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长安历史性的一幕：清君侧 杀宦官

    长安，作为西汉时期的帝都，虽然随着东汉帝都东迁至洛阳，但是长安城，仍然高大雄伟。
    城中遍布着士气委靡的士卒，既有凉州兵马，又有北军士卒，正是在黄河南岸以及弘农郡前线败逃的董卓、袁术以及何进兵马。
    还足有两、三万的士卒云集于此。
    城中，一座豪华的宅院，大厅内，何进、董卓、袁术、李儒、鲍信、蔡帽、陶谦、何颙等人脸上阴云密布。
    自从数十万救活军突袭，攻破他们，然后直接杀向洛阳方向，他们溃逃至长安这边就感觉不好了，甚至非常焦急洛阳那边的情况。
    但是因为救活军人太多了，封锁了消息，因此，他们并不太清楚洛阳那边情况。
    “唉，这可怎么办，若是叛军攻破洛阳，本大将军该如何面对天子，如何面对天下人啊。”
    何进满是忧伤叹息说道。
    一众人听着何进的叹息，皆是无言，若是洛阳真的被攻破，那么，他们作为黄河南岸的守军罪责难逃，怕真是罪责深重了。
    鲍信忍不住开口道：“大将军，此事谁也不想发生，毕竟，大量叛军渡过了黄河，突然发起猛攻，我军将士也抵挡不住啊！”
    鲍信一边说着，眼睛却是看向了董卓，目光微微厌恶与愤恨。
    虽然众人没有明说，但是，也都隐隐明白什么情况，董卓麾下的凉州军是比较骁勇的，就算是在救活军的突然袭击下，只要坚持抵挡，也是多撑一些时间让他们反应，但是，董卓心疼自己麾下兵马，因此并没有坚守，反而很快让士卒撤退了。
    这些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
    但是，当到了长安，他们才发现董卓麾下的兵马竟然还有很多，大致估算也有两万出头，这几乎没有伤亡啊。
    因此，他们便明白董卓放水了。
    不过，大家都是败军之将。
    再加上救活军真有数十万人，就算是董卓拼死一战，怕是也挡不住，结果不会变化，所以，大家才谁都没有说谁。
    不过，这并不妨碍鲍信对董卓的鄙夷。
    “是啊大将军，我军败的情有可原，都是那李昭之过，若非李昭言救活军不会发起进攻了，我们也不会掉以轻心，没有太多防备啊！”
    坐在前面的袁术当即叫道。
    “对，都是那李昭之过，若非李昭，我等大军焉能如此惨败！”董卓也是附和道。
    何进听着几人如此说，面色瞬间就拉了下来，对李昭也是更加不爽，确实，若非从并州传回的消息，朝廷与救活军谈判成了，一个月内都不会发起进攻，他们也不会败的如此快，他落到今日败军之将，李昭之责无疑是跑不掉的。
    “唉！也不知道洛阳情况怎么样了！”
    何进很快又担心起来了被救活军围攻的洛阳城，说道。
    就当何进等人在厅中长吁短叹、忧心如焚之际，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突然快步进入大厅，急声道：
    “禀大将军！好消息，洛阳有救了，洛阳有救了，叛军接触了封锁，救活军兵临洛阳城下围攻后，朝廷与叛军和谈了，救活军准备撤兵了！”
    传令兵的话音响起，大厅内众人无不震惊，洛阳没有被叛军攻下，洛阳有救了，与叛军和谈完，叛军准备撤了？
    刷的一下，何进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惊声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董卓、袁术、鲍信、蔡帽、李儒等人也是纷纷惊的站了起来。
    那传令兵不敢怠慢，忙将洛阳谈判的细节说出：“回大将军，叛军首领周开被朝廷封为‘安朔公’，叛军保留十万兵马盘踞并州五郡，朝廷还需赔付近一百九十万石粮食、九万斤铁石，叛军每户分一百亩土地，换取叛军撤军并州五郡……如今第一批粮铁已在筹措，救活军暂撤围兵！”
    “什么？竟如此！”
    何进、董卓、袁术、鲍信、蔡帽、李儒等人听着和谈，救活军退兵的条件，皆是忍不住惊喜而又震惊万分。
    他们一方面惊喜叛军并没有攻破洛阳，他们没有成为千夫所指的罪魁祸首。
    另外一方面，又震惊于朝廷竟然答应了叛军如此夸张的条件。
    头发已然半白却满脸彪悍气息的董卓率先反应过来，惊呼道：
    “异姓封公？保留十万兵？一百九十万石粮食，还有如此多铁石、土地，这朝堂公卿是疯了吗！这竟然也答应了？”
