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浴室内，热气氤氳，香氛与水声交织成柔暖一幕。
    白浅被安置在浴池中，泡得红红的眼尾与发尾轻垂在水面，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小动物一样软软的。
    栩儿拿着软布帮她轻轻擦着手臂，笑眯眯开口：「小浅浅～还好吗？还活着吗～」
    白浅靠在池边，耳朵还红着，软声应道：「嗯……好多了……姊姊们回来真好……」
    惜雪坐在她身后，拿着木梳轻轻替她顺着头发，语气带着关切与理性：「如果只是一般有名无实的未婚夫，陛下应该不会那么生气才对。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妃子也凑了上来，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关心。
    白浅咬了咬唇，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软声开口：「陛下今天到学校找我……刚好那个……前未婚夫开车载我去学校，然后还……牵了我的手……」
    语毕，她小声补了一句，像在回忆一场惊魂：「被陛下看见了……陛下差点当场把那人砍了……呜……」
    浴池内顿时一片静默，接着是五人同时倒抽一口气。
    「什么？！牵手？！」栩儿惊叫。
    黎曦捂住嘴：「难怪……难怪陛下今天脸色这么可怕……」
    艾芮丝脸色都有点白：「能活下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幻嵐抖了抖狐耳，沉声开口：「……还好我们现在是凡人，不然你今天的下场，恐怕跟栩儿上次被陌生人抱一样……惩罚了整整七天。」
    白浅双眼瞪大，惊恐地望着她们：「七、七天！？！」
    栩儿一脸得意地拨了拨自己湿漉漉的粉发，笑得灿烂：「怎样？厉害吧～本妃那次可是靠意志力活下来的！」
    惜雪一旁冷笑，语气带刺却不失宠溺：
    「看来你还想再体验一次。」
    栩儿立刻缩起脖子，双手抱头：
    「不不不！姊姊们！饶了我！本妃知错了！真的！」
    艾芮丝一边帮白浅冲掉泡沫，一边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带点无奈：
    「不过……浅浅你也太倒霉了吧……」
    「没了记忆，被安排未婚夫也就算了……居然还让陛下亲眼撞见牵手现场……」
    她摇摇头，一脸替妹妹惋惜的模样。
    幻嵐也頷首附和，语气平静却不乏同理：
    「的确……这开局，实在太地狱了。」
    惜雪挑起唇角，语气如霜刃掠过水面：
    「还好……不是在婚礼上才被陛下找回来。」
    那句话一落，浴室里瞬间安静一瞬。
    几名妃子几乎同时身体一震，甚至水声都似乎被冻住。
    「呜……雪儿姊姊别说了……」栩儿哀哀地缩进水里，「我光想就觉得可怕……」
    黎曦点点头，眼神都变得迷茫：
    「我也是……」
    白浅抱着膝盖，小声啜泣：「姊姊们……陛下那眼神真的……真的好像要杀人……」
    幻嵐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开口：
    「……希望薇莉丝不要那么倒霉。」
    惜雪语气一贯简洁而冷静：
    「得尽快找到她才行。」
    话题一转，眾人神情也变得稍微严肃起来。但只持续了短短数秒，便又被栩儿一个打岔扯回温馨日常。
    「说起来～我们今晚是不是要帮浅浅准备点好吃的啊？」
    「嗯嗯，我们的妹妹今天可是耗了不少体力呢～」黎曦连忙附和。
    艾芮丝：「晚点帮她泡个草本浴，镇痛的那种。」
    惜雪则淡声补上一句：「床也该换新的了，那张已经不堪使用。」
    幻嵐轻笑一声，看着眾人七嘴八舌，语气也柔了：
    「……真好啊，能这样一起说话。」
    白浅靠在栩儿怀里，终于笑了出来，声音还有些哑，却多了几分安心与依赖。
    「……姊姊们在真好……」
    -
    热气渐散，浴室外空气清凉。
    白浅披着乾净浴袍被五位姊姊簇拥着带回房间，还没踏进门，就被幻嵐一手牵住、另一手递来一条蓬松毛巾，温声道：
    「坐下，我帮你吹头发。」
    白浅乖乖地坐在床沿，湿发披肩，一动也不敢动。
