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坦白

    来回十多个小时的跃迁让姜时漾精神高度紧绷，以至于她回到宿舍沾床就睡。
    谢观今看到她这幅疲惫的模样，蹲在床前把她耳鬓的碎发绕到耳后，无奈说：“好歹洗个澡再睡。”
    “嗯。”她轻轻回应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啊？”谢观今俯身在她侧脸和耳朵上落下轻柔的吻，“我带你去洗澡的意思吗？”
    他似乎脑补到什么，愉悦地笑了，“那我抱你去，想想你依赖我的样子也挺不错的。”
    姜时漾抬起困倦的眼皮，翻了个身，“我睡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叫我。”
    谢观今皱眉从床的一侧移到另一侧，再次对上姜时漾的脸，“不是有十二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有事要问你，谢观今，这两个小时是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你对我隐瞒的事情要怎么交代给我。”
    听她这半威胁半诱哄的语气，谢观今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他咽了咽口水，莫名紧张问：“彼此之间有点秘密……才能继续保持这样……这样的关系。”
    他没办法形容两人如今的关系。
    姜时漾突然握住他的手，手指摁住他的腕骨，认真说：“可我不喜欢你对我有秘密。”
    “那…不喜欢会怎么样。”
    姜时漾实在累的懒得同他虚与委蛇，她直白地说，“把你丢掉。”
    她很擅长做这个，虽然每次丢得都很不彻底。
    “谢观今，我不想和你重复了，你说信我，可始终没对我说过你逃到联邦的来龙去脉。你不是信我，只是很贪恋这种在我身边可以暂时丢掉纠结和思考的安逸感。”她下了最后的通牒，“人造人也这么多心眼吗？”
    床的一角，手环闪着光。
    说到底，那就是个只会短暂记录姜时漾军校信息的东西，真的丢掉又能如何，军校说什么也会给她换个新的。
    谢观今突然意识到，原来姜时漾不是不敢，是心软。
    “好，两个小时后，我叫你。睡吧。”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遮住姜时漾的眼睛。
    姜时漾侧过身，很快就睡着了。
    她纵容谢观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脸，也纵容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安静的卧室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仿佛他们此刻只是宇宙边际最普通的两个人。
    两小时后，没等谢观今叫，姜时漾就因为身体严格的生物钟，自己醒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谢观今煞有介事地拿出一张纸，把它铺在地上，他认真地说：“我想明白了。”
    姜时漾盯着他表示疑惑不解。
    他拿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很抽象的小人，而他的旁边是一个坐着的小人，那人还戴着眼镜，应该是眼镜，如果姜时漾没猜错的话。
    “这个是周暨白，这个人我不认识，但周暨白经常和他通话。周暨白就是那个帝国叁皇子。”
    “口述就可以吧，你真的要大展画技吗？”姜时漾托腮看着纸上仿佛在打架的笔墨。
    谢观今一定要坚持配合手绘。
    “那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开始频繁通话的？”
    谢观今努力回忆，大概是那些记忆已经被格式化地差不多了，只能零散地拼凑出一些真相。
    “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就是因为我撞见了他们通话，才会被格式化的。”
    “那…是谁帮助你潜逃的？”
    姜时漾屏息凝神，在听过谢观今讲述过帝国的几个核心人员后，她能隐隐约约猜到，却又不是很确定。
    “周言澈。”谢观今说，“他放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