑，带着羞愧与怨毒。
    “那殷郊小儿，狡诈狠戾，非但不领长生之情，反而设下埋伏……弟子一时不察，遭其暗算……拉拢之事……功败垂成！”
    元始天尊目光冰冷，扫过南极仙翁的惨状，并未过多苛责，只是沉声问道。
    “云中子何在？”
    南极仙翁一愣，随即摇头。
    “弟子……弟子不知。弟子与云中子师弟分头行事，他前去‘送’闻仲……之后便再无音讯。弟子也曾尝试联络，却如石沉大海……”
    “嗯？”
    元始天尊眉头猛地一皱！云中子去截杀闻仲，竟也失联了？
    他当即掐指推算，圣人心念沟通天道，推演万物因果！
    然而，片刻之后，元始天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在他的推演中，关于云中子的一切，竟如同被一层浓重的迷雾笼罩！
    天机混沌，因果断线！
    别说云中子的生死下落，便是他最后的气息所在，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抹去，不留丝毫痕迹！
    “有人……在针对我阐教！”
    元始天尊眼中寒光爆射！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升腾而起！
    南极仙翁在朝歌失手，云中子莫名失踪，天机被蒙蔽……
    这绝非巧合！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中作祟！
    通天？不！通天若有此等手段，早已直接打上昆仑！
    那是谁？！
    “将你在朝歌所见所闻，事无巨细，说与本座！”
    元始天尊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南极仙翁不敢怠慢，强忍伤痛，将如何假借长生之名入宫，如何被殷郊斥责刁难，如何被殷洪暗箭所伤，如何被玄鸟气运追杀，狼狈逃窜的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元始天尊静静听着，当听到那玄鸟气运显化攻击时，他眼中带着异芒，但随即又被更深的阴鸷取代。
    人道气运……华光……崆峒印……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但云中子的失踪，绝非人道气运所能做到！
    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抹去一位大罗金仙的痕迹，蒙蔽圣人感知……这手段，绝非寻常！
    “不是通天……”
    元始天尊低声自语，眼中杀机涌动。
    “那会是谁？幽冥？巫族余孽？还是……其他隐世的老家伙？”
    他越想越怒，阐教谋划封神，竟屡遭挫折，如今连门下弟子都生死不明！
    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哼！藏头露尾！本座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元始天尊怒哼一声，猛地站起！
    一股浩瀚无边的圣人威压轰然爆发，席卷整个玉虚宫！
    南极仙翁被压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元始天尊伸手一招，一杆古朴玄奥、幡面混沌气流缭绕的长幡出现在手中——正是先天至宝，盘古幡！
    “开！”
    元始天尊一声厉喝，盘古幡猛地一展！
    轰隆！
    一道粗大无比、蕴含着开天辟地伟力的混沌神雷，撕裂虚空，狠狠轰入未知的混沌深处！
    他要以力破巧，强行探查那蒙蔽天机的源头！
    轰！轰！轰！
    一道又一道混沌神雷，如同灭世之鞭，被元始天尊疯狂打出！
    每一道神雷都蕴含着破灭万法、重演地水火风的恐怖威能！
    虚空被撕裂，混沌被搅动！
    他要将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生生逼出来！
    幽冥界深处，六道轮回核心。
    平心娘娘端坐于轮回盘之上，周身幽冥之气如渊如海。
    她双眸紧闭，双手结印，一道道深邃玄奥、蕴含着轮回本源之力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打入前方悬浮在半空、双目紧闭、气息全无的云中子眉心。
    镇元子站在一旁，玄黄道袍无风自动，地书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为平心娘娘护法，同时也在协助她破除云中子识海深处那道由元始天尊亲手布下的、极其隐晦而强大的元神封印。
    “这元始老儿，倒是谨慎，竟在弟子元神中种下如此禁制。”
    镇元子眉头微蹙。
    “无妨。”
    平心娘娘声音平静。
    “轮回之力，可溯本归源，可消磨万法。只是需要些时间。”
    突然！
    轰隆！
    整个幽冥界猛地一震！
    一股狂暴、混乱、带着开天辟地气息的恐怖力量，如同天外陨星，狠狠撞入幽冥虚空！
    空间壁垒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亡魂发出惊恐的尖啸！
    “嗯？”
    平心娘娘眉头微蹙，双眸睁开，眼中带着冷意。
    “混沌神雷？元始天尊？好大的胆子！竟敢以盘古幡轰击幽冥！”
    她并未起身，只是心念微动。
    六道轮回盘缓缓转动！
    一股浩瀚、深邃、承载万物轮回的磅礴意志弥漫开来！
    那闯入幽冥的混沌神雷，瞬间被轮回之力消弭、分解、化为最本源的混沌气流，融入幽冥虚空，滋养六道。
    轰！轰！轰！
    然而，元始天尊显然不肯罢休！
    一道又一道混沌神雷轰击而来！每一道都蕴含着撕裂乾坤的伟力！
    “哼！没完没了！”
    平心娘娘眼中寒光一闪！她玉手轻抬，对着虚空轻轻一拂！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幽冥界本源意志的屏障瞬间形成！
    屏障之上，六道虚影流转，轮回之力生生不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