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楚轩你是不是人？

    第132章 楚轩你是不是人？
    清醒过来之后，裴淑柔更加疑惑，两个“楚轩”的认知，在她脑海里衝突起来。
    一个是早就死去的天邪魔尊，一个是青莲道宫弟子，为什么他们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相同。
    而且，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认出来？
    难道他是那个人的转世？
    不不不，绝对不是转世投胎那么简单，哪有人转世后还长得一模一样，用同一个名字的？
    这个楚轩，和当年的天邪魔尊绝对有莫大的关係.：
    面对裴淑柔复杂的目光，楚轩只能儘量表现出真诚的模样，哪怕他內心都在暗骂自己无耻。
    她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继续默默流眼泪，搞得楚轩有点不知所措。
    半响之后，他才小心翼翼道：“裴仙子，你伤势不轻，需要我扶你起来运功疗伤吗？”
    “別碰我！”裴淑柔忽然睁开眼睛喊道，那副模样与其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害怕。
    楚轩心中更加感嘆，好好一个正道仙子，看看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他举起双手道：“不碰，我保证不碰。”
    “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妙，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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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淑柔闭目沉默了一阵，才吃力地想坐起身，但是一牵动到左肩上的伤势，
    又痛苦地倒了下去。
    楚轩想上去扶，又不敢扶，就这么尬在这里了。
    旋即他灵机一动，“裴仙子，我不直接碰你，隔空扶你起来可以吗？”
    裴淑柔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
    於是楚轩用上“拿日月”的手法，一点一点把佳人从地上挪起来，摆成五心朝天的姿势。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怎么回事，裴淑柔的呼吸有些急促。
    而且她始终闭著眼晴，坐起来后，才从储物法宝中艰难摸出一瓶丹药，连拔瓶塞的动作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见她服下丹药后开始运功，楚轩这才稍微鬆了一口气。
    只要人能清醒，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恢復到一定程度之后，自己就可以带裴淑柔回去地面，找紫宸玉府那边会合。
    哪怕期间遇到血袍老怪，裴淑柔也有一拼之力，不至於两人都交代在这里。
    至於她认出自己很有可能是天邪魔尊的事....：.楚轩还是觉得，得找个机会“修正”一下她的想法。
    他的可疑程度高成这样，想完全撇清嫌疑是没什么机会的，只能儘量把裴淑柔的想法，往“转世”那个方向去误导。
    这样一来，楚轩就是“无辜”的，裴淑柔如果顾念他的救命之恩，应该不会四处宣扬这件事。
    当然，要是她对天邪的恨意，已经达到“恨屋及乌”的地步，无论如何都要报復他，那楚轩就惨了。
    就在楚某人费力琢磨，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能不留隱患的时候，裴淑柔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又倒了下去，伤势看起来竟然比之前更加严重。
    楚轩一惊，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去將她扶起来，“裴仙子，你怎么了？”
    裴淑柔艰难喘息，还在道：“別，別碰我。”
    楚轩却没有再由得她任性，小心將法力渡入她的体內，配合神识探查，很快就发现，罪魁祸首还是那个血手印。
    它居然在吸收裴淑柔的精血，並不断壮大自身的血属性法力。
    之前裴淑柔不运功还好，她一运功，反而导致两种法力在她体內互相衝突，
    最终伤上加伤。
    可以说这《血神经》確实岁毒又可怕，不愧是邪道中的顶尖天阶功法。
    那现在该怎么办？楚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竭尽全力希望想起点什么来，自已应该看过这部功法才对的。
    忽然！大地上方传来一阵轰隆隆震动，导致这个地底溶洞也微微摇晃起来。
    楚轩脸色一变，脑海里还真有一些相关信息一闪而逝：
    血神经修炼出来的血属性法力，侵入敌人体內后，若有异动，在一定距离內可被原主感知到。
    那也就是说，现在製造出动静的，正是那个血袍老怪！
    他很有可能一直在附近徘徊，仍不死心，刚才的法力异动，给了那个老不死一个定位，此刻恐怕正在掘地三尺，想將他们给挖出来。
    之所以这么穷追不捨，应该不单单只是想抓到裴淑柔，还因为楚轩那枚珍贵的舍利子，让这傢伙起了贪念。
    楚轩立刻抱起裴淑柔，再次土遁离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之前遁得特別深，离地面足有上百里地，那血袍老怪一时半会儿还真挖不到这里来。
    而且后续，只要裴淑柔不去运功抵抗，血属性法力就不会异动，对方也就无法再次定位。
    甚至真把楚轩逼急了，他抱著人直接钻进地界里去，我看你怎么追过来。
    当然，以裴淑柔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適合去那什么八热地狱、八寒地狱之类的鬼地方折腾，这个只是最后选项。
    一边逃离原地，楚轩一边继续回忆《血神经》的经文。
    刚才在相关场景触动之下，確实有记忆闪现，於是他再次將法力渡入裴淑柔体內，小心翼翼去揣摩那血属性法力的特性，试图回忆出破解之法。
    但是让楚轩没料到的是，怀中美人儿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裴淑柔原本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態，此刻却在不安分地扭动著身躯，原本苍白的脸蛋也异样地泛红，嘴里喃喃道：“主人，主人....
