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你们愿意，可是我不愿意啊

    烟尘弥漫，隐隐有雷电弧线从中闪烁。
    匆匆穿上衣服的赵灵儿顾不得湿渌渌头发，担忧望着烟尘中还站着的那道身影。
    她从小到大都没杀过人，真的慌了。
    仔细想一想，其实偷看自己洗澡而已，没必要杀人的。
    “咳咳。”
    咳嗽声传出，赵灵儿松了口气。
    一只手轻轻晃动将烟尘扇开，露出了毫发未伤的身影。
    “你，你刚才怎么不躲？”赵灵儿不相信能扛住自己下意识使用雷法的人，会躲不开。
    谭文杰浑不在意摆手：“区区小雷。”
    不是他刚才克制自己的本能，雷法连尘土都无法激起就会被震散。
    仙灵岛的卫生搞得不行啊，尘土这么大，创建文明城市是别想了，没戏。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还是先看初代女神，灵儿妹妹。
    一看之下大失所望，水润润乖巧的妹子，但是谭文杰已经过了看脸的年纪，他现在更关注屁股和胸脯，还有大腿。
    他记得赵灵儿变成女娲后人的时候很夸张，难道变身能升杯？
    现在的赵灵儿只是很漂亮，天仙般的姑娘。
    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仙女他不仅见过还睡过，祛魅了。
    “你！你看什么！”赵灵儿一双水汪汪眼睛半含怒意瞪过来，却没半点的威慑力。
    这就是仙女版本的“你瞅啥”吗。
    威胁为零，但杀伤力拉满。
    谭文杰心中也很纳闷，按照剧情不应该是赵灵儿问自己来岛上做什么，然后自己说要金丹救人，再然后见到姥姥，最后对方直接将赵灵儿许配给自己。
    而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帅哥，自己只能咬牙承受这份屈辱，和灵儿妹妹拜堂成亲，然后“一夜之后”。
    “有人闯岛！”
    远方有人大喊，接着就见一道道光闪过，造型各异的仙灵岛水月宫女弟子们冲过来，并第一时间摆阵，将赵灵儿保护在身后。
    可能是水月宫的门派规定，弟子们穿衣服都蓝飘飘的，这本没什么不对的。
    但有一点需要强调，仙灵岛属于海岛。
    现实一点的情况来解释，众人在大海上被太阳暴晒，皮肤黑色素沉淀严重。
    身为女娲后人的赵灵儿并非人类，就算挂在太阳底下暴晒也不会变黑，水月宫的其他人是普通凡人，皮肤状态可想而知。
    一个比一个皮肤粗糙。
    而且练武的女侠有一个共同特点，平胸。
    在如此一群太阳暴晒又不涂防晒的蓝裙“黑牡丹”保护下，白白嫩嫩、娇憨可人的赵灵儿简直比天上仙子更惊艳三分。
    这一刻谭文杰忽然理解了“秋香定律”。
    灵儿果然美啊，之前是自己欣赏的角度错了。
    “阁下是何人，为何强行登岛？”
    水月宫女弟子们见谭文杰一言不发，站姿虽然随意却毫无破绽，便只能警惕望着他，不敢擅自靠近。
    就在双方僵持时，一个沧桑身影拄着拐杖走来。
    “姥姥！”赵灵儿看到来人，惊喜喊道。
    谭文杰眉头一跳：“姥姥？难道是紫萱？”
    果真是岁月不饶人，曾经的女娲后人，勾的重楼魂不守舍，如今竟然一身老人味。
    对方看着谭文杰，恭恭敬敬问道：“您可是谭前辈？”
    “我是姓谭。”
    看来不是紫萱。
    “真的是您，果真长得一模一样！”
    “这位阿婆，怎么称呼？”谭文杰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的颜值一直在进化，就算以前有人见过自己也绝不可能一模一样，说不定对方是来套近乎的。
    况且自己只有美女迷妹，中老年不在自己魅力的辐射范围内。
    “老婆子是跟随女娲后人的侍女姜氏，您可以称呼我一句本名阿萝。”
    “还是姜姥姥好了，你认识我？”
    “自然认得！”
    姜姥姥点头，并对其他人说道：
    “这位是谭前辈，不可造次！”
    “是！”水月宫弟子们齐声回答，收起武器。
    水月宫的宫主虽然是赵灵儿，但姥姥手握实权，更容易服众。
    “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姜姥姥抬手邀请谭文杰入水月宫中详聊，“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之前的约定？”
    “约定？”谭文杰皱眉回忆，他在这个世界似乎没许下什么誓言。
    再没见到景天应该算一个，不过以对方飞鹏神将的身份，即便再入轮回，相信重逢之日也不会遥远。
    “您曾说过，灵儿是您的妻子。”姜姥姥说无比认真道，“如您这般神通广大，定然早已洞察天机。”
    谭文杰：“……”
    在姜姥姥期待，以及灵儿害羞且疑惑目光中，谭文杰绷着脸点头：“确实，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自己当初只是对着紫萱随口说了几句，真没想到还能被当成来自神仙的预言。
