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对话秩序

    无数条临时坑道联接到希望世界，將双神神选的復刻体，大批量输送至主宰的各个囊腔世界內。
    针对双神神选个体的定向突变开始飞速进行，主宰躯体的新陈代谢加剧数倍，全身细胞在一轮轮死亡与复製中不断更迭。
    再加上虫巢意志也在动盪中努力適应著“弒杀主宰之刃”的伤害。
    主宰和双神神选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场进化的竞速赛。
    就是看究竟是矛先被打磨到穿破一切防御，还是盾先强化到能抵御一切。
    就在主宰为增加適应速度，通过翘曲空间，將一个破灭的归一世界拉入自己的体內时。
    王座背上，阿加莎突然尖叫著发出警报：“主宰，侦测到十四阶灵魂波动！”
    主宰立刻將注意挪至精神领域。
    果然，在虫巢意志中出现了大片规整、有序的区域。
    秩序终於按捺不住出手了，或者说，局势终於演进至祂预设的阶段。
    主宰確信出手的只有秩序。混乱是没有大局观的，此时祂的全部注意应该都集中在双神神选身上。
    幽能破开时空，主宰的意念转瞬间跨越无数道壁垒，锁定秩序降临之处。
    一颗有著庞大吸积盘的星体出现在主宰的视野中。
    那是土元素界的类星体，其核心的灭世潮汐已经蓄势待发……
    ……
    相比於纯粹虫巢的阻击战场，类星体战场上的虫群处境要好得多。
    这里的虫巢舰队以暴君虫群和虚空虫群为主，有著虫群中数量最多的高阶单位。
    尤其是暴君虫群。
    扭曲力量不像幽能一样和虫巢意志状態密切相关，高阶单位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降阶情况。
    就算也受到了抗扭曲抽离的影响，十二阶单位也可以强行否认这种影响以暂时维持状態。十三阶单位的领域甚至能强行撑起一片范围的抗扭曲规则。
    就是在这里虫群强行顶著削弱突入类星体核心，即將逼停泰坦的灭世潮汐时。
    秩序的意念骤然降临。
    霎时间，整片战场如同被一个有著强迫症的无形之手重塑。
    错乱的时空被强行规整，犬牙交错的战线也被调整成了涇渭分明的模样；战场上所有单位的伤势凭空復原；杂乱的嘶鸣和战吼变得整齐划一……
    泰坦本就是秩序眷属，他们的躯体並没有发生显著变化。
    但虫群这边就不同了。
    庞大的人面鱼身上的畸形一一消退、利维坦体表甲壳在重新排布中变得更加符合黄金分割、就连虚空蠕虫噬出的虫洞也由原先的不规则形態转变为了方正的六边形……
    以及最关键的：所有单位的身体结构开始趋向於“完美”的同时，进化潜力则开始飞速流逝……
    这是遭受秩序污染的结果。
    通常来讲，这些“秩序化”的虫群会因为丧失进化潜力，而渐渐被虫巢意志排斥，说是慢性死亡也不为过。
    但这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它们没有立刻暴毙。
    作为十四阶单位，其实只是心底的厌恶就足以清空整片战场。
    此时它们依旧活著，甚至还得到了一定强化，这並不是说秩序对它们没有恶意。
    而是因为秩序此刻正全神贯注於星核內的灭世潮汐。
    在十四阶单位的加持下，已经濒临溃散的灭世潮汐在片刻內便重新泛起波涛。
    灭亡的大潮即將顺著元素界席捲整个晶壁系世界。
    但下一刻，类星体周边光线开始向中间翘曲，一个无限无垠的空间诞生，將灭世潮汐包入其中，使其消弭於无形。
    主宰的意念也降临於此。
    十四阶的幽能和扭曲力量交融混在一处。但隨即，秩序的意念触鬚就立刻回缩。
    虽说没有彻底逃走，但也蜷缩在类星体的核心，並在幽能蔓延处构建处层层晶壁，如同怕鬼的小孩子一样，不去看，不去管，不去想。
    祂在竭力防止自身心智被主宰污染。
    即便秩序对自己的意念已经进行了重重保护，主宰还是捕捉到了其部分意念：
    “噁心。”“吞世者。”“宏伟之物的核心。”“无穷尽的秩序之虫。”“命定之死。”“拖延。”“重新搅动天地。”“忍受。”……
    还更多的，並不以具体的言语表述，而是纷杂的画面、纯色意象甚至是多维形体。
    纷杂的思绪前后好似並无关联。
    但主宰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古神的思维在物质生命的眼中都是混乱的。但除了混乱这种“真隨机思维”外，其祂古神的思绪若是潜心適应，还是能找到一些规律的。
    就像希望，因为总是指向小概率，而扭曲力量会把小概率变成大概率，所以思维会像水波一样来回“晃动”。
    秩序的则因为喜欢规整，他会將事物视作一个整体，思考时也著眼於整体。这本来是一种“大格局”的体现，但如果这个整体包括了元素潮汐、时间流动，就会因过分宏大，而令凡人难以理解。
    从这个角度来讲，其实秩序反而是最容易被解读的。因为高阶幽能，也有著一定的俯瞰时间线的能力。
    主宰脑中已经有了专用以处理古神思绪的分区。
    连蒙带猜的也大致明白其意思：“我会拖住你，直至你命中之死的到来。”
    对此，主宰予以了正面的回覆：“那么，你又愿意为我的死付出多少柴薪。”
    在回復的同时，主宰亦在虫巢意志层面，勒令拜虫教团、恶魔虫群的所属虫巢舰队前往遏制归一体，並阻止双神神选。
    因为秩序呈现守势，主宰拥有了余力：在下达指令的同时，磅礴的幽能开始在虫巢意志內迴荡，並缔结成宛若实质的心灵枷锁。
    只要这两个派系首脑的心灵力量无法抵过主宰，拜虫教团与恶魔虫巢就必须服从命令。
    双神神选需要通过破坏虫巢意志来强化自身的杀戮能力。
    既然如此，主宰就將虫群內的不稳定因素送到他的身边去，让他用“自己人”的血强化自身。
    现如今，恶魔也好，星辰也好，种种相关精华早就吃干抹净。两个派系所代表的进化方向也被证实有著巨大隱患。
    之所以还能存在，本就是主宰对秩序与混乱妥协的缘故。
    事实上，在这二十年间，主宰不止一次对两个派系进行打压。但每次都因古神的出手，而继续留存。
    直到现在，虫群面临的最大隱患仍是因內訌而导致的虫巢意志的撕裂。
    如果秩序选择继续保护这两个派系，双神神选的成长就会受到阻碍；如果秩序选择漠视其灭亡，让其成为双神神选进化的柴薪，虫群就能趁机清除內部顽疴。
    对此，秩序並未犹豫，几乎瞬间便作出了决断：“你註定走向命定之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