    ？
    楚轩证了一下，主人？不是，玩这么大的吗？？
    这还不止，裴淑柔重新睁开双眼，看向楚轩的眼神带著满满的爱意，简直都快拉丝了。
    臥槽！楚轩惊了，他瞬间回想起裴淑柔之前发热的体徵，她该不会不是发烧，而是发青了吧？这就是她不让自己碰她的原因？？
    “主人，要，想要...：..”裴淑柔呢喃著，抬起头想亲他，但是体內的伤势实在不允许，以至於她一动就起眉头。
    楚轩的大脑已经快当机了，连忙劝住她，“先不要乱动，听话。”
    裴淑柔却不肯答应，还在那里扭来扭去，双腿磨蹭著，仿佛非常迫切，非常渴望一样。
    楚轩只得一顿好哄，“乖，乖一点，你受伤了，我先帮你把伤势治好再说。”
    裴淑柔像小猫咪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用略带鼻音的嗓音撒娇道：“治好就可以要了吗？”
    楚轩本来想说“治好也不行”，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不给承诺恐怕她就要闹了。
    於是他只得硬著头皮道：“对，治好再说，你先睡一觉，很快的。”
    裴淑柔这才点头，继续撒娇道：“那你要叫我宝宝，就像过去那样~”
    楚轩脑袋一痛，又有新的记忆，因为这个“关键词”翻涌而出，他强忍著头痛，嘴里哄道：“好，宝宝乖。”
    裴淑柔这才满足地闭上眼睛，但她的眼角却有泪滴落下，仿佛等这两个字，
    已经等了不知道多少年。
    楚轩抱著裴淑柔，渐渐远离了大地震动之处。
    这一次，他尝试一边土遁，一边沉浸入过去的回忆中。
    否则在现在这种处境下昏迷过去，很有可能会让两人被理死在这地底。
    一开始还有些难以做到，慢慢就开始適应了。
    如楚轩所料，这次回想起来的，是和云霓仙子有关的部分。
    而且十分难得的是，这一次的记忆相当之多，虽然还是断断续续的场景，但是中间缺失的部分，不影响他了解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楚轩先前推测的一样，自己和裴淑柔一开始是敌对立场，双方一正一邪，
    互相想置对方於死地。
    在他修为还不高之时，甚至差点被云霓仙子杀死，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对这个女人那叫一个恨之入骨。
    等到楚轩破入生死三玄境之后，局势就逆转了，在一场正邪双方的混战之中，裴淑柔被他活捉了回来。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杀掉的，之所以改活捉，主要是想著不能这么浪费，乾脆拿来试验一下復活计划。
    准確来说，是“时光倒流”那个部分，毕竟楚轩也担心，一不小心把自己还原成原始的生命胚胎，那和真死了有什么区別？
    接下来的记忆跳过了一大段，反正楚轩没看到最好奇的“时光倒流”部分，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
    反正裴淑柔確实从苍顏鹤髮、韶华老去的状態，变回了天真无邪的少女时期。
    而且让楚轩惊喜的是，她的寿命也被重置回年轻之时！
    这让他心潮澎湃，感觉自己日后等於拥有了一道保命符，死后也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唯一的问题是，裴淑柔完全失去了后面的所有记忆，心性如同单纯少女，这和他预计中的“復活后仍能保留记忆”，差別有点大。
    於是楚轩又开始转而研究，怎么让时光倒流的个体，重新找回记忆。
    还好他在计划实施前，就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帮实验个体备份了一份完整记忆。
    对於裴淑柔来说，就是自己在宗门修炼得好好的，正憧憬日后的修仙生涯，
    莫名其妙就被魔道修士绑来了。
    於是她大骂楚轩卑鄙无耻，下流淫贱，反正就是拼命挣扎，抵死反抗。
    楚轩见她这么囂张，忍不住就.：：：：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剧情，和百晓生写过的那本《天邪艷史》高度相似，这货明显是根据已有的故事原型，进行了二次加工创作。
    大概情节就是：一位正道女侠落入天邪的魔掌之中，被他一顿调教，最终沉沦墮落在魔尊的怀抱之中。
    反正这里的记忆缺失不少，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最后应该是调教成功了，裴淑柔爱上了楚轩，对他恢復记忆的实验也十分配合。
    这个实验，前前后后持续了十来年，但是，没有半点成果！
    楚轩都快绝望了，怎么试都不行，裴淑柔就像是人生重新来过，还是走歪了的版本，对他十分依恋。
    至此，已经可以宣告实验失败了，按道理楚轩该把她杀掉灭口。
    但是这么多年过来，他也对裴淑柔產生了几分感情，甚至心底怀有一份愧疚。
    而且接下来，隨著正邪大战愈演愈烈，楚轩连自己都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更別说去照顾身边之人。
    於是他乾脆狠狠心，把云霓仙子给送回去天墟，不管这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走。
    楚轩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结果后续才知道，裴淑柔可能是受到精神上的刺激，回去后的十来年里，居然渐渐恢復了记忆。
    但是她旧的记忆对天邪十分痛恨，新的记忆虽然也痛恨他“始乱终弃”，但又隱隱掺杂著爱慕在里面，搞得她差点精神分裂。
    最后，云霓仙子好像勉强统一了意志，但是从此却对楚轩產生了心理阴影。
    在这一时期，楚轩也死在第三次正邪大战的战场上，双方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人？”楚轩头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过人渣。
    而且他万万没想到，“云霞仙子”的故事和《天邪艷史》的故事，居然是同一个女主角。
    现在楚轩终於明白，为什么裴淑柔认出自己就是天邪后，会是那个反应了，
    那是一种极为矛盾复杂的心理，既是仇人，又是爱人.....
