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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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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黎手中的毛巾都快被拧出水了。
    周淮青的“又”字用得很巧妙,她听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寡淡的语气透著轻佻,却像是刻意提起来羞辱她,打她的脸。
    她回忆起她跟江臣分別五年后,又再次和好的那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虚幻的简直像是这段註定没有结果的恋情,最后的迴光返照。
    都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重新在一起。
    总之是荒唐极了。
    就像她现在待在周淮青家里,被他强势搂在怀里,一样的荒唐。
    能把简单的男女关係搞成这样,恋爱不是恋爱,男朋友不算男朋友,分手都分得磕磕绊绊,也是没谁了。
    温黎说得诚恳,“没有,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繫了。”
    自从上次在祁家拜完年之后,他们私下里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需要见面的机会,忙著避嫌都还来不及。
    况且祁敏也不会乐意,指不定想方设法防著她,她现在名正言顺了,对她更可以理直气壮地羞辱刁难。
    温黎也没必要上赶著夹在他们中间找不痛快。
    周淮青轻嗤,“你看上去很不甘心啊,跟他分手还委屈你了。”
    “既然不捨得,你也可以学祁敏用手段再去把他抢回来呀,估计他求之不得呢。”
    他的话说得呛人,每一句都带著呢啊呀啊的尾音。
    温黎在来找他之前,还去了趟温家被沈静书数落了一顿,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烦躁。
    直接推开他,从他身上起来,“你还做不做,不做我就回去了。”
    不甘心是有,委屈也有。
    但她还不至於没底线要去破坏別人既定的婚姻,去当第三者。
    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江臣好像更多的是愧疚,还有鬱结於心,反倒少了很多真切的情感。
    某种只关於且存在男女之间的情感。
    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適,她对江臣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江臣也一样吧。
    否则也不会有祁敏,还有苏语。
    温黎的话落在周淮青的耳朵中,更像是心事被戳穿后,恼羞成怒又急於掩饰的倒打一耙。
    他低眉冷笑,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你想做就做。”
    和先前她来找他谈交易时,说的那句“你想留就留”,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连语气都大差不差。
    是戏弄,是嘲讽,是上位掌权者独有的轻视和刻薄,还夹杂著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温黎再一次深刻意识到,温阳是温阳,她是她,永远不能相提並论。
    周淮青对她的態度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总是以捉弄她为乐趣,喜欢看她在他面前出尽洋相。
    现在她在他这里,还多了重受制於人被迫卖身的跳樑小丑身份,更可以隨意摆弄,丝毫没有节制和分寸。
    温黎越想越委屈,“我不想。”
    愤怒的情绪占据上风。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甩手把毛巾扔在他身上,转身就要走。
    周淮青余光瞥见她眼框中泛起了隱忍不发的晶莹泪光,“哭什么?我这不是还开始没欺负你。”
    温黎回身衝著他大发脾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表演节目?”
    温黎不语,盯著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间落了下来,就像是滴在了周淮青的眼睛里。
    倔强、清冷、破碎。
    一寸一寸揪著他的心。
    周淮青从原本单手靠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换成了双手交握,挺直背往前驱,最后敛眸站起身,走向温黎。
    站在她面前,低下头,抬手替她擦去面上的泪痕,和眼角余光的残泪,动作温和。
    他问,“为什么哭?”
    温黎委屈,“我没想要哭,是你先说我的。”拂开他的手,偏头不去看他。
    周淮青也不恼,嘴角含笑,是被她的小表情给无奈到了,没有其他意思,“我说你什么了?”
    还笑。
    真的一点都不做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问你话呢。”
    周淮青又往下低了低头,侧过身,把脸朝著她偏头的凑了过去,“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算了,和他扯不清,说不著,也犯不上,还显矫情。
    温黎拔腿就要走,“我先回去了。”
    周淮青拉过她的胳膊,不肯放她离开,忍不住抱怨,“还真是大小姐脾气,一句都说不得。”
    温黎崩溃,彻底放声大哭,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淋漓尽致。
    周淮青一颗心被揪得生疼,伸手把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抚她,和她道歉、討好。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全都说错了,是我捨不得,是我委屈,是我不甘心,行了吧。”
    他以后不说就是了,他也確实没想到。
    温黎越哭越厉害,“你就是在欺负我,总是欺负我。”
    每次都这样,从小就这样,非要看到她哭得狠了才肯算完。
    最后不痛不痒地道歉,不诚恳,一点都不走心。
    周淮青擦她的眼泪,掉一颗,擦一颗,再掉一颗,再擦一颗。
    “別哭了,你这个样子真的很丑。”
    温黎回懟,“你才丑。”
    “我丑,我是最全世界最丑的人。”
    脸是的,手是湿的,模样是狼狈中带著搞笑的。
    听到动静,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金毛,还在旁边乱窜,给它著急坏了。
    温黎破涕为笑。
    周淮青转危为安,鬆了口气。
    “我去换衣服,然后送你回去,好不好?”
    “嗯,好。”温黎点头没拒绝。
    周淮青从楼上换了休閒装下来,温黎已经调整好情绪,在陪金毛玩耍了。
    周淮青养的狗比他討人喜欢多了,关键还不会说话,真好。
    “走吧。”
    一套衣服的功夫就无事发生。
    周淮青从地库中开了辆布加迪出来,温黎坐上车后想起,“你的车还在我那里。”
    他说几天会来取,一直没提起,可能是平时出门都有助理和专车接送,也可能是车太多。
    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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