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天亮前

    第463章 天亮前
    “白石署长，这就是您说的……棘手的案件？”白马探听完基本情况就知道——上当了。
    这有什么“棘手”的？
    都已经有人跳出来做假证，而且从这“假证”来看，几乎不可能是被误导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主观假证。
    换而言之……
    坏人已经自己跳出来了！
    甭管松竹梅世是不是真凶，至少也是个“共犯”……那还推理什么？
    “当然很棘手，如果不能推翻她的证词，不仅真凶会逃脱，真宵也会被陷害。”白石义正辞严的说道。
    一旁的真宵，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证词这种东西，想要完全捏造，还是很难的，尤其是在被怀疑的情况下，通过多次询问，总会找到破绽……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松竹梅世女士，应该并不是什么专业特工之类的。”白马探并不觉得这是问题。
    “啊……抱歉，我去接个电话。”白石这时看了一眼手机。
    见白石出去，白马探古怪的看着真宵问道：“你这是……cosplay？”
    “我是灵媒师！和你们可不一样！”真宵立刻维护起自己的职业尊严。
    白马探：……
    白马探并不相信灵媒师，而且……
    “我也不是，我是侦探。”白马探也强调道，旋即白马探试探的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些，关于……你姐姐遇害的事情吗？听说你是第一发现者……”
    “嗯。”真宵因为已经见到姐姐的灵魂，这时状态大有好转。
    毕竟灵魂能否存留，对于灵媒师来说，意义完全不同。
    对于灵媒师来说，“附身”只是令黄泉中的亡魂，与自己相连接，并不能真的令灵魂脱离黄泉。
    作为一名“灵媒师”，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尊重死亡，不能有冒犯死亡的想法。
    真正的灵媒师，也从来不会为了自己的情感需要，而去沟通死者——在灵媒师的理念中，沟通黄泉本身就是对死者的一种“负担”。
    而现在……
    因为白石的原因，绫里千寻的灵魂，暂时看来不会进入黄泉。
    不进入黄泉，四舍五入也就是没死！
    ……
    白石回来的时候，白马探已经进一步了解案情。
    “怎么样？”白石见真宵已经和他说了案情，于是直接问起了他的想法。
    白马探闻言摇了摇头道：“八系的确和检方合作太深，水平已经达不到搜查一课的正常水平……否则从伤口位置来看就知道，杀死绫里律师的，不可能是这位绫里……同学。”
    白马探至今还觉得，绫里真宵只是中二病，并不是真的没在上学。
    “没错，绫里千寻的身高是168，真宵现在应该只有155……按说那样的伤势，行凶者应该比绫里律师还要高出10公分才对，而且……真宵也根本不像是能打赢绫里律师的样子。”白石也如是说道。
    “我……不能偷袭吗？”真宵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白石：……
    白石摇头道：“不能，因为从现场来看，并不是一击毙命，凶手和你姐姐是有缠斗的。”顿了顿之后，白石也明白白马的意思，补充道：“没错，所以之后可以好好问问松竹梅世的目击证词，看看她是如何形容，身材矮小的真宵，袭击身材高挑的绫里律师的。”
    越是追问对方虚构的部分、尤其是如果能造成显而易见的漏洞的话，发表证词的人越是会心理防线失守。
    真宵这时露出纠结的表情，不等白石询问，真宵已经主动纠结道：“是……身材娇小！”
    不过纠正的没什么用就是了……
    就在这时，白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啊，抱歉。”白石说着，这次当面接听了起来。
    “果然……好……嗯？板东吗……我知道了……”白石接听电话后，确认的说道：“经过我署调查，已经确认……杯户酒店的录像，有删减的痕迹，七楼的一处监控，明明没有坏掉，却被删掉了最近的所有记录。
    “大堂的监控记录，则被换成了昨天的，而且就在刚刚我要订房间之后，七楼的好几个房间，忽然都订了出去！”
    悠斗查到的改动，已经足以证明，杯户酒店内部有“阻力”。
    另外……
    悠斗也说，这些改动做得很糙，其实即使没有他从技术层面分析，之后认真搜查的话，也很可能会被发现。
    因此白石基本可以断定，虽然杯户酒店的某个高层，在给小中大打掩护，但其实在杀人之前，小中大并没有要他合作，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应该是在白石介入案件之后，小中大得知了消息，才急忙找了杯户酒店的总经理，出于某种原因，这位杯户酒店高层，也的确给他打了掩护……
    所以才会做的这么糙！
    “能查到具体是谁做的吗？”白马探很专业地问道。
    “房间被预定是突然接到了网络预订，不过……监控的删改，是用了杯户酒店总经理的权限！”白石说着，已经嘴角一勾。
    悠斗更专业……
    杯户酒店的系统，在他面前，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不仅发现了被动的手脚，甚至连权限来源都发现了。
    只见白石这时扣着手机，似乎在给什么人发短信……
    旋即白石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喂，这里是909房间，给我送十份夜宵……对了，让板东给我送来。”
    白马并没有对“十份”有什么疑惑，不过却疑惑的问道：“板东？”
    “在酒店的服务记录里，一名叫板东的服务生，之前给703提供过客房服务，他可能会看到些什么，顺便叫他来问问。”白石直接说道。
    且不说白石当警员后，也是从一线摸爬滚打过来，而且在当警员前，白石更是在神室町打过来的……
    白石当然不是只会“高层路线”，如何从下面入手，白石同样很在行！
    因为神户美和子、“神户工业”的原因，杯户酒店之前买米署的面子，白石当然乐得直接让他们高层配合，不过现在发现酒店高层有人耍心眼，白石也立刻改变策略……
    无论酒店的那位总经理、抑或是他背后的人，是被小中大拿捏威胁了也好，还是本身和小中大有深层次的合作也好，白石都可以笃定，他做这些事情，必然也是偷偷摸摸的。