    只要你自己的实力强大了，自会有人成为你的拥趸，为你背书。
    等进了大殿内，姜姥姥让其他人退下准备婚礼。
    赵灵儿却已经等不及去摇晃她的胳膊：“姥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可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画像？”姜姥姥问道。
    “记得。”赵灵儿点头，她转头看向谭文杰，可爱地探身打量其脸。
    当谭文杰视线往下挪与她目光对碰时，她立即红着脸躲到姜姥姥身后。
    过了一小会儿又歪头出来悄悄打量谭文杰。
    “是我娘小时候给我看的。”赵灵儿说道，“她说那是神仙。”
    “是啊。”姜姥姥点头，“你们的情缘是上天注定的。”
    饶是谭文杰这么厚的脸皮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神仙是真的，缘分也是真的，但剩下没那么真。
    婚礼已经敲定，当天就得拜天地入洞房。
    一切从简。
    幸好谭文杰早知道这是赵灵儿，否则以这种离谱的闪婚速度，他真的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准备李代桃僵，用赵灵儿当幌子，等掀开红盖头时里面坐着的是浓妆艳抹的姜姥姥。
    因为谭文杰辈分太高，姜姥姥也不敢坐在上方喝茶，最终以拜天地开始的同时，又以拜天地结束。
    “礼成，送入洞房！”
    望着两人携手走入洞房，独坐在照明蜡烛旁的姜姥姥忍不住用手帕轻轻擦拭湿润的眼角。
    她养了这么多年的灵儿，总算长大成人了。
    有谭文杰保护，相信她以后生活能快乐安稳，不必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姑爷是个正直的人。”旁边一个水月宫女弟子叹道，“他眼中从始至终只有灵儿，从未看过我们一眼。”
    另一个也点头：“是啊，能忽视我们美貌，姑爷是个正人君子。”
    “他们一定能百年好合。”
    一阵风吹来，蜡烛被熄灭。
    姜姥姥疑惑抬头。
    “咦，人呢？”
    水月宫弟子们轻功什么时候变好了。
    蜡烛点亮，水月宫弟子们一一现身。
    姜姥姥：“……”
    有没有一种可能，姑爷没看她们，是因为根本没看见人。
    而在另一边。
    洞房烛夜。
    一切从简的赵灵儿闺房中，谭文杰按照步骤掀开了红盖头。
    说一句煞风景的话，他掀这玩意掀的太多，又没有开盲盒的新鲜感。
    每次掀开盖头下面都是一张精致绝伦的脸，毫无惊喜可言。
    赵灵儿红着脸颊与他对视，试探着喊了一声：“相公？”
    “娘子。”谭文杰微笑。
    “姥姥今天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赵灵儿拉着他的胳膊，亲切让其坐在自己身旁，完全没有第一天见面的拘谨。
    自从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母亲甚至自己亲姥姥指定的丈夫，她便由衷地产生一股亲切感。
    谭文杰：“……”
    他还是第一次洞房烛夜时，要和新娘子聊她姥爷和姥姥时的故事，老牛吃嫩草的既视感越来越强。
    所以说，还是得爷孙恋。
    “我和你亲姥姥紫萱姑娘是好朋友，还和你姥爷徐长卿……关系不错。”
    应该算是不错吧。
    毕竟自己和重楼大闹锁妖塔、蜀山等都不止一次，好多次险些拆了蜀山，但徐长卿包括蜀山掌门们都没阻拦过自己，一直很客气呢。
    灵儿呆萌歪头问道：“我该叫你相公，还是姥爷？”
    “你看我像姥爷吗？”
    “不像！”灵儿摇头，“你看起来只比灵儿大几岁，像灵儿的哥哥。”
    谭文杰满意点头：“那就叫哥哥。”
    不是叫杰哥就好，否则他很容易想起诸天万界一路走来那些被自己坑过的倒霉蛋们，很避孕。
    “文杰哥哥？”
    “嗯。”
    “文杰哥哥！”
    “我在。”
    “文杰哥哥，洞房怎么洞啊。”
    “这个啊，我其实也不太懂，不过听说要先脱衣服。”
    谭文杰一直很擅长教学，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应该一边做一边解说。
    学习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背下来，是为了在该用的时候用上啊。
    秉承着教书育人的想法，他态度认真对着赵灵儿伸出了“合法”的罪恶之手。
    “文杰哥哥，你脱衣服好熟练啊。”
    “有些事情都是熟能生巧的。”
    “可是你刚才还说自己什么都不懂。”
    灵儿只是单纯，并不傻。
    师父灵月宫主在世时曾经教导过她医术、法术等，阴阳调和乃是大道，怎么可能不学。
    见谭文杰看过来，还贼兮兮拱着琼鼻冲他眨眼。
    “灵儿。”
    “嗯？”
    “我们该洞房了。”
