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觉悟

    地球上。
    战斗已经从北美拉到太平洋，一路上大地塌陷，海潮汹涌，天空震盪，一切，都是那么不安全。
    通过卫星的拍摄，地球上的眾人看著那场战斗。
    “杀了他，杀了他。”地球上的人们，为那七位围攻著之前发言的黑皮肤外星人的“英雄”鼓舞著。
    可是，这画面本来就是陀雷武授意飞船智能播放出来的。
    “看好了吧。”陀雷武嘴角闪过一丝残虐的笑容。
    撕拉！
    蒙四就那么被他撕成两截，死去了。
    其他六名奴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依旧沉默进攻著。
    那是他们的族人，但是，世世代代为奴隶，生死不由己，是他们黑蒙族的宿命，从当初星球被外人捕获，就已经决定了一切。
    现在，他们在为另外一个星球的人，不遭遇和他们一样命运而奋斗，可他们自己呢？
    斗志的消减，被陀雷武注意到了。
    “哈哈，死吧。”陀雷武大声喊起来，又杀了一个。
    七人围攻不行，六人更不可以。
    如今只剩下五个，当然更加不行。
    飞船中，徐欣通过虚擬宇宙再次和罗峰联繫。
    “罗峰，你怎么还没有到啊，护卫队已经快死了一半了。”
    就说话的那一会儿，蒙六也死了。
    现在剩下的，就蒙一、蒙二、蒙五、蒙七四个了。
    “剩下的人，不用死战，拖延时间即可。”一道命令传来。
    四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虽然已经是奴隶，活著也没什么希望，但能活著，谁想要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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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当即退开。
    “杀，嗯？”陀雷武发现四名奴隶没有那么拼命了，知道是他们的主人改变了主意。
    他朝著蒙五衝上去，因为退开的不远，用原力兵器撕碎了他的手臂。
    隨后，强悍的力量衝击著，粉碎了蒙五的身体。
    但这时候，另外三人跑远了。
    “这样的话。”陀雷武眯起眼睛。
    虽然他的实力更强，但都是恆星级九阶，他的速度並不快多少。
    飞船倒是足够快，但加速需要时间。
    “我记得，你们地球上最强的那几个，好像都是出生於华夏，所以对於美洲那里的人並不是很关心，对吧，所以，接下来，我要对华夏出手了。”
    陀雷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所有的电视机电脑上。
    “怎么办？”飞船里，眾人心中难受。
    洪、雷神、罗峰的家人，张归张瑜母子，还有华夏方面的人，都是躲在张瑜当初购买的那艘飞船上。
    这艘飞船的质量比诺嵐山的那艘要更好一些。
    “罗峰已经到土星轨道了，他决定让五名宇宙级奴隶在火星上降落，他带著最后一个来地球。”徐欣睁开眼睛，说起情况。
    画面上，陀雷武已经来到东北亚列岛了，为了展示实力，还隨手摧毁了一座。
    在消灭了怪兽之后，大涅槃之前的一些小国已经决定重建国家，並且得到了一定的支持。
    这座列岛上曾经的居民，就有一大部分搬迁了回去，现在，当然是又沉海了。
    “能不能让奴隶再去撑一会，老三他就要到了。”雷神提出。
    “不行，”罗华否决了，“现在让他们去没有用，已经丧失了斗志，並且七个都挡不住的，三个怎么可以？”
    作为股票大师，罗华对於人性有著充分的理解。
    古代行军打仗，士气非常重要，修炼者的战斗更重实力本身，但士气依旧有很大影响。
    如果那七个恆星级九阶並非奴隶，而是地球上土生土长出来的强者，就算实力差不多，爆发斗志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输那么惨，甚至有贏的可能。
    奴隶，终究是奴隶，可以用，但不能视为依靠。
    此刻，眾人都有了类似的想法。
    “但是，怎么办？总不能看著他屠杀吧？”贾谊开口道。
    作为完全归属於华夏的最强行星级，此刻，看著那即將抵达东海沿岸的陀雷武，分外痛苦。
    “第一个受难的，是京都基地市吗？”
    那是华夏人数最多，最大的一个基地市。
    在怪兽清扫行动之后，人们不再需要窝在基地市里，但曾经的基地市依旧是最大的人口聚集地。
    “我们去吧。”洪和雷神站起身，准备前往迎战。
    “有著领域，就算不是对手，我们也能够扛过一会，等到峰子来了，就可以了。並且，我们上了之后，那三名恆星级奴隶一起出手，还是可以的。”
    “不。”他们还是被阻止了。
    “行星级九阶，距离恆星级九阶，相差太远，就算有领域，也不可能拉近这么多，而且他还是恆星级九阶中的强者。”
    “作为行星级就领悟出领域的天才，你们的未来，不该陨落在此。”
    “还是让我去吧。”盘膝坐了好久一会的张归，开口说道。
    眾人的眼神有些诡异。
    之前他不应声，洪和雷神说要出去，他马上说，这是不是有些太过於……
    “刚刚，我突破了恆星级三阶，並且有一重领域，配合三名奴隶，纠缠住他还是可以的，並且，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唬住他。”张归说道。
    “唬住他？”
    “还记得神农架那里吗？那是一个虫族母巢，如果我说我能够唤醒它，用来威胁那傢伙，他不一定敢动手。”
    “唤醒它？”眾人惊疑。
    “你真的能够唤醒虫族母巢？”洪紧紧盯著张归，好像在看一个极端的危险分子。
    “怎么能够？那可是不朽的秘法？”张归笑了笑，“但是，我们知道，那是因为有巴巴塔那里的情报，诺嵐山的人可不会知道啊。”
