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命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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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命苦罢了
    凌承恩的眼睛微微睁大,抬起了自己毛茸茸的前爪:“你看我的爪子大吗?”
    玉恆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抬起的左前爪,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肉垫,感觉手感不错,又捏了两下,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挺大的。”
    凌承恩抬爪直接按在他的脸上,幽幽道:“我看是你的脸更大!”
    事实上,兽形状態下的虎爪张开后,比玉恆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要大得多。
    玉恆被拍得脑袋后仰,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泥水里,他仰头甩了甩脸上沾著的泥水,顶著偌大一个黄泥爪印,又气又笑道:“凌承恩,你这是过桥抽板,卸磨杀驴!”
    “要是那只鹤提著要求,你一准就答应了吧?”
    玉恆也不起身,直接就坐在泥土中,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按在泥水中的左手抬起,直接將高出他很多的巨虎脑袋给扒拉进怀里,手指反覆揉搓著巨虎耳朵和脸盘子……
    凌承恩被揉得不爽,想用脑袋將他顶翻,从原地跳跑开。
    不过玉恆也只是看著身形消瘦弱不禁风,实际上是顶级的异能战士,平时逗她也没用力气,此刻他不撒手,凌承恩一时间还真是莫可奈何。
    “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我第一个,可以吗?”玉恆隱隱咬牙,但脸上还掛著和煦的笑容。
    凌承恩迟疑了几秒,无奈道:“这是我能確定吗?”
    “成年之后,你和阿羽的繁育期谁会先到,也不清楚。而我自己的繁育期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我就算答应你,但如果我突然进入繁育期的时候,你刚巧不在我身边……”
    玉恆嘆了口气,鬆开了手:“谁家雌性每年繁育期会到处往外跑,那不是出去招蜂引蝶吗?而且还十分的危险。”
    凌承恩抬爪又给了他一巴掌,並没有用力,故意弄泥点糊在他的下巴上,轻哼了一声,语气凉凉道:“我就是不安於室,我就是喜欢往外跑,再不爽你也给我憋著。”
    玉恆闻言忍俊不禁,双手摆正了她的圆脸盘子,认真地看著她琥珀似的眼睛:“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要的,不是你真的一定会为我做到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愿意为我承诺。”
    “你给他的偏爱,我也要。”
    “凌承恩——”
    “你到底懂不懂啊?”
    玉恆对她实在没辙儿,看她表情凝重,一脸深思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扶著她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无奈道:“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白搭。”
    凌承恩看了眼脚边翻倒的水桶,还有滚落在远处转圈儿的葫芦瓢,有点心虚道:“你这人说话太隱晦,不能怪我愚钝,不能给你最想要的答案。”
    玉恆提起水桶,递到她面前:“拿著,我不跟你一个没成年的小雌性计较。但你把我提回来的水弄撒了,跟我去再打一桶。”
    凌承恩低头叼住了水桶,扭头走在了前面。
    玉恆捡起地上的葫芦瓢,直起腰时,回头看了眼朝这边望来的白青羽,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玉恆只是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笑容淡得几乎难以察觉。
    白青羽面无表情地撇开头,转身走回山洞內,直接跳上了吊床,躺在上面沉沉睡去。
    家里那三个人,加起来带给他的威胁,都没有玉恆一个人大。
    可是玉恆和恩恩的事情已成定局。
    之前虽然知道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但亲眼看到他们靠近亲昵,心里果然还是很不舒服。
    白青羽翻身侧躺在吊床上,左手轻轻压在心口,感觉有些酸涩。
    鹤族的本能,让他想要成为伴侣的唯一。
    但伴侣的种族特性,决定了他想要的彼此唯一,永远不可能实现。
    他很清楚该接受这种现实,可是这个过程……真的很难。
    ……
    玉恆平时取水洗澡的地方,是一条很浅的小溪。
    他没有选择更大的河流,因为水越深,水面越宽,意味著水里的危险就越大。
    玉恆浑身是泥浆,从山洞前走到溪水边,身上的泥点很多已经干了,就连他的长髮上也沾满了不少的黄泥块。
    绞绞从他身上溜下去,先扎进溪水中,將附近有攻击性的鱼虾蟹驱赶跑,玉恆才直接穿著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水里,偏首將拨到身前的头髮浸入溪水中,慢条斯理地將那根扎头髮的淡绿色绳子解开。
    凌承恩將水桶丟在一旁,脸上的泥浆也干成一块块。
    她不想用人形和玉恆带著一起洗澡,直接以兽形扑进溪水中。
    溪水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所以她下去后,溪水甚至没能触及她腹部的毛髮。
    凌承恩直接趴在水里,等被搅浑的溪水变清澈后,才將脑袋埋进水里,用爪子揉搓著脸上板结的泥块。
    玉恆站在她身边三米开外的地方,弯腰將头髮清洗乾净后,一抬眼就看到她鸵鸟似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样洗的乾净?”