    “嗯。”鼻音微微颤抖。
    红烛吹熄，人影扣在床上。
    “姥姥她们一直保护我，可是我的实力太弱了，我想变强大保护大家。”
    “这才是好灵儿啊。”
    谭文杰由衷感动。
    一夜之后。
    谭文杰搂着灵儿从床上醒来，并且拒绝了灵儿发来的切磋请求。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被当成战后奖励。
    女娲后人恐怖如斯，还好自己天赋异禀身体强度也够用，否则被纠缠到嗑药就丢人了。
    当二人穿好衣服下床来到堂前，水月宫众人早就在这里等待着。
    “灵儿，你！”姜姥姥震惊望着赵灵儿。
    其他女弟子也差不多。
    赵灵儿脸红，但声音很难控制得住啊。
    就是谭文杰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在一座寡妇岛上洞房，简直和当着太监的面聊皇叔一样没人性。
    “你的修为怎么增长了这么多！”姜姥姥绕着灵儿转了一圈，口中啧啧称奇。
    赵灵儿的功力不仅变得高深，而且气息沉稳，说明她已完全掌握了这份力量，并非用某种不可言说的邪法揠苗助长，强行提升上来的。
    “这是文杰哥哥的功劳。”赵灵儿献宝一般搂着谭文杰的胳膊。
    水月宫众人目光齐刷刷放在谭文杰身上。
    即便是姜姥姥都忍不住道：“前辈，您有所不知，南诏国已经被一个名叫拜月教主的恶贼掌控，灵儿母亲巫后当初便为了镇压他的水魔兽身陨，拜月教主一直想将灵儿抓回去，这些年来不停安排苗人登岛试探，我们疲于应对，若您有方法能帮我们快速提升实力，不论是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谭文杰：“……”
    他看了一眼满脸褶子的姜姥姥，又看了看皮肤油亮黑到发光的水月宫女弟子们。
    你们愿意，可是我不愿意啊。
    他给赵灵儿使了个眼色。
    赵灵儿立即点头：“文杰哥哥，你就帮帮我们吧。”
    谭文杰：“……”
    果然，能在眼神上能与自己相通的只有一人。
    还好他只追求肉体伴侣，对精神的要求比较低。
    自己都是酆都大帝了，要那么多灵魂也没用，人就得肤浅一些才开心。
    “其实我们可以转变思路。”谭文杰好好安慰道，“比如，直接去南诏国杀了拜月教主？不一定要你们提升实力嘛。”
    众人：“……”
    大家只想着防御，了不起就是击退敌人，你竟然想着反杀上门去。
    话题跨度太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帮你们重新加固一下岛上的阵法。”谭文杰往前走了两步，“岛上的迷阵就不用了。”
    他腾空而起，背后悬浮十一面小鼓。
    轻轻一敲，云来。
    再一敲，水卷。
    又一敲，山动。
    鼓声飘扬出极远，而在水月宫众人眼中，仙灵岛附近的一切自然景观在这一刻——地覆天翻！
    他们看见一座座山飞来，组成大阵将仙灵岛拱卫在正中间，水流改道，以自然之力形成护卫阵法。
    只从阵法的高明程度来看，很一般。
    可是这份改变地势，转换天地的本事却让整个护卫阵法的档次无限拔高，由天险建成的阵法，早已超脱了普通修士和武林人士能理解的范畴。
    与此同时，盛渔村码头。
    苗人们守株待兔一阵子，终于确定了仙灵岛的阵法已经被破开。
    “这艘船是谁的？”苗人头领问道。
    “我的。”水生叔笑嘻嘻过来，“各位客人也要买船？”
    “也？”
    “现在我们的船便宜了。”水生叔比划着，“只要一斤黄金。”
    苗人们：“……”
    懂了，原来是看那个大长下巴卖船赚钱，所以想过来发财的。
    “扁他！”
    “喂，等等，价格谈不拢我们可以继续谈啊，不要动粗，哎哟……半斤黄金，半斤……一两，……算了，我不要了，送你们了！”
    鼻青脸肿的水生叔坐在码头上，欲哭无泪。
    人家张四卖船，一不小心换了个客栈，自己没那么贪心，只想赚点酒钱。
    “必须报官！”水生叔咬牙切齿。
    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拥护差人，必须让可恶的强盗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船刚划出去不远，竟然又迅速折返。
    水生叔下意识捂嘴，暗道一声完了。
    “我不报官了，不报了！”他趴在地上求饶。
    那群人却匆匆上岸，匆匆离开。
    甚至在赶路时还说着“事情失控，要请教主来一趟”之类的话。
    “嗯？”
    水生叔抬起头，然后便见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山、海水、雷霆都在天空盘旋。
    近处风平浪静，远方改天换地。
    心脏猛然一颤，水生叔顾不上自己的船拔腿便跑，同时发出了尖锐叫声：
    “天塌啦，逃命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