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插曲

    崇光城中。
    蒙家。
    作为拥有玄级强者的家族，他们拥有一大片庄园。
    在庄园的一角，一座小房子里。
    “就是你，想要找我麻烦？”一名魁梧的壮汉，眯著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是蒙锣，主持蒙家出租宅院生意的人。
    虽然他只有灵级，並且不是光属性，但是受老祖的喜爱，在城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不是我要来找麻烦，只是之前我住在在您这里租的房子，结果突然有个煞星打上门来，说是那房子之前您就租给他了，我打不过他，只能来求您主持公道。”
    这个男人，就是洞观之前在自己租住院子里发现的那个。
    他面对洞观的时候，说是要来找蒙锣麻烦，但在蒙锣这里，又换了个说法。
    “你租的是哪间？”蒙锣皱眉。
    “就是……”那男人形容了下位置。
    “是那一间啊，”蒙锣瞭然，隨后，看向身边的另一人，“当初，你不是说，那人已经死了吗？”
    “那个叫做『观』的傢伙，是找遍城里都找不到啊，只有下地窟的记录，他下地窟的时间有一年了。租院子怎么可能这样一年都不回来，那还不如住旅馆，他不就死了吗？”
    那人模样瘦小，如果洞观在这里，就能认出，就是当初带路的艾尔。
    艾尔有些语无伦次。
    “不对，”蒙锣摸了摸脑门，“明明我这里还有很多房子，为什么那座会租出去两次，完全可以换一个啊。”
    他回忆著，好像想到了什么，看著面前两人的眼神逐渐不善起来。
    “我记得，是你说，一定要租那间院子，否则就不租了。然后是你，说反正那人不在，空著也就空著，不如租出去？”他分別看向那害怕得颤抖的男人和艾尔。
    他记得，当时想要娱乐一番，刚好这样可以赚点小钱，所以就同意了，没想到埋了一个雷。
    “对了，你说那人，什么实力？”
    “好像是灵级巔峰的大人物。”
    “灵级巔峰，他不知道我蒙家老祖是玄级吗？”
    “知道。”
    “那就麻烦了，”蒙锣经营生意，贪婪归贪婪，但也不傻，“知道还敢，意味著他不怕，不怕，就一定会麻烦。”
    “那怎么办？”艾尔身体有些颤抖。
    他想起来，是给那个客人当嚮导的时候，仅仅一周，他就发现自己被掏空，没用了，然后，有些恼恨，最终提了这个建议。
    现在看来，简直蠢到家了，越是麻烦的傢伙，越是要少招惹，他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首先，你把你的东西全部搬出来，”蒙锣看向那个租房的男人，“我现在去见老祖。”
    “至於你，”蒙锣看向艾尔的眼神，越发冰冷，“你没用了。”
    一个给自己找麻烦的手下，不能要。
    “不……”艾尔瘫软在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挽回什么。
    而蒙锣已经离开了这间小屋子。
    “走吧，艾尔。”管家模样的老者，之前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现在走了出来。
    他看向艾尔的眼神，有些怜悯。
    虽然蒙锣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失去了后台的艾尔，连嚮导都做不下去，如果不能快些离开崇光城，说不定就会被其他嚮导生意的人给瓜分。
    而离开崇光城，对於只有血级的艾尔就是个悲剧，毕竟，荒野上虽然没有玄级的黑暗兽，但灵级的有，血级的更多。
    游歷者，也是至少要灵级才有机会当的。
    最终，艾尔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蒙府。
    离开之后，他要快些走了，离开崇光城，虽然艰难，但还有存活的可能。
    “愿光主救赎你吧，艾尔。”老者默默想著。
    其实，从前的他和艾尔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这么攀附上蒙家，差別在於，他没有犯错。
    “那我也走了。”租房男人訕笑著离开。
    老者点了点头。
    作为蒙锣的副手，日常处理事务的人，虽然他只有血级，但灵级的那男人也不敢小覷他。
    ……
    蒙家庄园中心，一座亭子里。
    “拜聪兄，这一次，主要是想要请你对我家尽儿进行指点。”蒙家老祖，一个中年壮汉模样，和蒙锣和蒙尽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他对面的，是一名白袍男子，也就是一年前洞观进入崇光城时见到的玄级高手。