    “要你管,我乐意。”
    凌承恩满脸爽,冲他齜著牙。
    如果不是这混球,她用得著来溪水里泡著搓脸吗?
    玉恆將湿发全都拨到身后,踩著光滑的鹅卵石,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单手托著她的下顎,將她的头从水里抬起,右手拨著溪水,在她没能及时清理的地方使劲揉搓。
    凌承恩微微眯著眼,怕那些脏水弄到眼睛里,任由玉恆帮忙洗脸。
    说实话,兽形还是有些好处的。
    人形状態下,自己做什么都很方便。
    但兽形状態下,有人伺候就真的很舒服。
    玉恆的手劲儿虽然大,但应该是有意控制了力度,所以给她搓毛的时候,真的十分舒服。
    凌承恩被揉搓地昏昏欲睡,被玉恆伸手掐住了脸上的软肉,咬牙切齿道:“你是真够可以的,还真打算在这儿睡啊?”
    凌承恩伸了个懒腰,姿势慵懒又优雅地趴在鹅卵石上,舒服地呼嚕呼嚕了两声,扭头用耳朵蹭了蹭他的肩膀和侧脸:“给我搓一下背,刚刚那个力道就可以,谢谢。”
    玉恆无语地看著她:“……”
    半晌,他还是擼起了袖子,自己都还没有洗乾净,认命地给面前懒洋洋的巨虎开始搓毛洗澡。
    凌承恩愜意的尾巴在溪水中一甩一甩的,时不时拍出一串水,將玉恆的头髮和后背都打湿。
    玉恆看著她这副模样,指了指她的爪子:“给我垫著,我坐一会儿。”
    这水位对於兽形状態下的凌承恩而言很浅,但对玉恆不太友好,直接坐在水里,会没过他的脖子……尤其是凌承恩的尾巴有自己的想法,总是在水里摇来甩去,水面晃动的幅度比较大,很容易呛他一嘴的洗澡水。
    凌承恩伸出一只后腿,方便他能坐在自己的腿上,歪著脑袋道:“辛苦了。”
    玉恆对於她不走心的感谢,报以冷冷呵笑。
    “不辛苦。”
    “命苦罢了——”
    凌承恩眼里露出笑意:“给我搓个背而已,你就这个样子,要不我找阿羽过来帮忙,你回去休息?”
    玉恆伸手在她头顶狠狠搓了几把,皮笑肉不笑道:“想死是不是?”
    他都快给这超大號的毛绒玩具搓完了,她这会儿倒是想起来让白青羽那臭小子来摘桃子?
    埋汰谁呢?!
    凌承恩將头低下,半张脸埋在溪水中,鼻子也埋在水里,因为鼻腔气息外流,在水里咕嘟嘟地冒著泡儿,等肺部的气息不够了,又重新抬头呼吸,如此循环往復地自己逗自己。
    就这样,她自己玩了好一会儿,玉恆才彻底鬆手,瘫软靠在她的身侧……
    “给你搓个背,累死个人。”
    玉恆仰躺在她温软的身体上,双手摊开,静静地看著早上六七点钟的天空。
    蓝天,飞云,旭日,晨风。
    翼展超过六七米,飞上云霄就变成黑点的巨鹰。
    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
    还有藏身於草丛里小虫子叫声。
    青蛙知了呱噪的声音,没完没了。
    以及胆子很大,却又小心翼翼用鱼嘴触碰他脚踝和髮丝的浅溪游鱼。
    他慢慢闔上薄薄的眼皮,呼吸逐渐绵长,忽然轻声说道:“凌承恩——”
    凌承恩回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耐心等著他的下文。
    半晌后,她才听到他很轻的声音。
    “北兽原……真的很好。”
    凌承恩忽地笑了一下,尾巴勾著他的小腿,確保他不会溜进水里被淹死,又低头將下巴压在自己的前爪上,慢半拍回应道:“眼光不错。”
    玉恆深深吸了口气,任由金色的光线落在眼皮和脸庞上,感受到了温暖与自在。
    他活了二十多年,人生中最深刻的记忆,全是在南兽原的上青森谷。
    关於阿父,关於阿母,关於自己。
    记忆於他,更多的是惨痛和麻木。
    他知道要努力活著,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凭著自己,硬生生杀出了一条生路。
    也凭著本能,一路北上逃亡。
    但这一路,他没有目標,也没有方向,有的只是迷惘与不確定。
    前半生所有残酷的经歷,似乎都像是一场漫长的考验。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鬆与自由。
    还有,安心。
    真是很奇怪。
    明明还是个没有成年的雌性,却能带给他这种奇异的感觉。
    玉恆又睁开了眼睛,指尖轻轻扯了一下她身上的短毛:“我忽然有一个很深的感悟。”
    “嗯?”
