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剑越音

    第96章 一剑越音
    激波云，物体突破音速瞬间出现的可见现象。
    具体原理说起来有些复杂，御剑现在只需知道这种现象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有物体已然突破至音速。
    声音在1个标准大气压和15c的条件下的穿行速度，大约为340m/s。
    而超音速，便是轻易比之，绝对比之更快啊！
    用一个奔跑的人打比方，如果观测者站在距离起跑线三百四十米外的终点，在听到跑者迈出第一步所发出的声音前，他已来到你身旁。
    剑士，原来可以做到这种事吗？
    御剑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仿佛分成两部分，前者正悠闲思考着问题答案，身体却瞬间分泌大量肾上腺素，让整个人的时感都开始变慢。
    鹰眼全力全开，半透明的灵体羽毛急剧扩散，几乎化作一张狂欢节面具覆盖半边面容，这让他勉强捕捉到剑尖那圈‘缓缓’炸开的激波云。
    轻纱遮面的无名剑士踏步前冲，后方则是追之不及的开裂地面。
    御剑隐隐看到护法神将韦陀天的虚影再度出现，并向自己掷出降魔杵。
    此物又名梵林普巴杵，一端为金刚杵，另一端为铁制三棱锥，中有三佛像，一作笑状、一作怒状，一作骂状。通常为修降伏法所用，以降伏魔怨。
    我可不是魔头……
    面对与降魔杵尖锥合二为一的剑尖，御剑只觉压力如山岳般难以抗拒，整个人被无形威势拘束于原地。
    对手向前从未使出过全力，这次终于露出些真本事。
    想到这，少年脸上反而露出肆意张狂的笑。
    无形之鳞激发到极致，面对超音速突刺裹挟的可怖动能，刚才轻松挡下所有攻击的结晶龙鳞，居然开始出现道道裂痕，火星迸溅着勾勒出甲胄轮廓，虽已破损却更显狰狞。
    是斩铁！而且是纯度极高，能对特殊能力甚至法术都起效的高强斩铁！效果不可谓不强！
    我可不打算再败了！
    “喝！”
    御剑口中低吼，阴义·叱咤一剑超负荷激发，声音竟隐隐带上几分龙吟之怒。
    即使进入超音速领域的突刺也不由一滞，但也只是微微一滞。
    御剑忽然明白，为什么示现流的天诛刽子手会打不过天然理心流剑士，甚至害怕到死了以后还要披件浅葱色羽织寻求虚假的安心。
    合着他家阴义对同级别强者效果不佳，还存在威力上限啊啊啊！
    借助声音为媒介，确实让本局限于剑之所及范围的阴义得到扩大，代价却是威力与绝对强度受限。
    怎么办？
    答案是梦想剑！
    北辰梦想流·阴义-梦想剑！
    红光爆射而出，巨大压力下，御剑手中打刀以之前未曾有过的急速，顷刻间变作一把发光大太刀。
    紧接着，尺寸惊人的红色刀光骤然化作风暴席卷四面八方，仿佛红眼的鬼人于火中癫狂乱舞，靠着火力覆盖级别的大范围挥砍，居然将迫近的超音速突刺强行打偏。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面纱剑士依旧表现得游刃有余。
    而在兵刃触碰瞬间，御剑忽然感应到对方意志。
    如果意志有体积，对方便和常人差别不大，远称不上有多么超凡过人，甚至不比御剑这个刚开始修行的新人强多少。
    但，那却是一块无比凝练的玉钢。
    相比于修行者，凡人的精神总量并不多，可当他们踏过血与火的战场，完全摒弃心中懦弱成为剑士后，其意志便可坚定到超乎想象程度！
    就如同将凡铁生生锻造成真钢！
    或许，眼前之人不只是剑豪……
    脑中刚生出这个想法的下一秒，两把别无二致的太刀就从左右两边，顺着龙鳞裂隙同时贯穿御剑双肺与心脏。
    “啊噗——”少年剑士口吐鲜血，眼角余光瞥见凶手模样。
    同一位置多次受击后会开裂，原来龙鳞还有这种弱点，怎么和防弹插板一样……
    御剑吐槽着扑倒在地，然后看到一左一右两个女剑士从旁走出，她们一边走一边向中间靠拢，直到与本体相互迭加为一人。
    不是有三个人，而是以不知名方法分出三人……
    护法神将韦驮天所化金属长靴消失不见，无名女剑士的白皙脚趾踩入黝黑泥泞，再次踏步时却未曾染上半点污渍，如同踏雪无痕。