    绝不敢大张旗鼓的让下面的人知道，他要对抗米署的调查，最多暗示提点自己的心腹几句，不可能连普通服务生，都知道他的居心，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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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干扰警方调查的话，还可以用“维持酒店正常秩序”、“避免被警方干扰”之类的做借口，连大股东的话都不听，“有鬼”的未免太明显。
    很快板东推着沉甸甸的餐车，来到了909房间外。
    不等他敲门，早就听到声音的白石，已经恰好把门打开。
    “白石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宵夜。”板东彬彬有礼的说道。
    虽然很有礼貌，但是给人感觉很匠气……当然这也是正常了，哪有那么多能令人宾至如归的服务生！
    看着板东一趟趟端着餐盘进来，白马脸色一阵怪异。
    “只吃八份这么少？有心事吗？”白马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白石瞪了他一眼没搭理，旋即对将要离开的板东说道：“板东先生是吗？留步。”
    “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板东背诵着话术。
    “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白石转而说道。
    “抱歉，如果是酒店经营有关的事情，您可以致电我们的市场部，竭诚感谢您的宝贵建……”
    这次不等他的话术背完，白石就打断道：“够了，我是谁你也知道，我要问你案件有关的事情……你好好回答，之后我介绍你去铃木酒店。”
    白石看出来，板东就是个“打工人”。
    “那个……杯户酒店的服务生，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板东话语间充斥着“加钱”。
    “给你涨薪50%，岗位随便选！”白石直接承诺下来。
    “我小时候就非常有正义感，最喜欢配合警方工作！”板东立刻改口道。
    白石点了点头：“很好。”接着问道：“你在今晚七点多的时候，去过一次703房间提供客房服务对吧？”
    “703房间？”板东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白石见状提醒道：“松竹女士的房间。”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位很美的女士对吧？”板东说着，两眼闪亮。
    是不是真有这么漂亮，白石并不确定，也可能只是刚好在他的审美点上。
    旋即白石看出，板东似乎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于是顺势问道：“有什么令你不满的事情吗？”
    “我没有不满，一、点、也、没有！”板东明显言不由衷的说道。
    “那换个说法……有什么你在意的事情吗？”白石转而问道。
    “我……那位女士，居然是和一名男性一起入住的！咳咳，当然，我并不是对这个有什么不满，虽然那家伙看起来就油头粉面、不像好人，但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没有办入住，是自己偷偷进入的，嗯……就是因为这个！”板东的谎言很好懂。
    不过……
    他的谎言部分，白石不感兴趣，可是说起“另一个男人”，白石却眼前一亮。
    “那个男人，在这些人里吗？”白石说着操作了一下手机，接着给板东看。
    白石的手机其实是平板，毕竟手机实在太小了……
    现在这平板上面，显示着九宫格的九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小中大的——作为小中文化会社的社长，网上也有他的报道，照片很容易找。
    另外八张都是路人的……
    板东凑上前看了看之后，准确无误的指着小中大说道：“就是这个家伙！”
    白石见状眼前一亮——这家伙还真是亲自动手的……
    这倒是符合他“黑衣组织”正式成员的身份，虽然不是特工序列的战斗人员，但发起狠来也不遑多让。
    亲自动手，那就更好办了……
    就在这时，白石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号码后，白石不由得眉头大皱。
    这个号码，白石保存了，这个人，白石不是很熟。
    不过……
    的确是一定要接的电话！
    “您好，我是白石，久疏问候……小野田官房长。”白石接起了电话。
    听说“官房长”的称呼，白马探这时也不由得看了过来——作为白马总监的儿子，白马探也马上意识到，“小野田”就是警察厅的官房长。
    “你在招惹糟糕的家伙这方面，还真是有才能。”小野田并不避讳的说道。
    果然……
    白石看到号码时就猜到了。
    这都已经快要零点，大晚上的小野田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为了“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我也没想到，小中社长在找靠山这方面，会如此有才能。”白石也坦然说道。
    “你少阴阳怪气的。”小野田只有声音传过来，不过从语气就能听出，这老头似乎是气得翻了个白眼：“老夫可不是他的靠山，只是提醒你……如果你想调查小中，最好在天亮前，就拿到切实证据！”
    “又是天亮前啊……”白石感慨了一句。
    之前在青森县调查本部长之死时，小野田也是提醒白石，要在天亮前结束。
    不过那次是因为警察厅派下去的首席监察官堀之内十郎，会在早上抵达青森，到时白石也只能移交指挥权，而这一次……
    没有那么多可以放在明面上的理由！
    只是等到白天，各部门运转起来，小中对警界乃至于政界的影响力，都会运转起来，到时候白石想要调查，就更加掣肘重重。
    小野田官房长显然没什么把柄被小中大掌握，甚至也乐于看他落网，不过能做的也就只是提醒白石一句。
    毕竟世上最麻烦的事情，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虽然表面上小中大的身份，只是个“社长”、还不是什么大会社，但论影响力……要对付他，必须拿出对付敦盛的势头，务求一击必中，不留任何翻身的余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