    “没问题，”拜聪认了下来，“蒙尽那孩子，我是知道的，天赋很不错，杀入预选决赛毫无问题，而预选决赛的每场战斗，都会在大陆流传，到时候要是有哪位大人物看中了，我教导过他，也有几分荣光啊。”
    拜聪看著年轻，但其实已经四万多岁了，以他的寿命，也近乎过半，玄级七阶的他，虽然还有衝击领域的可能，但其实希望不大。
    而蒙尽几乎是肯定有突破玄级的把握的，指点一下，就算没有傍上大人物，未来多一个同级朋友，也是好事。
    当初下地窟的时候，他和蒙家老祖组队，也算是有交情。
    蒙家老祖已经八万多岁，还是玄级二阶，寿命大概也就两万多年了，他也要为蒙尽，为蒙家的未来铺路。
    两人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老祖。”
    蒙家老祖面色不悦，看到是蒙锣，早些年自己也喜欢的一个后辈，还是按捺住火气，只是说道：“有什么事？不能等会再说吗？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
    “拜聪大人，原来你也在啊。”蒙锣看到拜聪，也连忙行礼。
    他可是知道，虽然老祖和拜聪大人都是玄级，可实力却是不如对方。
    “发生了什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听听好了。”反而是拜聪为蒙锣解了围。
    “说吧。”蒙家老祖也接受。
    “老祖，拜聪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隨后，蒙锣就將事情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么，將屋子空出来，然后赔偿50000核，十倍赔偿。之后，还有那个后来租进去的，也赔偿10000核，从你自己手里出。”蒙家老祖说出了解决方案。
    “这，是不是太多了？”蒙锣有些苦涩，这么一来，他的积蓄直接被掏空大半。
    “你自己闯出的祸事，还能怎么办？为了钱出的事，那就付出更多的钱財。这就是代价，也给你个教训。”蒙家老祖教训他。
    “是，老祖。”蒙锣当即准备退下，却见到另外一人到了。
    “尽哥。”他朝著来人打了个招呼。
    “小锣啊，你也在，是和老祖说了什么事情吗？”一身黑衣的蒙尽走了过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就是一点小事情。”蒙锣也不想多说，里子丟了，面子最好保留一些。
    “什么事情？”但蒙尽来了兴趣，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真的就一点小事情。”蒙锣挣扎著，可完全不是蒙尽的对手。
    “既然尽儿想听，那你就再说一遍好了。”蒙家老祖发话了，“对了，尽儿，情况怎么样？”
    “杀进了前5000，就算最后退一些，应该问题也不大。”蒙儘先回答了。
    还有一些人没有完成，但他也不至於倒退那么多。
    “嗯，很不错，”蒙家老祖点了点头，“我拜託了拜聪来对你指点一番，你在五人决战中应该有更好的表现。”
    拜聪朝著蒙尽点点头。
    蒙尽也有些欣喜，毕竟，老祖和他属性不一样，而拜聪和他都是光属性。
    “对了，蒙锣，你怎么还不说？”蒙尽又问起了蒙锣。
    “好吧，我说。”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那个客人，是什么样子的？”
    “別的不好描述，但是那只眉心竖眼极正，我记忆很深刻。”蒙锣回答。
    “是不是这样子？”蒙尽操控著光线，在面前投影出了一个人的形象。
    “对的，就是这样。”蒙锣点了点头，隨即是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蒙家老祖和拜聪也疑惑。
    “蒙锣，”蒙尽深吸一口气，隨即笑著说，“恭喜你，中奖了。”
    “中奖？”蒙锣有些茫然，但隱隱间，心中透著寒意。
    “尽儿，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人。”
    “那个人，也会参加五人决，”蒙尽坦然，“並且，会是被围攻的那个。”
    “五人决，围攻？”蒙锣心中寒意更深了。
    关於生死选拔，他自然知晓。
    “你见到的，他的排名是多少？”
    “176。”
    排名超过了6400后，就可以查询到了。
    在经过试炼后，蒙锣查了一下之前进入的“观”的排名，被惊到了。
    “这种天才，我可能都不是对手吧。”蒙家老祖看向蒙尽。
    “是的，”蒙尽点头，“他最后的积分，在千万级。”
    他没有权限去看別人的战斗视频，但他看到洞观那一下子跳到百万的积分，也看到了最后的分数，以及他完成的速度。
