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向死而生的希望

    第109章 向死而生的希望
    “身心、五蕴、知见，幻垢的令人沉默，但我们仍要学会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和平相处，回以平静和慈悲的眼神注视。”
    丰羽觉得这句话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也许过去世的自己，因为某种因缘听见过一样的话语吧？他这样静静念想着，试图连接过去世的记忆，但除了能想起前生在北俱芦洲的零星片段，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望天发呆的样子，充满祥和宁静的脸庞被光芒映照得虚妄不实，就像是在梦幻生出的缘影。
    他的黄金瞳中，显现人像们乘空飞来的影像，宛如披星戴月的神明入世，居高临下，由远及近，身形笼罩着灿烂辉煌的荣光。
    翩然飘飞、轻盈降落的少女，接触到了丰羽的视线，清澈澄净的眸子里烙印出一幕生动画面。
    黄金瞳孔犹如不灭的火焰，流动闪耀生辉的色彩，炽燃热烈的光芒与永恒时间相融，像是浩渺不朽的星辰。
    在光焰流转间，两人的眼睛仿佛融为一体。
    少女抑制不住轻轻颤栗，震撼于他的注视，那是一种能看穿灵魂的眼神，又像是吸附淹没一切的烈火深渊，连宇宙间的星辰都会吞噬一般。
    金眸燃永昼，灼息摄千辰。
    中有重渊火，不可仰首人。
    彼此相逢的场景，连空气里都流动着压迫感。
    少女垂眸，不敢回望直视下方世界的同伴们，只是感到陌生和畏惧。
    她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气息震慑，身体忽然寸步难行，眼睁睁看着爸妈从身边飞掠而过。
    “你怎么了？”
    夫妻俩停驻，诧异回望没有动静的女儿。
    “我……”
    她说不出来话语，难以表达压抑胸臆中的复杂情绪。
    这真是奇怪的感情，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情绪的变化。
    虽然罗魔、伽蓝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但仍然不能理解人类情感的反复无常。
    在白龙阿周那的眼里，只有喜悦流露，真心的因为她感到开心。也许这个孩子看什么都单纯简单，所以少女在他眼里一直都是美好无瑕的。
    太虚意识到了这名少女的身份复杂，不由得微微叹息。
    冷仙儿垂眸，不敢注视同伴们，无力到连手足无措的情绪都没有，只有一种深深埋藏于身心里的悲伤。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勇敢无畏的女孩。
    曾经在钢铁城的废墟，她满是担忧的寻找遇难者，希望能找到生还的人，泪流满面游走许多尸体之间，直到在废墟深渊里发现了被朵掩埋的丰羽。
    她看见那处钢铁城的废墟深处，满地绽放的白纯洁美丽，有什么东西在茂密丛里闪闪发光，绚烂辉煌的宛如降落大地上的星辰。
    那么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悲伤难过全都消失，她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哭泣了很久，被晨曦般的光芒深深吸引。
    天地间下雪，她只身前往钢铁城废墟深处，伸手拨开丛的景象美得像一幕仙境，将随身携带的伞撑开，给受伤的少年遮风挡雪。
    那些神性又堕落的过往曾经是梦幻里的泡影，就连当下此刻也充满虚妄不实的气息。
    “畏惧黑暗反而会停歇不前，只有穿越过黑暗才能抵达光明。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奇迹一直无处不在，所以不论你有多么深的绝望恐惧，奇迹都会你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来拯救你，你只需要相信和等待……”
    鼓舞人心又充满力量的话音回响少女脑海，令她为之心神震撼，仿佛奇迹已经在眼前降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平静安宁。
    地藏王菩萨的话音，没有再继续回响她的脑海。世界已然失去了声音，只有如虚似幻的画面在无声上演，漫天映照着浮光掠影的碎散光芒，一切景物像是在梦里发生，寂静中又带着自然清晰、美妙无比的新生气息。
    伫立下方世界的阿周那、罗魔、伽蓝、太虚，仰望着三道人影一前一后从天飞落。
    丰羽此时不自觉地张开双臂，接纳少女飞入怀中。
    在同伴们目光的注视下，他拥抱住投身而来的少女，动作温柔亲密的像是抱住了另外一个自己。
    冷仙儿父母站在旁边观望，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流露，恢复清明神志的眼睛只是静静凝望着女儿。
    轻轻地叹息声音响起，这是妖王葛兰莫名发出来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呢喃低吟道：“可以离开了吧？这里真是令人感到窒息。”
    “您是不是想起了，被佛爷镇压在蓝海深渊的时候呢。”
    以为自己随口说出的话语不会有谁注意，想不到居然有谁回答了，声音听起来还温温柔柔的。妖王在丰羽手背上冒出一只红眼睛，用大人打量孩子的眼神盯着阿周那看着。
    “是。”妖王语调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你这话说得真是一点都不冒昧，但看在你还是一个孩子的份上，本王不会和你计较。”
    被阿周那说中了心事后，还是难免感到不愉快，因为只要一想起蓝海深渊，深深的孤独寂寞就会侵袭而来。
    这里的气息氛围和蓝海深渊相似，才会令她感觉不舒服，想要快点离开。
    “阿周那，你不要理她。”
    伽蓝不喜欢妖王，更看不惯妖王说话的语气，甚至在他们四目相对时站了出来，把阿周那挡在身后。
    “你做的很对，把那个男孩护在身后，因为我刚还在想他看着白白嫩嫩很好吃的样子。”
    一听这话，伽蓝如遭雷劈，气愤地握紧拳头，睁大双眼瞪视妖王。
    她只是逗他们玩，而且明知道小女孩会很认真的生气，还故意变幻出一张布满锯齿的大嘴，嘴巴做出咀嚼食物的动作。
    阿周那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伽蓝一只手臂，制止她想跑过去揍妖王一顿。
    罗魔走到伽蓝面前时，妖王收敛了龇牙咧嘴动作，变回一只红眼睛模样。
    丰羽一手捂住自己手背，歉意道：“她就是脾气不好，所以很爱恶作剧。阿周那，真是对不起，但你不要怪她，可以吗？”
    罗魔说道：“你和她相处的挺不错。”
    “是啊，丰羽，你是在替她说话吗？她可是大妖怪呀！就算你拿到了葛兰剑在手，也不意味着你们是和平相处关系。”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情绪激动的伽蓝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有小脸涨得通红，双手握成拳头。
    好脾气的阿周那在他们之中当和事佬，说话打圆场。
    太虚、冷仙儿、冷仙儿父母在一旁沉默观望，根本插不上话，但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一样。
    “你们还有什么话，等先出去再说。”
    地藏王菩萨的温柔话音回响虚空中，仿佛无处不在。
    大家全都沉默了，不约而同的做出抬头望天动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