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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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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匕首
    不同於岑德彰的紧张,那巡检使简直喜从天降。
    京城上元夜走失过百人,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原是个团伙所为,最后却跑了拐首,各地莫不引以为戒,战战兢兢。
    搜捕文书自然也发到了滑州,当地还搜查过一番,並无结果。
    要是这一回当真遇到了贼首,简直是一份白送上门的大功,就算错认,也不打紧,不过白跑一趟而已。
    因韩礪说吕茂为人机变,又穷凶极恶,当要做好万全准备,不要叫人再跑脱,或是牵连旁人,那巡检使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人亲自盯著一眾手下,一群巡检一点不敢怠慢,先找来里正问清楚了情况,立刻就把那项元的合伙药材商召了过来——此人世代居於滑州,乃是当地有名的商贾,身家清白,並不怕串通一气。
    那药材商被讯问一番,先还打哈哈,遮遮掩掩不肯多说,又帮著打探芮福生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会不会是误会,然则等得知可能是京城逃来的拐首,惊得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他先还不肯信,等发现那芮福生到滑州的时间全然对应得上,乃是从船上跳逃几日后,又被问及芮福生手上伤疤——却没有留意,只晓得大热的天,芮某人也常年长袖长袍,从前只以为是习惯,而今一对,分明为了遮掩。
    此人越是回想,越是后怕。
    他先前看那芮福生家中富贵,人口简单,本人又是仪表堂堂,已是动了念头,想著河道上的生意有个眉目,就要撮合自家妹妹同对方亲事。
    “怨不得!”他擦了擦额角冷汗,“怨不得上回我隨口抱怨手下僮儿做事不老实,他说『打杀两个儆一儆,其余就都变得懂事了』,我只以为说笑,却原来他果真打杀人跟杀鸡一样!”
    等听得衙门要自己带著官差上门捉人,这药材商立时就两股战战,脸也白了,眼睛也直了,不住摇头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又道:“我不晓得还罢,一晓得,见得人,脚都软了,莫说赚他开门出来,只怕一开口,里头听声就知道不对!”
    “不如明日等他出来,在门口抓了就是!”
    “便是此时要动手,我出头也不合常理啊——大半夜的,突然上门,傻子都晓得不对吧?”
    他反覆推脱,眼见衙门里头不肯放过,想了又想,生出一个主意来,道:“不如叫那项元——这人我多年相熟,敢做担保,决计跟那恶犯没有关联——况且他眼下跟芮福生,不!吕茂,他跟吕茂二人住在一处院子里,上门去叫,反而合適!”
    “正巧,我方才见他正在和那漕帮的何老大商量事情,说不得还没回去——眼下把人截住,一点跡象都不露!”
    又跌足道:“我那宅子!唉,住个祸水不说,衙门还上门抓人,只怕要坏了风水!”
    ***
    韩礪是为都水监借调,只司河道,捉贼捉人的事情,自然不归他管。
    但他一直没有走,看著、等著巡检使並一眾人做分派。
    等人人各自领命出发,韩礪方才同那巡检使道:“先前也同官人说过,那吕茂水性极佳——我见那处宅院离河道甚近,不如安排一队人马去河边做个埋伏,有备无患。”
    那巡检使有些不以为然,道:“前后门都有人把守,墙根处也站了人,另又有一队人手跟著进去捉人,统共都安排三四十个了,只拿一个贼人,哪怕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不必这样多此一举吧?”
    韩礪道:“虽说已经十分妥当,但这廝狡猾得很,狮子搏兔,也尽全力,若是人手不够,我回去领一干学生搭手,叫老练官差带著,官人觉得如何?”
    那巡检使並不答话,却是看向岑德彰,问道:“通判以为如何?”
    岑德彰道:“此人案子正言跟过,依他的话好了,只是辛苦些下头人。”
    上头髮了话,那巡检使无法,只好应了,另又安排人手不提。
    ***
    此处且不论,另一头,那芮福生甩手出了官驛,却被项元大步追上,反覆去劝,道:“你我做生意的,和气生財,打骂过不就得了,跟个狗口口眼的下人置气做什么?好容易那张附欠你一个人情,姓孔的酸书生还给你拧袖子,这样得意,这样有面,你翻身就走,是个什么意思??”
