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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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生死有命
    常天辰听完也只是瞥了鳞泉一眼,面色平静道:“我就算不提,她也是知道的。”
    “別小瞧了凌承恩,她的脑袋不比谁差。”
    鳞泉垂眸不语,对於自家族长如此维护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小雌性,內心多少还是有些无奈的,但他也深知,这种时候说再多亦是无用,所以没有再接话,而是在常天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立刻转身离开。
    等鳞泉消失不见后,鳞景才拎著烤好的半只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分,试探著问道:“族长,要来点儿吗?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常天辰垂著眼帘在想事情,被声音打断思路后,掀起眼帘时,没能及时遮住眼眶中布满裂纹的眼瞳。
    被那双眼睛扫过的瞬间,鳞景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掐住了死穴一般,喉中的声音彻底消失。
    常天辰很快就敛去了异状,眼睛只是眨了一下,瞳孔就恢復了正常模样。
    他清了清嗓音,將面前的图纸慢慢捲起,声色冷淡道:“送过来吧。”
    鳞景低著头,小心翼翼地將半只烤羊放在一张洗乾净的芭蕉叶上,又將一个崭新的装满蜂蜜水的竹筒放在旁边,从头到尾大气不敢喘一下,確认常天辰没有其他吩咐后,他走远了几步,瞬间加快速度,溜之大吉。
    太恐怖了。
    族长真是太恐怖了。
    平时看起来其实挺正常的。
    差点儿都让人快忘记他原本的模样。
    和常天辰待久了,蛇山的族人隱隱摸出了一些规律。
    第一,不要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一些让他烦躁的事情,这样会刺激到他,极其容易致使他情绪失控,甚至理智出走,大开杀戒。
    第二,在他瞳孔中出现裂纹时,第一时间住嘴,最好儘快离开他身边。
    不然,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
    第三,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主动靠近那就是白白送死。
    第四,不管是什么样的雌性,不要对他生出任何痴心妄想,最好时刻保持警惕,远离这个会隨时病发的疯子。
    他们族长是个漂亮的疯子,但长得再好看,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就流淌著嗜血残忍的血脉,以及偏执疯癲的本性。
    鳞泉一直觉得族长最近不正常,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尤其是不该去討好石林少族长,甚至主动去给每天都没好脸色的凌承恩当舔狗。所以他抓住机会就想劝说族长,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全心全意领导蛇山发展,让蛇山成为能够制霸一方的大部落。
    可是鳞景却觉得鳞泉才是真的傻。
    以前常天辰还是少族长的时候,完全不近女色,也没见他对蛇山的族人有多上心。
    族人冒犯了他,照样跟杀鸡一样,没有任何的迟疑犹豫。
    当时他虽然是少族长,但却掌握著部落的大部分话语权,但不一样没有想让蛇山做大做强的想法,从头到尾都维持著蛇山老一辈的治理方针,放任蛇山族群內部互相倾轧乱斗,自己稳坐高位,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
    蛇山部落对常天辰而言,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价值。
    在常家人眼中,蛇山部落就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一个可以供给他们资源,保证他们在资源匱乏的北荒上安稳生活,还能作威作福的小地方而已。
    常天辰因为觉醒出问题被驱逐,与常家反目成仇,常家人在部落战败后,连夜重返南兽原,蛇山才因此终於回到最开始的状態。
    而常天辰则是通过后来的机遇实力大增,重新恢復了理智。
    以常天辰目前的实力,他並不需要蛇山为他做什么。
    十三阶火系异能战士,就算是单打独斗也能活得很滋润。
    如果他想在族群內生活,也完全可以挑选资源丰富的大部落。
    他选择回到蛇山,很明显只有一个目的。
    利用蛇山来博取石林少族长的欢心。
    如果蛇山的族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在常天辰眼中肯定会成为毫无价值的存在。
    鳞景毫不怀疑,在意识到蛇山部落没办法成为他助力的情况后,常天辰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捨弃蛇山部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所以,族长只是吩咐他们在旱季的时候,驱逐一些实力弱小的鼠族兽人而已。
    这种时候若是还敢敷衍搪塞、告朔餼羊,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来自丧心病狂的族长最最凌厉的狂风暴雨。
    鳞泉还是太耿直,脑子太一根筋了,这都想不明白。
    鳞景咬了一口手中焦香的羊肉,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部落,还得靠著他这样八面玲瓏的蛇蛇才能撑起来啊!