    幻嵐动作熟练，手指穿梭在发丝间不疾不徐，吹风机声如轻柔风响，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栩儿凑上前来，一边蹲在她面前替她擦脚，一边笑得调皮：
    「小浅浅的脚也是香香的～今天被疼了这么久，还能站吗？要不要姊姊抱去吃饭呀？」
    白浅小脸涨红，急忙把脚缩回去：
    「姊、姊姊别闹……」
    惜雪在一旁挑眉，语气平淡道：
    「反应这么快，看来恢復得不错。」
    艾芮丝忍笑地捧来一套可爱的睡衣，是她亲自选的白色荷叶边款式，还有浅紫蝴蝶结。
    「今天就穿这套吧，你穿这种可爱的最合适。」
    白浅双眼睁圆：「这、这不是太……」
    黎曦已经温柔地拉过她的手腕，帮她一点一点地穿好，语气轻柔得像哄小孩：
    「很漂亮……很适合你。」
    不一会儿，白浅就被换上了那套梦幻睡衣，粉颊羞红，像一团软绵绵的糯米团，让人爱不释手。
    「好了，来～餵饭时间～」栩儿端着托盘走进来，一脸坏笑。
    白浅本想自己吃，但眾姊姊轮流餵她，谁也不让谁。
    「小心烫，张嘴～」
    「咬小一点……」
    「喝这个汤，这味道能补气血。」
    被五位妃子轮流餵食的白浅简直羞到想鑽进床底，却也无比安心地靠在她们中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宠溺。
    饭后，五妃围着她擦嘴、倒水、递枕头，连床角都帮她暖好。
    黎曦最后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轻声说：
    「睡吧，我们都在。」
    灯光柔和，白浅躺在厚被中，只露出一双闪亮眼睛，望着她们，一字一字喃喃地说：
    「……谢谢你们……姊姊们……」
    栩儿鑽到床上，抱住她的腰，像抢娃娃一样：
    「说什么傻话～你可是我们的小公主。」
    惜雪给她盖好被子后，语气仍冷冷的，却罕见柔和：
    「乖，今晚好好睡一觉。」
    白浅的睫毛颤了颤，嘴角慢慢弯起，轻轻道：
    「……姊姊们晚安……」
    灯光渐暗，窗外月色如银，屋内则是一片柔软安寧。
    -
    晨光透过纱帘落在床铺上，映出柔和的光晕。
    白浅缓缓睁开眼，昨日全身肌肤的酸软与馀热尚未完全退去，但神智总算清醒了些，精神也恢復不少。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身侧还倚着熟悉的柔软温度——身旁依旧是妃子们静静的呼吸声。
    白浅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不由柔了几分。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梳洗完后换上一身白银纹边的教授制服，气质冷清高洁，一如昔日墟界皇女，只是眼神少了几分防备，多了些从容与柔软。
    当她拉好袖口、照了照镜子时，栩儿刚好揉眼醒来，一见之下惊呼：
    「哇～小浅浅也太好看了吧！」
    她凑上来绕着白浅转了两圈，眼睛亮晶晶：
    「难怪陛下想欺负你～这副模样太犯规了！」
    白浅耳尖微红，嘴上还是装作冷静：
    「姊姊别闹了……我只是穿工作服而已。」
    黎曦披着白外套走来，抿唇笑道：「这样的白浅……的确会让人捨不得离开。」
    白浅哭笑不得，只能加快整理速度。
    —
    十分鐘后，六妃齐聚餐厅。
    圆桌上是管家与厨房佣人们精心准备的早餐——现烤麵包、蔬菜蛋捲、牛奶燕麦、与数种现打蔬果汁。每人面前还摆着对应喜好的小点与饮品。
    「今天要跟财团见面。」幻嵐喝了口黑咖啡，眉头微蹙。
    「植物实验室要提交年度计画，我还没写完……」艾芮丝抿唇皱眉。
    「基金会今天安排了叁场演讲……」黎曦温声说，手指还翻着平板上的日程。
    惜雪淡声补了一句：「法院早上九点开庭，我必须先走。」
    「我今天拍摄耶～有我新代言的香水广告唷～」栩儿一边喝牛奶一边晃腿，笑得开心。
    白浅则默默咬着烤麵包，点了点头：「今天下午要帮研究生审资料，应该会晚点回来……」
    她的声音软软的，让五位姊姊一边吃一边默默回以「你别太累」或「有事马上说」的眼神关怀。
    —
    饭后，眾人各自收拾公事包与外套，逐一出门。
    白浅站在门口目送大家离开，阳光洒在玄关前，她轻轻吐了口气。
    她知道，虽然生活恢復如常，但某种悸动、某段情感，已悄然回归胸口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