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要打巷战的是你不是我

    第131章 要打巷战的是你不是我
    阿科奇镇，山丘街。
    在山地较多的地区，当地人就喜欢这样给自己的街道取名字。
    贝丝·米格尔正在厨房，把各种食物用盐封存好，想办法藏起来——莱曼那个该死的强盗，最近这几天竟然连一点最基础的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开始正大光明的在镇上抢劫了！
    以前莱曼的人好歹还会有些顾忌，会用一些间接的手段来抢劫！
    逼得她不得不想办法把食物藏起来。
    听到外面传来老式黑白电视音质极差，时不时传来刺耳电音的声音，她有点生气的拿起叉子，用力在烤盘上敲了好几下。
    哐哐哐！
    “巴拉姆！不要再看电视了，赶紧过来搬东西，还有你，里卡多，你爸爸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赶紧过来，不要看电视了。”
    “这些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电视上是马拉坎电视台——这是北边一个镇子的小电视台，大部分时间搜不到，但一旦搜到，每一次播放的内容都十分劲爆。
    这让巴拉姆一家回回看电视都得先找一下马拉坎镇电视台有没有开机，甚至连平时聊天都会聊一下这个电视台，免得一不小心错过了好看的内容。
    “你先收着，这是马拉坎电视台啊，我们必须看！”
    此时电视画面上，正在播放着大片一样的战斗现场画面。
    枪战，炮战，那些“坦克”用机枪扫射，用大炮轰炸，还有rpg火箭筒对“坦克”的攻击……在他们想象中，或许世界大战就是这幅场景了。
    看得简直让人惊叹。
    比电影还好看！
    但好看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几分钟过后，这些战斗场面就结束，画面回到了主持人坐在播报室里读稿子。
    “各位观众！这里是马拉坎电视台紧急插播的特别报道！昨日下午6时许，我台记者冒死跟随税务官米尔顿先生的特别行动队，记录了这场震撼的联合执法行动！”
    “税务官米尔顿先生在查税的时候，发现了一伙人口以及器官走私的犯罪团伙，该团伙组织庞大，拥有强大的武装，当地警方在执法时遇到了诸多困难。”
    “于是在今日，米尔顿先生组织了税务局的独立武装，与警方一起进行了联合执法……”
    “税务局派出了多辆装甲车……”
    “……”
    “最新消息！走私分子已投降！第一处窝点已被攻陷，税务队正在清点尸体——不，是‘执法过程中丧失行动能力的个体’！米尔顿先生发表了简短讲话。”
    很快，画面再一次被切开，回到了“现场”。
    巴拉姆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屏幕，互相聊着天。
    “唉，不知道尊敬的米尔顿先生什么时候能来我们这边呢？”
    厨房里的女人一边收东西一边好奇的问道：“让他来我们这边做什么？我看他总是打打杀杀的，是不是太暴力了。”
    “他的暴力从来都是针对那些武装人员，黑帮和毒贩的，你看他什么时候针对平民发动过暴力行动？没有一次吧？”
    “而且，你看电视的时候不要总是盯着屏幕中央，也要学会看看屏幕外面的内容。”
    巴拉姆像一个键政人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没发现吗，米尔顿只是掌控了隔壁镇子这么一个多月的时间，屏幕上呈现出来的内容就完全不一样了，之前他们的生活和我们这边是差不多的，大家基本处于一个快要饿死的状态。”
    “现在呢？在上次米尔顿去教堂查税的时候你没发现吗，在隔离线远处聚集了不少围观的镇民，其中有好几个孩子手里面还拿着零食！零食！”
    “而且他们看到了米尔顿的车队，竟然没有害怕的四散逃窜，你想想莱曼车队到来的时候我们是什么样子的，好好想想。”
    “至少在那边那个镇子，肯定有办法吃得饱饭，肯定能找得到工作。唉，你说，要是莱曼继续这么抢下去，我们干脆搬到隔壁镇子算了，反正距离也不算远，凑一笔路费还是挺简单的。”
    女人听到搬家就皱眉：“万一遇到黑帮拦路抢劫怎么办？算了吧……而且，你在这里好歹是个警员，还算体面，到那边呢，你就确定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
    “哼！”巴拉姆冷笑了一声，“警员就是什么好差事吗？就这两天，我们那尊敬的局长，居然半强制性的在局里拉人，说是墨西哥那边要来一伙什么黑帮，要洗劫边境的小镇，要我们顶上去。”
    “我看，估计是他或者莱曼和什么黑帮爆发矛盾了，需要紧急拉人手去抵抗……还好我聪明，找了个借口混了过去。”
    “要是没猜错的话，那边肯定得死不少人。”