    ……
    相比於暗流涌动的蛇族驻扎点,玉恆最近的居住地这边情况要糟糕的多。
    时若安没办法为时攀星做出选择,也没能立刻给出一个准確的答案。
    所以玉恆只能先为时攀星保守治疗。
    但保守治疗的效果十分有限。
    这一点在一开始,他就和时若安清楚地说过。
    时若安也没有別的办法,站在洞口满身是汗地说道:“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唤醒,他自己的身体,只能由他自己做主。”
    截去下肢,对鮫人而言实在太恐怖了。
    时若安几乎能想像出后果,在时攀星昏迷不醒的时候完成截肢,醒来之后他怕是会崩溃,大概率会一心求死。
    没有鱼尾,还怎么在海中生活?
    玉恆回头看著时若安祈求的目光,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就算把他弄醒,他的意识可能也是不清醒的,没办法理智地做出决定。”
    时若安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髮,嘴唇乾裂,脸色有些惨白。
    断掉时攀星的鱼尾,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叫醒他。”
    他在山洞口来来回回走动著,最终还是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如果他醒过来,能作出决定,那是最好不过。”
    “如果不能,到时候我再……”
    玉恆一脸淡漠,对於他的纠结与心痛,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见惯了命如草芥的场面,他已经很少会为谁的悲惨命运而感伤。
    能救就救。
    救不了,那就让人平静地死去。
    以他的实力,大多数人的命其实都能救回来。
    但就像是时攀星这种情况,人虽然能救回来……但对方也不一定会感激他,因为身体会留下残缺。
    不完整的身体,意味著生存能力的削弱。
    在物竞天择的兽世环境下,就是致命弱点。
    玉恆朝著凌承恩招了招手,扭头问道:“带著盆或者竹筒吗?”
    凌承恩点点头:“还有几个竹筒,你打算做什么?”
    “催生一些光草,这里光线太暗了。”玉恆指了指外面,“去装点泥土过来,我先准备一下其他东西。”
    白青羽伸手接过凌承恩从空间中取出来的竹筒,语气轻柔道:“我去吧,你待在这里,看能不能帮上其他忙。”
    凌承恩没拒绝他的好意,等白青羽出去后,她转身就看到了石壁缝隙间长出的一株株光草,將原本昏暗的山洞內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去削一块平整的石头,搬进来。”
    玉恆指了指时若安。
    时若安没有被人吩咐的不爽,立刻就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煮一锅开水,把这些东西全都放在开水里煮一遍。”
    玉恆从空间中取出无数的金属工具,凌承恩只瞥了一眼,就发现那些刀具都十分小巧锋利,与后世医生用的手术用具其实区別不是很大。
    她將那一袋子金属工具提起来,转头就去烧水,给这些器具消毒。
    不过內心却因玉恆小小显露的这些东西,而生出了些许震撼。
    在这个看起来很落后的兽世,玉恆还是太超前了。
    当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后,玉恆已经强行给时攀星灌下一碗药水,然后和时若安一起,將人给搬到了清洗乾净的石床上。
    凌承恩將栽种於竹筒內的光草移到石床前,手中也举著一盆,方便玉恆看清那些狰狞的伤口。
    玉恆瞥了眼放在他左手边的铁盘,那些消过毒的用具全都放在了里面,他伸手摸了下大铁盘的边缘,被烫的猛然缩回手指,挑眉道:“你换的?”
    “烧水煮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为了消毒吧?避免切除腐肉后,伤口再次感染。如果堆放在你那些用了不知多久的布包里,那不跟没消毒一样?”
    玉恆坐在石床旁,仰头打量了她一会儿,琢磨著她的用词:“消毒?”