    他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多半有什么误会存在，等自己回想起相关记忆之后，
    对她就不会那么愧疚了。
    结果这下倒好，更愧疚了。
    楚轩低头，只见裴淑柔依偎在他的怀中，哪怕身受重伤，依旧带著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原先那种，两弯黛眉似非，眼中常含一丝忧鬱之色的神態，已经再也见不到。
    楚轩轻嘆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继续往前遁去。
    確定血袍老怪无法再追上来之后，楚轩顺著原先那条地下暗河，来到一个新的溶洞中。
    在刚才陷入回忆之时，他刻意去回想《血神经》的经文，果然有所收穫。
    楚轩先把裴淑柔摆成五心朝天的姿势，將她的半边衣服拉开，取出飞剑，在那个肿胀的血手印上面，小心划开一道口子，方便后续引流。
    然后他盘膝坐下，双掌抵在她的背后，运转法力帮她化解“血神掌”遗留下来的血属性法力。
    和裴淑柔之前直接硬冲不同，楚轩先將自身的法力，调整为一种类似於血属性法力的状態，然后去调和、沟通、引导。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深黑色的血水，从裴淑柔的伤口中泊泊流出。
    期间那些外来的血属性法力，也伴隨血液流出，一丝丝消散在空气中。
    楚轩一化解完毕，立刻起身扶住裴淑柔，餵她服下疗伤丹药，帮她癒合伤口。
    因为失血过多，此时美人几的脸蛋更加苍白，只剩下一丝丝不自然的红润。
    楚轩帮她小心穿好衣服，然后什么都没做，就这么静静抱著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忽然反应过来，不能这么做。
    现在自己的真实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出去，回忆起那些往事之后，楚轩对裴淑柔的性格已经了解许多，有把握她不会“举报”自己。
    但是即便如此，楚轩也不打算对她说出真相，自己带给她的伤害太多，既然裴淑柔都已经下定决心，和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自己告別。
    既然裴淑柔都认为天邪魔尊已经死了，那就让他在她心中死个乾净吧。
    想到这里，楚轩平整了一下地面，又取出些旧衣物垫在地上，然后轻手轻脚把昏睡中的裴淑柔，放平休息。
    他自己也坐到一边调息，保证时时刻刻处於最佳状態。
    此后的大半天里，两人都没受到打扰，深夜时分，身上盖著一件外衣的裴淑柔，才迷迷濛蒙醒来。
    她先是证了一下，隨即纷乱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让她猛然坐起身！
    这一下用力过猛，一下子让她眉捂住伤口。
    身穿白色单衣的楚轩，睁开眼晴关切道：“你醒了？”
    裴淑柔看向他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想起自己在半昏迷之时，说过些什么离谱的话，一时间又羞又怒。
    楚轩连忙转移话题，“在我一番施救之后，你的伤势已经好转许多，但仍旧不可鬆懈大意，以免伤了本源，耽误日后的修行之路。”
    “既然裴仙子已经清醒，我建议你还是运功疗伤一番。”
    裴淑柔默默感知了一下自己体內的伤势，確实大有好转。
    她再检查了身上一些“秘密之处”，也没发现男子对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再看看身下垫著的、身上披著的衣物，裴淑柔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她低下头来，不敢和楚轩直视，良久后，才用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你，
    是他吗？”
    楚轩装作懵懂无知状，“裴仙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裴淑柔轻嘆一声，闭上眼晴，她低声道：“忘了吧，之前那些事，都忘了....”
    楚轩点头，“晚辈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裴仙子的伤势开始好转，很快就会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