    “好了，我要出去了，开门吧，妈。”他看向了张瑜。
    这是张瑜的飞船，控制权在她手上。
    “你真的要出去？”张瑜紧紧盯著儿子，想要从他眼睛中看出什么。
    “要。”
    没有胆怯和迟疑，只有坚定。
    “为什么？”
    “因为我去应对，坚持住並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可能会牺牲。”
    “不会，我不会牺牲。母亲，支持我。”张归微笑摇摇头。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事实上，他可以苟活，不管是洪和雷神牺牲，还是京都基地市的民眾。
    那些平民，哪有他这名恆星级重要，问宇宙中的人，用一名恆星级换取一群学徒级甚至不到学徒级的存活，足以让人笑掉大牙。
    “如果不出去，再过一段时间，罗峰就到了，出去，其实是没什么必要的事情。”
    “但我想要去。”
    纵有千万理由，也抵不住“想要去”。
    “好，那你出去吧。”张瑜回答著，“既然要去，那就快些。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不再质疑，反而好似催促。
    这一刻，她那般冷漠，完全不像一个母亲。
    “好。”张归走出了舱门，俯视著下方的云层，隨后向下落去。
    “你为什么会同意？”眾人都疑惑地看向张瑜。
    她难道不知道，张归这可能是赴死吗？
    “在成为武者的那一刻，就註定经歷生死。既然是他自己的决定，我支持他。我相信，他不会死。”张瑜微笑著看著眾人，好像真的相信，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简直不像是行星级。
    她何尝不知道问题所在。
    可是，这是从小到大，张归第一次那么坚定自己做出的决定。
    小时候，他是妈妈的乖宝宝，连想要成为武者的梦想都差点折翼。
    后来有了父亲，在父亲的扶持下，成长到行星级巔峰，並突破恆星级。
    一路走来，有多少是自己的选择？没有。
    看到张归的眼神，张瑜就明白，如果这一次理智地不让他去，那么未来，他可能就很难再一次鼓起勇气。
    他就废了。
    失去了自我的武者，犹如失去翅膀的鸟儿，活著，但不会飞翔。
    “证明自己吧，孩子。雏鹰的第一次展翅，总是向死而生。”张瑜看向飞船外，那逐渐远离的身影。
    ……
    船舱之外，张归穿梭於云层中，不断下落。
    方向，是神农架。
    “这一次，我不会输，更不会死。”张归这么告诉自己。
    事实上，他这次决定算是很不理智的。
    可是，他就是想。
    他的天赋不如行星级领悟领域的洪、雷神，机缘也不如得到陨墨星传承的罗峰。
    依靠著父亲的帮助，加上血统，他走到了这一步。
    恆星级，未来恆星级巔峰完全没有问题，宇宙级也有希望。
    可，他就是不甘，想要一次对自己的证明，不是给谁看，只是给自己。
    与陀雷武相比，他的力量差了百倍，但是有著领域，有著天赋能力，並不是没有一战的希望，更何况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武者，总是要在生死中磨炼。简单的说，武者，就是要作死。作死成功就是进取，失败了，那就死吧。”
    “这才是武者。”在天空中，顺著引力降落，他大笑了起来，笑得疯狂，笑得肆意，好似在释放过往的一切鬱结。
    ……
    地球上，分散在三方地方的黑蒙族奴隶，再度收到通知。
    “去神农架，保护张归，若他落败，带他逃离。”
    作为奴隶，除了照办，还能如何呢？
    ……
    “嗯？”
    正在前往京都基地市方向的陀雷武，忽然看到，天空中，西南方向，一刻灼目的红色流星，直直从天空降落。
    “他们，藏在天上吗？”当即，他向著飞船发出讯息，让飞船中的几名行星级，驾驶著飞船去天上那个方向查看。
    而他自己，则是朝著那个流星的方向飞去。
    恆星级九阶，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来到了红色流星降落的地点。
    “那是……”陀雷武看到了那红色流星的本来面貌，是一名穿著黑色战衣，额头上戴著护额的年轻人。
    当然，他注意到的並不是这个，而是那凌空身影下方的，那瀰漫著毒气，直径超过800米的神秘球体。
    那年轻人转过身，看向他，缓缓开口：“这是界主级虫族母巢，曾经那位不朽的遗留，也是你们苦苦追寻的宝藏，有没有感觉到非常开心？”
    “或是刺激呢？”
    陀雷武的表情阴沉了下来，不敢轻举妄动。
    “普拉，该怎么办？”他通过通讯器联繫上了这次带队的人。
    这事情，他做不了决定。
    虽然他猜测，对方有非常大的可能无法唤醒那虫族母巢，但是他不敢赌。
    要赌，也让背后的人来赌，是吧。
    而此刻，悬浮在空中的张归，看著那虫族母巢，瞳孔中闪过异色。
    “我好像，真的有可能唤醒它？”
    护额下的眉心竖眼隱隱颤动，他產生了某种预感，自己真的可以对虫族母巢產生干扰。
    他也不知道曾经那位不朽的秘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自己那种感觉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可，就是有种感觉。
    “要不，唤醒试试？”
    危险的念头被压下，他愿意自己冒险，但带著所有人跟著自己冒险，还是算了。
    虫族母巢一旦唤醒，地球反正是完了，殃及黑龙山星域很正常。
    要是真的没有办法，他也可以选择同归於尽，但罗峰带著宇宙级奴僕，已经回来了，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