    肺部受创的御剑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但他依旧顽强抬起头看向对手，倒是不觉得遗憾，甚至还有点想笑，因为自己看到一条属于剑士的路，可以坚定踏上的路。
    “那招……叫什么？”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御剑只看到女剑士口鼻间喷出大量烟气与火光，然后整个人向后栽倒。
    啥？
    你怎么比我倒得还快！？！
    黑暗降临，御剑失去对身体的触感，等他从虚无中挣扎回返。
    眼前就看到那座精美的神龛，以及摆在明王像前面的破碎陶土人偶。
    先前还觉得这东西充满古韵十分漂亮，现在越看越烦，因为每次看到都意味着自己败了。
    完了，中间的练习赛不算，也二败女人……
    这样下去，真要和孙哥坐一桌了。
    御剑靠着神龛坐着，抬头看向天边仿佛永远不会落下的夕阳。总感觉自己每次有膨胀趋势，修罗之梦都会狠狠甩过来一巴掌。
    或许，这也不是坏事？
    他不抽烟，也不喝酒，此刻却惆怅到想要抽一根再来一杯。
    心中除开惆怅，却还有些欢喜。
    剑士果然存在前路，哪怕不能像修行者那样直接锤炼精神，赌上性命的战斗本身也会化作最严苛的考验，不断磨砺剑士意志。
    总量有限，就去提高质量。
    于是便有了剑豪，于是便有了剑圣。
    想来真正的剑圣，便是将意志锤炼到极致的‘密度’，哪怕只有凡人的一小簇，却是如金刚石般无坚不摧的超硬派。
    所以才能靠无形无质的意志直接撬动现实世界！
    只要不断战斗，不断游走在生死边缘就能接触那个境界吗？如同踩着钢丝盗取天空彼岸的珍宝，这还真是最适合我的修行方法！
    修行者要当，剑士也要当，当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刚才轻纱遮面的无名剑士已展现过这种组合有多强力。
    思路其实并不复杂，用剑士的力量破坏法术，用法术强化自身，诸如此类，重点是左脚踩右脚，而后接右脚踩左脚。
    这，除开对天赋要求高了那么一点，修行时长多了那么一点外，好像没什么缺点。
    越简单的办法越不容易被取巧破解，只能从正面硬碰硬对撞。
    而堂堂正正钢正面，御剑从来不怕这种挑战！
    “下次，要记得说谢谢啊。”御剑满怀感激地想到。
    再来！
    什么下次，今晚就要赢！
    没有半点犹豫，御剑再度出发，沿途小怪看都懒得看，敢挡路就一剑劈成两半。
    抵达试卫馆后，他发现无明剑士已经恢复原状，就连带着的轻纱都重新变得完整，简直就像按了刷新键一样。
    算了，修罗之梦的事情不用弄那么清楚。
    打就完事了！
    御剑摆出平青眼架构，脑海中突然冒出个点子，于是在这般突发奇想驱使下，毫无征兆地发动梦想剑，以陡然延长的剑身对无名剑士发起偷↑袭↓。
    结果，对方以常驻战阵的老练战士心态机警避开，而后十分生气地连刺他三剑，正是第一次用的天然理心流奥义·无明剑三段连。
    像是在批评这种取巧行为，又像是在示范正确的偷袭战法，无明剑士施展奥义时悄然混入一记超音速突刺，让御剑不甘心地倒飞出去。尽管如此，但他已摸透对手这招初见杀的全部细节。
    第四次挑战，御剑踏踏实实从正面与之展开比拼。于是，双方都没用特殊能力纯靠剑术不断较量。
    虽然最后因为经验差距迎来惜败，但御剑感觉自身剑术领悟却更上一层楼，意志也变得越发凝练坚硬，渐渐好像感知到某种极限，但还无法触碰，尚有一段距离。
    第五次……
    当！
    剑刃交击，御剑荡开无明剑士手中利刃，忽地欺身向前打出一记天然理心流别传组手·虎掌波，却是和对方想到一处，两人手掌对撞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打到现在，双方剑术技巧上的差距被持续拉近，御剑甚至开始模仿对手的剑术精要。
    不再拘泥于一招一式，而是更加自由的运用各种剑术构型。
    剩下的，就是增加与真正强者战斗的经验。
    龙之力启用，御剑皮肤表层翻起片片结晶龙鳞，双眼全部化作与恶龙如出一辙的狰狞竖瞳。
    无名剑士自背后唤出护法神将韦陀天的虚影。
    战斗开始进入强者领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