    贝丝脸上露出笑容，但还是开玩笑一样的挖苦了一句：“切，胆小鬼！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事？”
    巴拉姆哈哈一笑，捏了一把儿子的脸：“我才不想我的孩子去当什么大英雄，我只想他好好活着。”
    聊天的同时，他们继续看着电视屏幕。
    现场的场景非常混乱，有好几个伤员躺在地上，接受着医生的急救，其中一位受伤最重的人，甚至被紧急抬上了直升机，被运走了。
    就在此时，巴拉姆的脸色忽然一变。
    “等等，等一下！”巴拉姆猛然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贴近了电视机屏幕，“刚刚有一张尸体的脸闪过去了，好眼熟！那是不是那个让人讨厌的杰米？！”
    “你看错了吧。”贝丝把一罐奶酪藏好，随口道，“杰米怎么可能出现在电视上？”
    “不！”这次贴近电视屏幕的巴拉姆的声音更是带上了一些骇然，“我们有没有看错，你看这里，这个人是汤姆，绝对是他，他脖子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而且他还诱惑我也一起去，说莱曼会发很多钱……”
    贝丝此时也有点奇怪了：“可是，米尔顿不是说，他在调查人口和器官的贩卖组织吗？怎么会打着莱曼的人呢？”
    “而且，莱曼不是说他是找人去围堵墨西哥黑帮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整个房间忽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氛围中。
    因为问题的答案，看上去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傻子都能猜出来。
    沉默中，米尔顿从一具尸体中摸出了一张沾血的纸条，看了一会后，把纸条对准了镜头。
    “他曾经是一个小偷，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今天，他却愿意为了正义的事业牺牲自己……”
    “想一想吧，你们一天工作了多少小时，却仍然贫穷，仍然背上了高利贷，仍然连面包都买不起……他们却说你们不够努力，你们还需要更努力……”
    “他们无所不能，直到我们拿起了武器！”
    “在此我呼吁……”
    “……”
    米尔顿演讲完后，电视信号中断了。
    可与以往不同的是，巴拉姆没有津津有味的坐上餐桌，一边吃饭一边聊电视上的内容。
    他们吃的很沉默，虽然强烈控制自己不要多想，可脑子里刚刚的画面，米尔顿的话语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其实他们很早就有过这种疑惑了，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就是贫穷，为什么就是赚不到钱呢？为什么莱曼这样的人就能这么富有呢？
    答案早就有了，只不过他们不敢去想而已。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外面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引擎轰鸣声。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走到低矮的二楼，拉开铁皮做成的门，往外面看了一眼。
    那是……莱曼的车队！还有他的精锐部队！
    他为什么把自己的车队和最强战力拉进小镇里面了？
    那些位置比较重要的屋子里，更是传来了惨叫声，屋主被粗暴的拖了出去，甚至还有屋主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就被莱曼掏枪打死的。
    有几个人眼看着就要冲进巴拉姆的屋子里抢劫。
    下一秒，好几朵橙色的火球在检查站的方向炸开，又过了好几秒，很轻微，却十分震撼人心的爆炸声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
    轰！！！
    几个伸手拉门的检查官被这道声音吓得直接趴在地上，屁滚尿流的往车上爬，你挤我我挤你的上了车，一溜烟的逃跑了。
    速度之快，仿佛背后跟了一个什么十分可怕的魔鬼，马上就要来索他们的命了。
    “米尔顿真的打过来了……他说的‘人口贩卖组织’，就是莱曼！”
    “莱曼拉人头不是去剿灭什么黑帮，而是在抵御米尔顿的攻击！”
    “莱曼的人败了，败的很惨很惨，他的物资被炸掉了，他的检查站守不住了，所以才退到镇上，所以才要那么拼命的抢劫镇民！他要和米尔顿打巷战！”
    巴拉姆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和恐惧，似乎在做什么抉择。
    足足过了几十秒，他忽然转身，看向了妻子和孩子，说道：“你们拿好食物躲在床底，不要出来，一定不要出来。”
