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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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终於离婚了!
    而坏消息是,我脑袋里长了东西,医生没有治癒的把握。
    那一刻我觉得老天就是跟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好吧!
    老天就算玩弄死我,我也没法子,或许我们这辈子,就是有缘无分的。
    我抱著诊断书,想起了英年早逝的三弟,他病了六七年,走的时候离世的时候也才二十岁。
    想到了已经年迈的爸妈,他们这几年才刚刚从失去伯青的痛苦中走出来。
    我若是有什么好歹,也不知道爸妈该怎么办?
    治疗?还是不治?
    整整纠结了几天,还是决定回银城去。
    就算没剩下多久可活,也得看著她从那泥潭里,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我站在她租住的小区前,紧张得像是回到了领高考成绩的那一天。
    没等多久,我就看到了她无精打采地穿过人群,提著一包菜缓步进了小区。
    她眼里没了从前的光亮,身上也是灰扑扑的,她从前最喜欢鲜亮的顏色,最喜欢好看的裙子......
    现在的她不快乐,郑家那一群狗,实在该死!
    我捏紧了拳头,直到手心传来刺痛。
    我製造了一场偶遇,她却没有一眼就认出我,心里好失落。
    她的眼神里透著古怪,似乎是在刻意逃避,她以为我会奚落她。
    怎么会呢?
    我曾经无数个夜晚都在深深的懊悔中度过,这些年那么拼命地工作,也不过就是不想让自己深陷下去无法自拔。
    我们见过两次面之后,才渐渐找回了一些熟络感,她依旧很疏离。
    直到我请她吃饭,说能帮她租个门面,再把她那小吃铺子开起来。
    我看到她的眼神有了那么一瞬的光亮,很快又被她掩饰了回去,压著情绪问我为什么?
    我心里痛得难以呼吸,我和她从小长到大二十年,也从未见到过她这般收敛情绪,做过偽装。
    別人都说她性子不好,暴躁易怒,可我却知道,她只是看不惯那些不平事,不喜欢迁就別人罢了。
    我觉得这样没错,都是人大家平等,没有道理为了谁,忍气吞声。
    她又不欠谁的。
    率真单纯的她,如今也学会收敛情绪,多疑敏感起来了。
    这些年她过得是有多不好?
    我给她钱去开店,她给我打了欠条,说一年之內连本带利还给我。
    不过一万块而已,我觉得真没必要。
    但看她那样认真,我也没有阻止,其实我更怕,被她看出心思,她不肯要这钱。
    她比以前更能干了,店铺装修的时候,为了省点钱,她都是自己动手干,看著她嫻熟又干练的动作,我那颗早就麻木的心,又被深深地捅了一刀,真的疼!
    有了我伸手帮忙,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这个小店装修好了。
    就这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起来还真不一样了。
    小店很快就开张了,她店里的生意就没差过,每天都忙碌得很,很多都是她摆摊时的顾客,听说她在这里开店,又来照顾生意。
    四个月的时间,她就把钱还给我了,还给了五百块的利息。
    我打算要,可还是拗不过她。
    我想起她似乎许久都没穿过裙子了,而且我还欠她一条裙子。
    在商场里逛了许久,终於找到了一条满意的裙子。
    我给她裙子,她说今天生意会早些结束,晚上请我吃饭,算是谢谢我对她的帮助。
    我心里挺忐忑的,刚才艷红笑得真好看,许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笑容了,这些年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
    晚上来接她时,她已经换上了新裙子,头髮似乎也特意打理过,跟前几个月见到她的状態完全不同了,身上又充斥起了丝丝缕缕的明媚。
    好看!
    她找了一家位置有些偏僻,味道却很不错的小餐馆。
    她不好意思地说,她现在经济拮据,只能请我到这种小地方吃东西,还跟我解释这里味道很不错,接连点了四五道菜,被我制止才肯作罢。
    其实这地方很好。
    后来我不忙的时候,就会请她到这里吃饭。
    姓兰的那女人,甚至倒人胃口,不知是怎么了,她最近总是死皮赖脸地赖在艷红店里,每次去都能看到她!
    害得我想跟艷红出去吃饭都不好开口!
    好在她又找了新男朋友,总算是不会再来了。
    一年之后艷红买房了,虽然很小,但也有两间臥室,她说往后等冯叔退休之后,就接他过来养老。
    看到她眼里闪著的莹莹泪光,我心里也觉得难受,白姨和艷军的事情我是听说了的,艷军还那么年轻......
    艷红围著她的小店,过得忙碌且充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小店的口碑也越来越好,生意越发火爆。
    请了两个人帮忙,每天下午依旧很早就能卖完。
    有人劝她可以扩大规模,她却摇头不肯,说自己就这么大点儿能力,能做好这些就不错了。
    我很开心,现在的她真的从过去的泥泞中走出来了。
    ******
    最近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是不是代表那东西越长越大了?
    医生跟我说,可以到国外去接受治疗,治癒的机率更大一些,我在犹豫。
    我想长长久久地陪著她,可我又怕万一手术失败,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搬到新家之后,请我去吃饭,我以为她还请了其他朋友,却没想到只有我一个。
    为我一个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真的让我受宠若惊了,同时也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让我有些莫名的紧张。
    我们一人喝了两杯酒,我不敢再喝了,我的酒量一直都不好,我怕我醉了会说些不该说的话。
    可她却比我先衝动了,她问我要不要试试搭伙过日子!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得那么乾脆,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不想再让她为了我伤心一回。
    我看到她受伤的眼神,差点儿就没忍住改口了,我大概是逃出来的。
    她没送我,吹了点儿冷风,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了,我想,若是能赌一把呢?