    “这种强者，为什么会在乎这么点事情？”蒙锣疑惑地看著两边。
    “也许，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蒙尽说道。
    通过蒙锣描述的时间，他推算出了，在发现这件事之后，洞观立即前往光明神殿。
    “这怎么办？赔更多吗？可我赔不起啊。”
    蒙锣哭丧著脸，此刻，他无比后悔，自己贪那1000核，代价居然越来越重。
    “强者的尊严，不容轻辱。5万核对一般人很多，对这种强者，反而是一种羞辱。”
    “那怎么办？”
    “赔礼，看看他喜欢什么？派人打听一下情报再说。”
    ……
    藏书楼。
    洞观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在门口遇到了格沃。
    “果然，我就猜你在这里。”
    “哦。”洞观点了点头，准备按照以往的情况，充钱阅读。
    “你不知道，凭藉生死令牌，像藏书楼这种地方，都可以隨意看，不用付钱的吗？”
    “啊？”洞观惊讶，“为什么？”
    “藏书楼，本来就是光明神殿的產业，他们愿意这样，就这样了，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成本。”
    格沃说著，便发现洞观拿出生死令牌，去確认后，迅速冲了进去，从一开始就开始翻阅，速度极快，在藏书楼里刮出了一阵狂风。
    好在，藏书楼有固定，书本没有被这股狂风乾扰到。
    其他顾客有些愤怒，但看到那红色令牌后，都放弃了做些什么。
    “观，你这是做些什么？找什么东西吗？”格沃好奇，追上了洞观。
    虽然洞观很快，但是格沃的身体素质是玄级七阶，比洞观强很多，又不是战斗，洞观的优势无法发挥。
    “的確，在找一些。”
    “藏书楼里面只有公开的资料，隱秘准確的，都被各家自己珍藏著，秘法这里的也很是一般。你究竟在找什么？而且，你翻这么快，看的下去吗？”
    格沃倒没有质疑洞观有没有看得清。
    在光暗大陆上，虽然表现力被压制了，但是实际內部还是那个境界，凭藉恆星级巔峰的算力视力，这么快理论上是看得清的。
    “一方面，是找一些秘法，另一方面，是想要知道些情报。”
    其实，秘法这东西，洞观传承中够用了，只是收集也没有什么坏处，而且，这其实也不是洞观在看，而是穹在扫描。
    “想要知道一些，关於光暗大陆的，关於光明都的，乃至虚空战场的。”洞观这么说，问题不是很大。
    好奇，本就没什么，只是这次洞观识趣了，不再提及光主暗主，省得触发信徒形態。
    “隱秘信息，这里可没有啊。”格沃疑惑。
    洞观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难道能说，不管什么信息，他都想翻一遍，丰富资料库吗？
    如果不是探测会触发警报，他就直接探测了。
    索性，他就沉默著，继续翻看。
    “距离预选决赛就一个月了，五人决你大概是被围攻的那一个，你难道不紧张吗？”
    “对啊，还有一个月了，格沃，你帮我一起翻。”洞观拿令牌刷过后，取下更多的书籍，塞了一本到格沃手里。
    “翻。”格沃无奈翻著。
    洞观则是想著，一个月的时间，足以翻看完毕了。
    “如果观兄弟想要看书，我蒙家也可以的。”一名中年人，带著两个有些熟悉的青年，出现在洞观面前。
    洞观抬头看了眼三人，皱了皱眉，隨后继续翻书。
    “藏书楼里有的，除了最近更新的那种，我蒙家都是有的，並且还有一些家族珍藏。”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洞观盖上书，“你们家族的珍藏，和我有什么关係？又不会给我看，无缘无故的。”
    他有些恼怒，这个藏书楼有些大，翻看的话，会要很久，他都有些想要暴露精神念师身份大规模扫过去了，不然一个月根本翻不完。
    “这是蒙锣，因为房子的事情得罪了你，作为赔偿，你可以到我蒙家藏书观览，包括家族除了最核心部分之外的珍藏。”
    蒙家老祖说著。
    其实，这不是蒙锣的赔偿，而是蒙家的赔偿。
    洞观静静看著他们，沉默了会。
    “我同意了。”
    几人很紧张，但是洞观实际上是和穹交流了一番。
    “那我们走？”
    “先告诉我，藏书楼里面，哪些是所谓最新的，你们没有的。”
    蒙家三人，还有格沃，都沉默了。
    “这些，算是。”最后，蒙家老祖说著，刷卡打开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既然蒙家藏书里面没有，那趁著这个机会，也可以更新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