    说着，他拉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了一支很老旧的雷明顿m870泵动式霰弹枪，带上了所有的子弹。
    妻子之前嘲笑他是“胆小鬼”，其实并没有说错，他的危险警觉从来很高，曾经靠直觉拒绝了好几个最后伤亡惨重的任务，副局长曾经“表扬”说你就活吧谁活的过你。
    所以现在他是要干嘛？
    贝丝一脸惊恐：“你，你要干嘛？！”
    巴拉姆很理所当然的给霰弹枪装填子弹，说道：“我要去帮米尔顿干死莱曼这婊子养的。”
    刚刚还嘲笑丈夫胆小的贝丝放下孩子，猛然上去抓住了他的袖子，用力摇头道：“不行，你没看到电视吗？那是大炮啊！你会死的！莱曼已经发疯了，会死很多人的，想想孩子，你就呆在家里吧！”
    巴拉姆哈哈一笑，把自己身上的警徽摘下来，放到了孩子的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我怕死，是因为我知道我要去抓的是什么人，我的战斗是为了莱曼和局长的利益，但今天不同，今天这次战斗真的不同！”
    “这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战斗，只靠米尔顿，他很可能没办法把小镇打下来，他很可能会在巷战中被打败！”
    “为了我们的生活，这次我必须出去战斗，记住，我是一名警察。”
    看妻子还想说什么，巴拉姆微微一笑，开口道：“还记得米尔顿先生刚刚说过什么吗？”
    “若不敢执旗冲锋，就扛盾紧随；若连盾牌也无力举起，就站在场外为战士们欢呼；如果连欢呼的勇气都没有，就坐在家里，默默等待胜利的到来。”
    “但无论如何，不要挡路，不要嘲讽，因为米尔顿在用生命帮我们打这一仗。”
    “我要执旗冲锋了，亲爱的，你们就在家里，等待胜利的到来吧。”
    贝丝不再说什么，只是哭的满脸是泪，就这么看着丈夫。
    巴拉姆挠挠头，叹气道：“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子，我在警局有很多朋友的，我们会先想办法拿下警局，把那里面的武器发下去……”
    “嗯，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个词，但……为了自由，自由万岁！”
    说完，他推开门冲了出去。
    ……
    阿科奇警局。
    “他妈的，米尔顿打过来了，他正在轰炸检查站！最多半个小时他就能占领那个地方，半个小时！”
    阿科奇警察局长两眼瞪的圆溜溜的，愤怒的在用拳头捶打着桌子。
    要不是莱曼是他的老大，他都恨不得骂两句莱曼是猪了。
    3道防线，150多个人，那么多枪那么多炮，结果一天半的时间就崩了？
    就被人打到检查站了？
    哪怕往这三道防线里面灌一堆屎，也至少能挡米尔顿三天时间吧？
    意思是莱曼这些人连屎都不如！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副局长脸上满是冷汗，他慌张的左右张望，也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进去，“在警局也不是办法啊，米尔顿肯定会第一时间攻打这里的。”
    “怕什么！”局长大吼了一声，“警局在小镇的中心地区，米尔顿想打进来可没那么简单。”
    “莱曼先生说了，会和米尔顿巷战到底，只要坚持一个月，洛佩斯先生就会带着米尔顿绝对无法抵抗的武器来支援我们了。”
    “好，那就巷战，我马上给我手下的警员下命令。”
    “我在流沙街有一座房子，易守难攻，等下完命令就撤到那边去。”
    “赶紧把你手下的警员喊过来。”
    正在此时，警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场几人抬头一看，发现是巴拉姆警员和其他的一些警员。
    “来的正好。”副局长走上前去，有些“蔑视”的看着眼前这个胆小鬼，吩咐道，“你们几个，负责去守警局前面的这条街，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米尔顿挡在外面，只要成功，我答应给你发奖金，20美元的奖金。”
    “‘胆小鬼’，这次不准拒绝。”
    巴拉姆和他身后的三位警员似笑非笑的看着副局长，笑着说道：“局长先生，副局长先生，我这次保证不会拒绝了。”
    “很好……”
    砰！
    副局长话还没说完，巴拉姆就用最快的动作掏出了霰弹枪，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中，扣下了扳机。
    无数弹片奔涌而出，直接把还在说话的副局长喷成了马蜂窝！
    砰！
    又是一枪，副局长的脑袋像西瓜一张炸开了。