    万一能治癒呢?
    是不是就能跟她一起......
    我终究还是贪心的。
    第二天我就回到京城去做检查,还预约了国外的专家,我想知道我这病治癒的机率到底有多大,治癒之后我能不能与常人同寿,值不值得赌一把。
    辗转了一个多月,终於预约上了国外的医疗机构,我在出国前又回了一趟银城。
    艷红对我好冷淡,我能感觉到她在刻意地疏离我。
    我知道这是我自作自受,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她真相,我怕我给了她希望,到最后让她等来的却是失望。
    我告诉我自己,再坚持坚持,要是真的能治癒,我用后半辈子给她赔罪都行。
    治癒率的確是比国內高得多,而且他们已经接诊过很多像我这样的病人,我心里燃起了希望,可回到银城之后,老天又给了我当头棒喝。
    艷红在店里晕倒,被送到医院,冯叔这些天忙前忙后的都苍老了不少。
    结果还没出来,但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而且这些天她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喉咙咽不下,整日都靠著一点点流食支撑著。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绞得稀碎,老天,真他妈的操蛋!
    我们俩要真的只能活一个,我寧愿能活的那个人是她!
    银城的医疗条件太差了,我不放心,专门托人请了专家到这里来会诊。
    是癌,晚期,而且已经大规模扩散......
    这个消息实在太让人窒息了,我实在消化不了,但看著颓然坐在墙角的冯叔,我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我们形成了默契,只告诉艷红是喉咙出了问题,需要住院治疗。
    大部分时候都是冯叔留在医院陪著艷红,我不甘心地四处打听治疗方法,能用的人脉通通用了。
    他那无耻的前夫找来了,简直厚顏无耻!
    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让他那私生子给艷红送终!
    他大概还不知道,那胖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种吧?
    艷红很生气,那个滚字我听得格外真切。
    人是被我拖出去的,顺道暴揍了他一顿,要不是因为青天白日又眾目睽睽,我真想当即废了他。
    我现在暂时还没有空搭理他,艷红从那天起状態就越发不好了。
    郑国庆那畜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艷红的病情,她现在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得的是癌症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离別来的那么快!
    艷红只是睡了个午觉,我也只是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告诉我她已经去世了!
    我不肯信!
    掀开白布对上她那张形如枯槁,灰白无光的脸时,我彻底崩溃了。
    ******
    办理完她的丧事,回农场安顿好了冯叔。
    回到银城郑国庆一家已经流落到了街头,这只是开始,不让这一家自己入了地狱,就不算给艷红一个交代!
    郑国庆那儿子是黑长贵的,那女人一直都知道,后来黑长贵被人黑吃黑做掉了,这女人才又找上了郑国庆这个蠢货,算是拉了个长期饭票。
    这几年没了艷红的支撑,郑家一天不如一天,郑国庆这人没事就喜欢喝酒,小赌一下。
    我就安排了人,给他设了局,这傢伙真是连半个月都没抗住,就把家里剩下的那点存款倒腾乾净了。
    他要是能及时醒悟,或许我还能放他一条生路,可偏偏他好死不死的还要来招惹艷红!
    原本医生说她还能有半年的时间的,可从他找了艷红之后,连一个星期都不到!
    艷红走了,他们也得陪葬!
    不,就算死他们也得死的远远的,不能碍她的眼!
    赌徒怎么可能轻易回头,原本已经跟家人拍胸脯保证的郑国庆,很轻易的又再次陷进去了。
    这一次,连家里的房子,和他老爹的下岗补贴都让他赌没了,还不断有人来催债。
    那女人见势不对,带著家里仅剩下的一些值钱东西,连夜跑路,连孩子都没带走。
    郑家人好不容易蹭车到了外地,那胖小子又病了,身无分文的郑家父子无奈之下起了歹意,深更半夜跑到路边去打劫,结果被人反杀,父子一死一伤,伤的那个还被判了刑。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甚是欣慰。
    我爸妈已经知道了我的病情,也知道艷红的离世,但他们希望我能积极配合治疗,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留恋的人。
    我没抗拒,將去国外手术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同时也开始交接手上的工作,给爸妈准备了足够的养老钱。
    其实这些事情在我得知自己生病之后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已经在收尾了。
    给爸妈买的四合院也已经修整好了,离李家老宅並不远,也省的父亲总是瞒著母亲来绕弯儿。
    伯松现在过的不错,已经留在大学里教书了,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又给他买了一套房產,作为投资用,往后就算遇上了什么难关,有这套房子在,也应该能平稳的度过。
    至於再远的事情,我是想不到了,也只能做这些了。
    医生说手术成功的机率有百分之五六十,但我的运气真的很差劲,遇到了另外的那百分之四十,手术没成功。
    出手术室的时候我还能听到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好像看到了艷红和伯青,又想到了许多过往。
    年幼时跟在她身后,看她欢快我也是愉悦的,年少时,被她拒绝內心是苍凉的,后来知道她订婚又结婚,仿佛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么多年奋力闯荡,努力工作不肯让自己有一点空閒,也不过是想让自己不要再想起过去,不然我怕自己会懊悔到活不下去。
    若是年少之时,拋下那些顾及,勇敢追求她,她会不会同意和我在一起?
    若是当初带艷红一起外出闯荡,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这是我缠绕了我十多年的问题,到如今我却十分篤定,必定是不一样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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