    “用的词语虽然新鲜,但却也贴切。”
    “你说得对,这样做確实更好。”
    只是他之前没有想过弄成这样,以后倒是都可以按照这个规格来。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时若安问。
    玉恆估算了下时间,洗乾净的双手搭在膝头,语气懒散地答道:“差不多了,也就这会儿。”
    几人没敢凑得太近,或焦灼,或淡定地等待了几分钟。
    躺在床上,整张脸因高热而泛著病態红晕的时攀星,终於在持续不断地疼痛中甦醒。
    他薄薄的眼皮先是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四双眼睛的注视下,终於缓缓睁开双眼。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就又闔上了眼皮。
    凌承恩抬手挡住了他眼前的光:“估计是被光草刺得睁不开眼。”
    光草发出的光芒,虽然没有灯泡那么耀眼。
    但数量多了,光线也是挺刺眼。
    时攀星適应了眼前的光亮后,第一眼看清的是凌承恩掌心的纹路,他偏冷色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微微偏头看著站在床头的凌承恩。
    大概是刚甦醒,人还是有些懵,凌承恩没有立刻移开手,只低头温声问道:“清醒点了吗?”
    时攀星迟钝的脑子终於开始运转,目光往下挪动,对上了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睛,是个不认识的雄性兽人。
    再之后,他看到了时若安的脸。
    看清时若安脸上的表情后,他眼底的死寂淡了许多,寡淡的面容上浮出些许困惑之色。
    因为时若安脸上的表情太复杂了。
    似痛苦,又似害怕,好像还有几分不忍,但更多的是心痛和难过……
    人的情绪表现在脸上的时候,怎地如此复杂?
    “清醒了没?”
    玉恆伸手翻了下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状態,基本確认后,也没等他点头,就直接开口將他的情况全部交代了一遍,然后老神在在地坐在石凳上,等著他的答案。
    时攀星的脑子是懵的,还有些嗡嗡响,似乎是没听明白玉恆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痛,几乎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给他弄点水。”玉恆回头去找白青羽。
    白青羽不爽地瞥了玉恆一眼,还是走到了凌承恩身边,將指尖靠近了时攀星的唇角。
    细缓的水流慢慢从时攀星唇齿间流到他的喉中,为了避免他呛水,白青羽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水流的大小,確保他能及时吞咽。
    喉咙的疼痛被抚平了些许,时攀星想抬手阻止白青羽继续控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没有力气抬起,他只能將头小幅度地往左偏移了一下,白青羽见状立刻收手,一步就撤回了凌承恩身后。
    时攀星看著隱在凌承恩身后的半张脸,艰难道:“谢谢。”
    白青羽收回了视线,瞥了眼他微微抽搐的身体,很快就垂下了眼帘。
    玉恆指尖在石床上敲了敲:“你的答案是什么?”
    “不……截,肢。”
    时攀星语速缓慢,但斩钉截铁的语气却让人难以忽视。
    “我不接受……截肢。”
    凌承恩微微睁大了双眸,盯著时攀星惨澹的面容,指尖轻轻叩住了手中的竹筒盆。
    仿佛是早有猜想,如今他开口,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般。
    时若安轻轻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与玉恆说道:“如果不截肢,他还能活吗?如果不能,他还能撑多久?”
    玉恆对时攀星的回答並不意外,扭头看了眼托盘中的器具,又偏头看向神色复杂的凌承恩,一时间没有开口回答。
    他知道凌承恩有些小秘密,从重真感染疫症的时候,他其实就知道……她应该是掌握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治疗手段。
    但她不说,他也懒得问。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他还真不敢保证,在不截肢的情况,还能吊住时攀星的这条小命。
    如果凌承恩愿意和他合作,能救下来的概率倒是不小。
    只是,她会愿意为这么一个陌生人暴露自己的秘密吗?
    玉恆不想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逼迫自己以后的伴侣。
    所以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低头直视著时攀星的眼睛:“不截肢,只先进行清腐,然后保守治疗,这个治疗方案不包活,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
    “如果不管他身上的伤口,就算他意志力强大,也最多撑上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必死无疑。”
    “而且这个过程中,他没办法保持清醒,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状態。”
    时攀星咬牙道:“我选……保守治疗。”
    玉恆看了眼他的鱼尾:“清创的时候会很疼。你的身体情况特殊,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就算我给你用麻醉类的植物药剂,也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
    时攀星胸膛起伏了一下,闭上眼道:“我知道。”
    “生死有命,你尽力而为就好。”
    “我做的决定,我自己负责。”
    最差也就是把这条命交代在这里罢了。
    玉恆勾了下唇角,这次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欣赏。
    “有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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