    董卓粗重的呼吸震得胡须乱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怒火。
    董卓还真有些惊怒，他从凉州微末爬起，如今年过半百，为朝廷南征北战，奋斗拼杀一生，才不过堪堪一个凉州牧，这还是他拼命找关系，贿赂来的结果，但是，现在一个叛军从起义到结束这还没有半年时间，就异姓封公，超品级公爵，救活军还保留了十万兵马名额，得到了如此多粮食、土地、铁石，这与裂土封王有何区别？这差距太大了。
    “这…如此和谈，岂不让汉室威严尽丧，不过，幸好叛军没有攻破洛阳，不然大汉真的危险了，朝堂公卿应该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与叛军求和了啊。”鲍信有些痛心疾首，却也有些庆幸道。
    大厅内一众人好一会才消化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既然救活军已经解除了围困洛阳，我们立即前往洛阳吧！”何进此时突然脸上有些笑意说道。
    本来他还感觉洛阳怕是守不住了，若是天子、皇后、大皇子刘辩死了，那么，他这个大将军成了大汉罪人，何氏失势，这无疑是最坏的结果。
    但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洛阳保住了，尽管对叛军付出了一些代价，那么何氏依旧是大汉最有权势的外戚啊。
    因此，何进心情顿时就有些开心了，有些想迫不及待回洛阳了。
    只不过，大厅内，何进话才刚说了出来，董卓、袁术、何颙等人便皆是一惊，忙皆惊呼道：“大将军不可！”
    “嗯？”何进一愣，看着齐齐出声的董卓、袁术、何颙等人，疑惑道：“为何不可？”
    何颙连忙解释道：“大将军，我等没有守住黄河南岸，致使数十万叛军杀到洛阳，猛攻洛阳，惊扰帝都，惊扰天子，最后让天子不得不答应叛军的无礼要求，我们怕是难辞其咎啊，恐将会成为朝廷出气的人啊！”
    蔡帽也是忙站起来，对何进道：“大将军，我们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朝廷问责！我等在黄河南岸惨败，致使叛军直逼洛阳，这‘丧师失地’的罪名一旦坐实，轻则罢官，重则怕是人头落地都有可能，再加上陛下本就因为立储君之事与大将军为难，如今有了借口……”
    蔡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厅中众人面色皆大变了起来。
    确实，刘宏派遣何进去黄河南岸坐镇，便是有疏远何进之意，自己又在洛阳组建西园军，用意十分明显，就是在给刘协铺路，如今，他们兵败，造成朝廷屈辱和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何进的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手指紧紧攥住座椅扶手，指节泛白，却是慌了。无疑，作为大将军，洛阳危局他难辞其咎，刘宏会趁机对他追责！
    何进听进去了，慌张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本大将军已经尽力抵挡叛军了，天子岂能对本大将军追责………”
    说到后面，何进颤抖、慌乱的声音已经说不出来了。
    董卓眼眸中却是充斥一抹暴虐的冷意，当即大声道：
    “大将军此刻懊悔已是没用。如今叛军坐大，朝廷怕是已将罪责算在我们这些败军头上了，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啊，末将也为大汉南征北战数十年了，若是朝廷把罪责加在末将头上，末将定然不认！”
    董卓的喝声吓了众人一跳，不过众人也是心情皆从惊喜、震惊，转为了忧虑、焦虑，也顾不得董卓愤怒了，他们自身都难保。
    若是朝廷追责，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袁术面色难看，说道：“术立即派人回洛阳一趟，让吾父探一下朝廷什么意思！”
    只是，面对袁术的话，何颙却是浇了凉水，道：
    “北军中候作为北军领军之人，就算是司徒出面，怕是也难以抵消罪责啊。”
    袁术闻言，面色难看铁青。
    董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一拍桌案：