    站在巴拉姆身后的几人也几乎是在同时掏出了他们的枪，噼里啪啦的就对现场几位他们曾经连顶嘴都不敢的“高官”打了过去。
    警局的全体高层瞬间变成了一堆尸体，会议室中沾满了血腥味。
    等其他警员推门冲进来时，看到的是满地狼藉和几个杀气腾腾的，曾经的几个胆小鬼。
    比起一直好勇斗狠的人露出这幅表情，胆小鬼们露出这幅表情更让人彷徨——因为这意味着对方要拼命了！
    “巴拉姆，这，这是怎么了？”
    “嘿！你们不要冲动，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吗？”
    巴拉姆拿着枪，冷冷说道：“你们没看电视吗？没听到刚刚的爆炸声吗？米尔顿要打进来了，莱曼要完蛋了！”
    “可，可是……”
    巴拉姆大吼道：“没有什么可是，你，保罗，你忘记你的妻子被局长强奸的事情了吗？”
    “我……”
    “还有你，皮耶尔，你忘记副局长那次是怎么扣你的工资的吗？”
    “我……”
    巴拉姆继续道：“是时候拿起枪了，是时候把莱曼推翻了，我已经受够了他的统治，我受够了被他欺压！干不干，说，如果你是懦夫，你要为了强奸你妻子的人去送命，那你就说不干！回去跟你的妻子说！”
    保罗的脸一下涨红，他高声大喊道：“干他妈的，谁说我不干了！我今天要是不把莱曼的屎干出来，我就，我就……我就算他拉的干净！”
    “那就走，把警察的武器库打开，把武器发下去！这个镇上，全都是莱曼的仇人！”
    “冲啊！”
    巴拉姆振臂高呼：“打完今天这一仗，以后就能和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了！我们也有好好活下去的权利！”
    “我们或许没有扛旗冲锋的勇气，但绝不是连盾牌都不敢举的胆小鬼！”
    “冲啊啊啊！”
    很快，警局的大门从内部被打开，巴拉姆从里面挑了一支ppsh-41冲锋枪。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波波沙。
    “所有人，维护好秩序，每个人都有一把枪，每个人都能拿到子弹！”
    “莱曼的人胆敢进我的家，我就把他们干掉！风能进雨能进，莱曼不准进！”
    “有手榴弹吗？给我一枚手榴弹，我要把莱曼那些人全部炸上天，该死的，他昨天抢劫了我，连麦当娜的海报都抢走了……”
    “你会用手榴弹吗？到时候别炸到了自己，这种东西还是留给警官们用吧。”
    “……”
    很快，警局的武库就被暴怒的镇民们拿光了武器，包括那些十分破旧，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出子弹的枪——巴拉姆没有想到，外面聚集的人群比想象中的还多。
    枪竟然不够用了！
    “冲啊！”
    激动的人群拿着武器，胆子立刻壮了起来，打算回头去找莱曼的麻烦。
    巴拉姆在这个时候倒是保持了清醒，他立刻高声制止道：“大家不要冲动！别忘了莱曼有机枪，有防弹车，有更好的武器，直接冲是没有胜算的！”
    “躲在角落，躲在阴影处，躲在每一个你能想到的拐角处，屏住呼吸，耐心等待，在莱曼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他们一枪！”
    “胜利必将属于我们，胜利必将属于每一个镇民！”
    “祝各位好运，希望在解放小镇后，我还可以在酒吧看见各位。”
    “……”
    说完，巴拉姆拿上喷漆，对着一辆警车喷上了“见鬼吧莱曼”，然后和自己的几个兄弟坐上警车，呼啸着朝着外围开了过去。
    他们不是那些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镇民，只能找一个角落躲着当老六。
    巴拉姆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攻楼！
    警车上携带着很多手雷，他们还找到了几件软质防弹衣，几人不太懂防弹等级这种事情，直接将就着穿上了。
    无论如何，至少要拿下进入小镇的第一个街道，给米尔顿即将到来的大军一个足够安全的落脚点。
    “巴拉姆，我听说他们有机枪啊，我们的防弹衣挡得住那机枪子弹吗？”
    “挡得住个屁，至少我不觉得挡得住，我亲眼看见机枪子弹能把防弹车的装甲打穿，没理由打不穿我们身上穿的这玩意。”巴拉姆哈哈一笑，“骗骗自己得了。”
    “我们不会送死吧……”
    “不会。”巴拉姆说着自己也不太信的话，“首先，我的喷漆在车后面，我们是从他们背后包过去的，他们看不到……他们也不会立刻怀疑警员们已经叛变了。”
    “好吧……勉强信你，那第二点呢？”
    巴拉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说道：“第二点，那就是我们是正义的，莱曼是邪恶的，去他妈的莱曼！正义的事业必将获得胜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