    “我现在总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是兽神在指引我来到北方,然后碰上了你……”
    凌承恩白了他一眼,无语道:“別把兽神想得那么妥帖,人家忙著呢,哪有空给你当人生导师。”
    玉恆哈哈笑起来,笑累了之后,认真道:“你说得对。”
    “兽神才没空管我。”
    他是凭本事和运气找到的伴侣。
    和兽神才没有一蓝晶贝的关係呢!
    “我是真的有点累了,实在是不想动。”玉恆重新闭上眼睛,微微侧首,用脸蹭了蹭她背上已经快乾的毛髮,“你把我背回去吧。”
    凌承恩没说话,安静地在水里又趴了会儿,感觉一晚上廝杀带来的烦闷与躁意,在沁凉的溪水从身上冲刷过后,总算是慢慢退却,本来有些脱力的身体,也恢復了一些力气,拉扯绷紧的精神也隨之鬆弛下来。
    等她缓过来后,玉恆大半个身体泡在溪水中,上半身靠在她腰侧,已经沉沉睡去。
    凌承恩用尾巴卷著他的身体,动作轻柔地放在背上,低头叼著水桶打满水,步履从容地朝著山洞走去。
    太阳已经升起,没有足够多树木遮挡的平原,快速升温,变得像个火炉。
    凌承恩带著玉恆回到山洞时,身上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山洞內安安静静的,白青羽躺在最外侧的吊床上,沉沉睡去。
    而时若安则是靠坐在石床边,守著已经陷入昏睡中的时攀星,耷拉著眼皮,看著也像是睡著了。
    凌承恩正准备带著玉恆进去,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她一扭头,就看见了单手拨开草丛,一手拖著新鲜猎物的常天辰。
    常天辰抬头时愣了一下,盯著她的背部短暂出神,隨后才將视线从玉恆的身上移开,放轻了语气问:“肚子饿吗?”
    凌承恩盯著他打量了一会儿,眼神还是有些警惕。
    那目光刺得他有些心梗,但常天辰还是装作没看见,如常道:“你送他进去休息吧,我把这只猎物料理一下。不过,你的那些调料……能借我用一下吗?”
    凌承恩二话没说,將空间里的调料取出来,放在了他面前。
    然后没有任何回应,带著玉恆进了山洞內。
    將玉恆掛在另一张吊床上后,她才恢復了人形,扭头看著洞口的方向,忍不住紧紧抿唇,脸上的神色略显复杂。
    山洞內只有两张吊床,还是一开始的时候玉恆做的。
    现在玉恆因为消耗过大,累得睡著了。
    白青羽也带著他们从南兽原一路飞回来,昨晚又熬了一整夜,为了压制住时攀星体力和异能消耗都很大。
    凌承恩也不想將他们叫醒,所以转身就往外走去。
    但经过白青羽身边时,手腕忽然从后面被拉住。
    白青羽眼皮褶皱很深,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眼睛也没以往那么有神韵,他从吊床上跳下来,双手掐著她的腰,將她举到了吊床上坐著,嗓音略有些沉闷嘶哑。
    “你睡这里吧,我去准备几张竹床,也方便大家休息。”
    凌承恩坐在吊床上,静静看著他沁出汗珠的鼻尖,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廓:“玉恆那会儿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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