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正义的武器

    猪头酒吧，“最豪华”的房间。
    外甥对弗莱家手套的兴趣异乎寻常，阿尔法德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这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迷恋过一些中二气质爆表的东西呢？他小时候看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麻瓜的摩托车，无数小模型被他施了魔咒，满臥室乱飞。
    “伊桑不能用，我也不能用，然后我们有了一个猜想——”阿尔法德说，“有没有可能，只有弗莱家的巫师才能使用这副手套？毕竟，有不少魔法都是与血脉相连的。”
    “所以……”西里斯若有所思地说，“雅各布和伊薇？”
    “嗯，”阿尔法德点了点头，“双胞胎还从未戴过这副手套。自从我们想到这个可能性，伊桑就迫不及待想要双胞胎试一试。但离下一个假期还有一段时间。”
    下一个假期是四月中的復活节。
    “我想，在霍格沃茨试一试也不错，这里的魔法磁场够强，说不定有帮助。而且，还有邓布利多教授照应你们，安全没得说。”
    “所以今天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手套交给伊薇和雅各布试一试，”他郑重地看了看小巫师们，“我过后来取。”
    看著眼前的“刺客手套”，雷古终於忍不住了，他看向阿尔——
    “我能试试吗？”他开口问道，语气里带上了少见的央求，“……阿尔叔！舅舅！”
    雷古眨了眨眼，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真诚、最萌的表情——虽然他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萌不萌。
    这个表情他可从来没有练过。
    他这副真情流露的模样成功让在场的男巫们忍俊不禁。
    “当然，”阿尔法德笑著点了点头。
    雷古的眼睛可见地亮了起来。
    “我专门问过伊桑，他说没关係，但一定要小心保管！这只盒子上就有防丟失魔咒，我觉得你们那个报警戒指也很不错……”
    他將盒子推近到雷古面前，眼里闪著好奇和兴味，细细地观察著外甥的一举一动。
    “谢谢！”
    雷古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念叨起那句“要啥没啥，爱咋咋地”，以此定了定神，这才伸出手，缓慢却坚定地探向“刺客手套”——
    手套的金属表面在烛光下泛著温暖的光，而他胸中的那一颗“玩者之心”也跳动得愈发明显。
    这是一件什么样的武器呢？
    他还记得，在《刺客信条：起源》中，卡姐的后人艾雅將袖剑交给丈夫巴耶克的时候，將它称之为——
    “正义的武器”。
    正义吗？
    他当然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时空魔法的奇幻、外星技术的科幻、庄周梦蝶的哲学……命运处处都是疑问，却常常没有確切的答案。
    而在命运的洪流中，试图靠追寻答案来锚定自身是一种徒劳。他不需要知道所有的答案，只需要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无论身处何地，身处何时，他心中的信念都不会隨之改变。
    在他玩过的所有游戏中，他从不劫掠盗取平民的財物，纵马也会避开人群，从没有因为是故事的主角，就在游戏中为所欲为。
    比如，他是看了游戏论坛才知道，在《起源》中滥杀平民或猫会中失去同步；或者在老滚5中，如果“抓根宝”杀了群眾的鸡，就会被镇民围攻。他完全不会在游戏中做这种事。甚至他第一次玩undertale，就打出了无杀的圣人线，室友惊为天人。
    虽然游戏只是娱乐，但对他来说，尊重每一个世界，想办法让游戏中的npc免於噩运，思考选择的意义，这种对现实规律的尊重，不仅是沉浸感的一部分，也是一件很酷的事。
    全身心地投入到每一个世界之中，才值回票价。
    他也几乎从不主动回档重置，虽然有时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也学会了不为之后悔。
    愿望和生活是两回事——他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至於其他的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他已经记不清在游戏这项第九艺术中学到多少知识，天文、地理、政治、歷史……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游戏借其中英雄们的经歷，曾向他提出过的问题。
    比如《刺客信条》，虽然是充满杀戮的游戏作品，但歷代刺客从未停止过用最深刻的问题拷问自己——
    谁的生命值得被拯救、谁的生命可以被结束、谁来定义正义、当邪恶被放上天平，是否还有救赎？
    雷古不知道谁才能回答这些问题，但在他自己身上，只有自己的选择可以解答。
    但求无愧於己心！
    在霍格沃茨，也是一样。
    也许是被雷古严阵以待的样子感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专注地看著他。
    少年脸上神色从凝重到放鬆，从疑虑到坚定——最终，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刺客手套”。
    西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弟弟，心中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感。
    他忽然觉得，雷古能成！
    西弗则暗自交叉起食指与中指，为雷古祈祷起来。
    雷古先是確认了袖剑的方位——他可不能犯八爷的错误，痛失手指。然后，他將手套牢牢戴在自己的前臂上，手套贴合得惊人，似乎自动適应了他的手型。
    他转了转手腕，动了动手指，欣赏著刺客手套的样子，几乎忘了周围的一切。
    接著，他扫了一圈身边人的位置，向一个无人的角度，郑重其事地平抬起手臂，凭直觉牵引著手部肌肉的动作，调整、试探、寻找。终於——
    一段闪著幽光的剑刃，从他手腕下方悄然弹出。
    詹姆倒吸了一口冷气，西里和莱姆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西弗的拳头紧紧握起，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雷古。”阿尔法德的灰眼中闪过惊嘆的光芒。
    对於这一切，雷古却仿佛恍若未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他忽然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右臂举高，直指天板。
    (◎o◎)
    在场的男巫们都一头雾水地看著雷古疑似耍帅。
    微不可察的肌肉动作后，小巧的抓鉤如幽灵般疾速飞出，直接插入天板——
    几乎没有反应时间，雷古也放任著自己，隨著一股牵引的巨力直接被吊上半空，在横樑下轻轻晃荡。
    一屋子巫师全都看傻了。
    悬空中的雷古咧嘴一笑，活泼地在空中盪了一盪，才收回绳枪，落到地面，缓缓放下了手臂。
    绳鏢隱去的瞬间，地上的窥镜忽然闪出一阵阵红光。
    接著——
    咚咚咚！
    “嘿！”门外响起一阵粗哑的声音，“你们在干嘛？禁止破坏酒吧公物！”
    正是酒吧老板阿不福思。
    “开门，损坏物品要罚钱！”
    ……
    ……
    屋內眾人发出了无声的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