    “大将军，怕什么！如今天下并不太平，面对叛军，朝廷都自顾不暇了，难道还要追责我们这些努力与叛军奋战者不成？”
    董卓顿了顿，冷笑道：“依某看，这次叛军与朝廷和谈，答应给这些叛军封公，定然是那十常侍宦官撺掇的，现在，这些宦官还想为了扶持二皇子为储君对我们追责，名不正言不顺，对大将军定罪，更是有此理，我们与其坐以待毙，前往洛阳被治罪，不如我们暂守长安，观望天下局势，打探消息。若宦官真的撺掇陛下真降罪我们，我们便领兵进洛阳，清君侧，杀宦官，扶持大皇子为储君，大将军以为如何？”
    大厅内一众人，听着董卓的狂言，不由皆瞪大了眼睛，他们听到了什么？
    董卓建议，若是朝廷降罪，他们便直接杀到洛阳，清君侧杀宦官，直接扶持大皇子刘辩为储君？
    陶谦闻言大惊，此举不是大逆不道吗？
    陶谦连连摆手，惊声道：“岂能如此，我等皆是汉臣，岂能……”话未说完，陶谦便被董卓凶狠的眼神逼得闭上了嘴。
    大厅内何进、袁术、何颙三人却是眼睛大亮了起来。
    何进是听到了直接扶持大皇子为储君，感觉到了心动。
    而袁术则是听到了把罪责推到宦官身上，杀宦官，他感觉心动了！
    随之何进眉头便紧锁，心中天人交战，朝廷趁机对他降罪似乎是很可能的，但是佣兵杀向洛阳，冲击皇宫，若是不成功，怕亦是重罪啊！
    “真要如此吗？只是，本大将军陛下听说也掌控了一支军队，并有蹇硕这宦官执掌！”
    “而我们兵力并没有多少啊！”
    何进颇为犹豫道。
    这时，袁术站了出来，对何进拱手道：
    “大将军可放心，若想要兵马，我袁氏可助大将军一臂之力，袁绍还担任洛阳城门校尉，大可以直接打开城门！”
    “大将军，决定吧，袁氏全力助大将军！”
    袁术的话，给何进增添了一些信心，更让大厅内一众人屏住了呼吸。
    似乎，他们要见证历史性的一幕了。
    最终，何进还决定赌上一把，不赌，刘宏怕真是可能趁这次他战败的机会，把他拉下马，有袁氏等大族支持，他还有胜算！
    “好，此事必须严密进行，你们也立即发动关系，若是朝廷要追罪，本大将军带汝等清君侧、杀宦官，直接扶立大皇子为大汉储君！”
    何进面色红润，咬牙切齿道。
    随着何进这话落下，众人无不震动，只感觉全身都兴奋、忐忑、激动、紧张了起来，这可是清君侧、杀宦官，扶立大汉储君的大事，甚至可能青史留名，如何不令他们忐忑、紧张！
    最终定下了策略，众人商议一番才纷纷离开，各施展关系去打听情况去了。
    ……
    另外一座府宅内。
    董卓坐在主位上。
    李儒、牛辅、段煨、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一众人聚集，喝酒吃肉，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咱家真没有想到这周开，一个反贼，短短半年时间，能做到超品公爵安朔公位置，竟然还让朝廷给粮食、给铁石，给土地真是羡慕死咱家了！”
    董卓一边用小木刺剔着牙，一边羡慕说道。
    听着董卓的话，李榷当即对董卓奉承道：
    “那周开算什么东西，岂能与州牧相比，州牧可是实打实的立下汗马功劳，一步步到了州牧封疆大吏位置！”
    李榷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董卓更加愤慨了，猛地一拍桌案大声道：
    “但是偏偏这周开还就封公了，从朝廷手中敲了近两百万石的粮食，割据一方，咱家是真不服，到了咱家，就需要领着自己砸锅卖铁组建的军队，为朝廷冲锋陷阵，还要面临被追责，不得不兵行险招，搞什么清君侧！”
    董卓激愤说着，表达着自己不满，年过半百，拼搏了半生，却面临着生死之危，让董卓此时情绪难以平复。
    大厅内李儒、牛辅、段煨、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一众将领皆是面面相觑。
    众人能够清晰看到董卓眼中暴虐愈加浓郁。
    出身西凉，一些战场上走出来的将领，多是对朝廷缺乏敬畏之心，郭汜便是如此，他原为盗马贼，后被董卓折服，成为董卓麾下部将，只认董卓，可不认什么朝廷。
    郭汜当即对愤懑的董卓，道：“主公，朝廷如此屈待我等，不若我等也效仿那周开……”
    郭汜一言震动整个大厅，众将领皆震动，但是却让董卓一双眼眸却是瞬间迸发出浓郁野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