    芮福生却站定道:“老兄,你自去谈,我一肚子火气消不出来,此事我信得过你,不管了,谈下来,后头我再使人来跟就是。”
    项元气得心里直骂娘,又劝了好一会。
    那芮福生却道:“我也不是撂梁子,前次你要的那些个海货,鱼鯗、虾、乾贝並干鲍都有了消息,我且回去给你联络联络。”
    河道上自然是大买卖,可自己素日的生意才是根本。
    项元从前就是跟芮福生做过生意,晓得此人门路甚多,山珍海味,样样都都能弄得到,今次向对方买了一批海货,订钱已是付了,只一直没有消息,眼下听说有了进度,又见对方死活不肯回去,只好鬆了口。
    他自己返身官驛,寻了孔復扬说事,等了半日,不见韩、卢两个回来,只好定下次日一早再去河道面见商量,回家路上,又绕去找漕帮商量货物水运事宜不提。
    而那芮福生辞了项元,却不著急回府。
    虽是借的住处,那药材商的院子却是傍水,与城中河道不过一条街加一二百步距离。
    他到得河边,寻了条小船,特地找了个老叟船家,使钱包了下来,叫对方漏夜在此处等著,只说自己家中有急事,著急回乡,要包船去下一处码头,此时去收拾行囊,一会就来,又还给了钱,叫对方买些食水在船上放著。
    等订好了船,芮福生转身回了院子。
    他进屋先锁门,还確认了一番那窗纸未破,又在窗后放了半桶水,屋门后放了顶棍並椅子,方才去收拾细软。
    东西都是现成的,早拿包袱装好了,他逐一点数,里头除却寻常钱物,还有僧袍一套、道袍一套,又有僧道文牒各一份,一应配套用度。
    確认无误,芮福生重新把包袱裹上,换了一身靛色衣服,绑腿束袖,把头冠脱下来换了布巾,又换了根新腰带——大腰封,略重,里头缝了银片、金片。
    一时样样打点完毕,他才磨墨提笔,写了封信留给项元,只说自己刚得了消息,秦州老家出了急事,来不及囉嗦,半夜不好吵闹,索性自己先走,又说他那海货生意一样会继续跟进,让不要著急,再说那河道之事,自己就顾不得参与了,让他另寻人合伙云云。
    信写完,他正要吹灯等到半夜,就听外头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一人在外头叫道:“芮老弟,我看你还掌灯,你睡了没有——河道那头得了个消息,有点子急!”
    ***
    门外,项元手心一直冒汗。
    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而是犹豫。
    生意做得这么大,走南闯北的,若说没几个脚踩两道的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侠以武犯禁,哪个豪强没养几个打手?有些奢遮人物家里的护卫手里都捏著不止一条人命。
    当日京中的上元走失之事闹得甚大,他自然也听说过。
    要是这芮福生果然就是吕茂,不得不说,拐卖那许多人,確实有伤阴德。
    但对方毕竟没有拐自己的妻儿,也没害到自己半分,相反,两人生意做得有来有往,多年间相处甚是和谐,只今次突然摔了脸,但要是因为提防身份暴露,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要是人落了网,后头许多產业、生意,必定要被查封。
    但自己才跟对方买了许多海货,又有些往来银钱,正在帐上,还没来得及確认——等进了衙门的口袋,还能掏出来吗?
    必定不能了。
    不过是转瞬的功夫,项元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念头。
    “项兄,什么事?你那海货,我已是说好了,过几日就能到,到时候自有掌柜的上门找你……”
    门还没开呢,芮福生在里头已是答道。
    话说得漂亮,事也做得周全。
    等门一开,项元有心去看,就见芮福生没有持灯,披著个袍子站在门后。
    大热的天,对方袍子里隱隱还有另外一身,虽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头上没有带冠,却极难得的包著布。
    项元手里提著灯笼,悄悄往下一照——芮福生下头鞋子也是外出的鞋,不知怎的,竟是比白日里矮了一大截。
    项元心中一跳,张口道:“是河道上事情……”
    他说到此处,余光一瞥,眼见左右几名差役已经摸棍的摸棍,执刀的执刀,心头一动,儼然鬼使神差,因见芮福生看著自己,却是突然卡顿一下,先看向芮福生,又朝著右边门口处使了个眼色,又作示意。
    芮福生连丝毫迟疑都没有,突然后退一步,將门一关,又把一旁地上水桶“咣啷”一下掀翻在地,返身便朝身后衝去。
    这屋子后头有大窗,窗户正洞开,他跑得飞快,一手提起床上包袱,翻窗便朝狂奔。
    屋外,几名衙役几乎同时往里头扑。
    ——正正扑在了门上,把门撞开。
    有那没收势稳住的,一个踉蹌,忙扶著门,险些摔到在地上,有那稳住了的,见得芮福生已经逃了,想也不想,迈腿就追。
    一脚就踩到地面。
    地上並非水,滑腻腻的,全是油,一下子摔倒了三两个。
    后头忙有人叫道:“贼人跑了!快绕道后门去堵!”
