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引寒脉 种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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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引寒脉 种寒草
    次日清晨,天光才泛得透亮,姜家小院里已传出阵阵踏地之声。
    姜义正自桩中走转,一步一顿,气沉丹田,步稳如磐。
    桩功未歇,院外早有人候着了。
    昨日来过的刘家仆从,一身青衣,肩背挺直。
    左手一个包袱,右手也一个包袱,鼓囊囊地拎着,站在门边不言不动。
    一左一右,双眼微垂,笔挺地杵着,倒像两尊新塑的门神。
    姜义桩功走完,将一口浊气缓缓吐尽,抬手拎了帕子,拭了拭掌心的汗,才摇手打开院门。
    门“呀”地一响,那两人便一齐躬身:
    “奉庄主之命,前来为姜家主料理药田。”
    声音平平,不高不低,听不出半点情绪。
    姜义也不多话,只点了点头,带着他们绕过鸡棚菜畦,直往院后山脚边行去。
    那处地块约摸半亩有余,平日里只种些自家吃的瓜果菜蔬。
    昨日已说妥,先拿来试种幻阴草。
    此草性子阴邪,寒气入骨,凡体难近。
    而这地头远离村道,荒僻清幽,倒也合适。
    二人到了地头,却并不急着翻土种苗,先是蹲下身,将手中包裹一解,摸出个古怪器物来。
    瞧着像是两根铜棍,以一只活扣扣连在一处,长不过尺余,拿在手里晃来晃去,发出轻轻的铜响。
    稍高那位仆从将其握在手中,神情肃然,缓步走到地头,一步三分稳。
    那铜棍在他掌中轻轻摆动,忽左忽右,像是活物,在探寻地下某种气息。
    姜义站在一旁看着,虽不识来历,却也摸出几分门道。
    那不是寻龙点穴的风水术,更像是以器测地、辨地脉流向的世家术士路数。
    果然不过片刻,那铜器在空中忽地一沉,发出一声轻颤的“嗡”响,悬在半空,不再晃动。
    高个仆从手腕一抖,顺势将铜器插入泥中,活扣正好咬住地面一寸。
    地脉既定,二人也不言声,只从另一包袱中又摸出几枚古铜钱,乌漆发黯,薄薄一片。
    随之又拎出巴掌大的小木槌,一人一把,不急不慢地围着那铜器转起圈来。
    步伐不快,节奏也不甚工整,仿佛不是按阵图在行,更像是跟着什么看不见的节拍在绕行。
    木槌敲地,咚咚作响,声不大,却隐有回音。
    姜义站在边上,眉头微蹙。
    他听不懂节奏背后的讲究,但只觉空气一丝丝地冷下来。
    那寒意像是从脚下升起,丝丝缕缕,绕着脚腕往上钻。
    像是这片寻常菜地底下,真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醒转。
    周遭不知何时静了,连枝头的鸟雀都收了声。
    只余那咚咚的敲地声,在空寂里一声一声敲着。
    二人神色也凝了几分,眼底多出几分肃然,对望一眼,微微颔首,这才齐齐收了手。
    敲击声一止,脚下动静也随之沉寂下来。
    只是那股透骨的寒意,却并未散去,仍似轻纱般裹着那小小一片泥地。
    地势既定,阵脚已稳,那高个仆从迈步上前,拱手一礼,低声道:
    “地成了。寒脉已引,往后便是透骨的寒窝子,最是合那草的脾气。”
    话音未落,他已从一旁挑了把寻常锄头出来,锈迹斑斑,木柄被磨得发亮。
    可他手一握柄,身子微沉,脚下略一错步,整个人的气势便变了。
    锄头落下,不见用力,也无声响,却像顺着泥土的筋络斜斜切入。
    一锄下去,只闻一声极轻的“呲啦”,泥土已被暗劲揉散了,松松散散地翻作一团。
    动作不急不缓,看似轻敲慢打,实则效率惊人。
    盏茶功夫不到,这半亩地已翻得齐整如新,泥土松得像絮。
    连带着地下的石砾、草根都被巧妙避开,露出一层潮润的黑土。
    姜义站在一旁,面色如常,心头却不免微紧。
    他这些年靠桩功熬打,力气练出来了,种地的活计做得顺手,自忖在村里翻土最快、整地得实。
    可眼下这人,不过随手一锄,便叫他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挫败感。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早知刘家庄子不简单,可也没料到,连派来种地的仆从,都是这般手眼。
    另一人此时也不曾闲着,早已从包袱里捧出个小布袋来。
    袋口一翻,露出一把细细小小的种子。
    漆黑如墨,却隐隐泛着光,乍一看像夜空碎星,再细瞧,却又像极了磨得极圆的砂铁珠。
    幽幽地沉着气,透着几分不凡。
    那人随手一抓,指尖略一顿,眉角微蹙,显是那寒意透骨。
    但也不吭声,只将袖子一挽,俯身下地,静静地撒了起来。
    撒得极规矩,粒粒分明,像按着尺子来排的。
    等那星子似的种子都安然落入土中,二人又低声交代起些要紧的讲究。
    诸如“此草喜阴畏阳、遇水则寒、忌烈日,不耐风霜”之类,一句一句说得分明。
    姜义在旁听着,频频点头,虽是头一回听闻这许多古怪的草性,却也不敢大意。
    说完这些,那两人又从包里摸出几样小物什,说是专为他留的。
    一副麻布手套,线结粗密,掌心贴着层淡青皮革,摸上去硬得发脆。
    说是能隔那草种的阴寒,用来锄草拢枝,最是妥帖。
    又是一把小剪子,刃口青亮如水,说是修枝专用,不伤根脉,剪下即止,草息不乱。
    这些东西一一交代明白,姜义心下已觉分量不轻。
    便依着乡俗,执意要留两人吃口饭,再送只老母鸡作谢。
    谁知那两人只是拱手一礼,嘴里道了句:“庄主有嘱,不敢多留。”
    说罢便转身离去,脚步稳稳,连头也不回一下。
    姜义站在原地,望着那两道身影转过村口小径,身子还没动,心思却微微一震。
    这刘家庄子托人种草,原当是件寻常差事,谁料倒弄得这般排场。
    拔脉勘地、翻土下种,连避寒的手套、修枝的小剪都备得妥妥帖帖。
    这份殷勤,倒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慢慢扶住锄头,目光落在脚下那片刚翻得松软的泥畦上。
    心头暗暗把家里那几样能惹人惦记的东西,从头到脚盘了一遍。
    一张磕磕碰碰的八仙桌,两件洗得泛白的粗布衣,几口破瓮,几只捡药渣吃大的老母鸡……
    一样一样数将下来,也没瞧出哪件值当刘庄主这般兴师动众。
    念头转到这儿,心口忽地一跳,
    要说真有什么宝贝……那岂不是……
    姜义神色微敛,目光不自觉地往屋后一撇。
    莫非,那位庄主,瞧上的,是自家那丫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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