    果然有人嗖嗖嗖绕过去,循著芮福生踪跡去追。
    项元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忙也缀了上去。
    芮福生翻窗出门,绑了包袱,先往后门跑了半路,远远见得后门掩著,门缝中却又透出外头一点隱约火光,立时停了步,再一转头,却听后边又有脚步声,知道追兵就在身后。
    前有狼,后有虎,他心思如电转,不进也不退,索性攀踩著一旁假山就要翻墙出去。
    但刚翻到一半,就见得墙根不远处有好几人守著,听得自己动静,已是叫嚷起来,道:“贼人在这里!”
    说著,已是有人拉弓射箭。
    芮福生见得弓箭,忙缩回头,正犹豫是否强闯,余光一瞥,却见一堵墙外,后院练武场中,竟是有人举著灯笼在那梅桩位置站著。
    相隔不远,此时又是夜晚,只得那处甚是光亮,芮福生一眼就看出举著灯笼的是个半大不小孩子。
    这院子里只有两个小孩,一个是项元儿子,一个是项元义子。
    被逼到夺路而逃,又被逼回原地,芮福生已经再无它选。
    院子一分为二,边门是锁死的,左边是芮福生的住所,右边却是分给项元的。
    但一扇门,根本挡不住半点。
    芮福生跳回地上,助跑几步,翻了当中那道墙,一路直奔练武场而去。
    此时后头追兵已至,俱被挡在墙外。
    项元正尾隨而来。
    当头那差官忙喝道:“钥匙呢??快开门!”
    钥匙就在项元腰间,但他只在身上胡乱摸了一把,几乎毫不犹豫便叫道:“钥匙在管事的那里!”
    那差官当即叫道:“撞门!”
    一旁就有山石,早有人抱了石头过来砸门。
    而墙內,芮福生一个纵跃,已是抢到了那小儿边上,定睛一看,正是那项元亲子项林。
    他此时心中只得一个念头——天助我也!
    项林见得人来,又听得外头嘈杂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扼住脖子,登时一声尖叫。
    伴著那尖叫而起的,却是“轰隆”一声,边门应声而落。
    一眾追兵一涌而入。
    但芮福生心中却已是有了底,左手扼著项林脖子,右手从小腿处抽了匕首,抵在那小儿颈项处,衝著围上来的追兵叫道:“都让开!再靠近一步,休要怪我刀下无情!”
    他那力气使得正好,既能叫项林哭叫出声,又不能叫他扭动挣扎。
    而门外,听得那熟悉哭爹叫娘声,项元面色大变,几步追上,等见得芮福生手中小儿,简直如遭雷击,叫道:“芮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芮福生狞笑道:“项兄,兄弟晓得你照顾我,儿子可以再生,我这命,却只有一条——你正年轻,再生就是!”
    一边说,一边手里使劲,叫道:“谁敢上前!都让开!”
    项林此时反而哭声渐小,嚇得不能动作。
    见得芮福生手中有人质,在场官兵俱不敢动,只当头那个忙叫道:“有话好好说,你且把刀放下。”
    又反覆拿话来劝。
    旁人不敢动,项元却不同。
    他只这一个儿子,虽然诸多毛病,也说要不再理会,到底亲生,如何不心疼,尤其他同芮福生相识多年,总觉得此人会给自己两分面子,忍不住抢上前两步,张口就道:“老弟,你……”
    “你”字还未落音,只听惨叫一声,一个东西滚落在地——却是芮福生扼歪项林的头,匕首一斜,削下那小儿半只耳朵。
    一时项林满脸、半身是血,痛叫不绝。
    项元决眥欲裂,心中又气又悔,到底他也是街巷出身,一时血气涌起,骂道:“姓芮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边说,一边却是扑將上前。
    芮福生练家子,反应不可谓不快,一个侧身,一个扫腿,把项元扫翻在地,当头就是一拳。
    眼见对方捂著头,还要起身缠斗,又看后头许多官兵要围上来,芮福生却是撂了项林到地上——这小儿双手已经被倒绑——又趁著项元头晕目眩,不能反抗,抽了他腰带,把人上衣一扒,扯著他的头,持刀將人抵在梅桩上,转头对眾官兵道:“谁敢上前!”
    杀鸡儆猴,不过如此。
    项元毕竟成人,头上挨了一拳,正犯晕,被刀一抵,背后又是悬空木头,不住挣扎。
    芮福生恶从心起,喝道:“再动我就宰了你!”
    一边说,一边故技重施,挥刀就朝著项元耳朵斩去。
    他此时一脚踩在梅桩上,一脚踩在地上,本来极稳,不知怎的,却听“啪”的一声,脚下一错——那梅桩竟是当中折断,叫人突然踩了个空。
    人一旦重心不稳,就会下意识用手借力。
    芮福生不自觉挥刀。
    那匕首削铁如泥,正正削中不知什么,一路滑下。
    他听得一声惨叫,等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却见项元在地上打著滚。
    ——此人自下巴到喉咙、至於前胸,正往外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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