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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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昭皇室十之八九不是死在京城之乱里,就是在扣押在匈奴阵营里。【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好歹也是宗室之人。
    “禹王叔父有礼,世子有礼……”林楚楚不好当眾摆脸色,僵著脸不咸不淡地应承了两句,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好侄女,你身子不方便可不用多礼。”禹王笑起来,那嗓门大的就跟在耳边敲钟一样。
    平白震的人心烦。
    偏生这人脸皮厚极了,自来熟没话找话,没有一句话茬能掉到地上。
    別人说什么他都接。
    林楚楚被他大嗓门吵的脑袋疼,皱眉对梁致说,“大哥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家里就几个女眷,梁鸿晟装病不能出来。
    就剩他们两个在女人堆里,也不嫌尷尬得慌。
    “应当是快了……”梁致刚开口。
    梁凤芜与阎永錚就走了进来。
    同样他们见了禹王父子也有些诧异。
    若是寻常家宴,自己家里人曾氏也是续弦正氏,也不是不能上桌,这会皇帝和禹王两个外男都来了。
    好容易能出来见人的曾氏,就得灰溜溜地又回去。
    不是林楚楚看错了还是怎么地。
    她总觉得,曾氏临走前看禹王的眼神不大对劲。
    “陛下政务繁重,老臣总是想得见陛下却总是没能有机会。”落座以后,禹王举起酒杯说,“今日难得有机会,又赶上陛下生辰,老族叔冒昧向陛下敬酒一杯,祝我朝天子,春秋鼎盛开疆拓土成为史册明君!”
    “多谢禹王!朕与族叔同愿大昭永远昌盛。”梁凤芜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得知陛下大寿,在充州寻得一块奇石。”禹王招了招手,一块晶莹剔透的墨黑色石头抬了上来。
    那石头长得横平竖直,中间鏤空儼然就是一个繁体的昌字。
    古人何等迷信,烂七八糟的什么都能拿出来当成神諭。
    梁凤芜虽然不太信这些个,但看了也很是高兴,他大笑一声,喊了句,“多谢皇叔有心了!安生!来让人把奇石送到宫里去,放在政事堂书案上,朕要日日看著它!”
    话音刚落地。
    林楚楚与阎永錚脸色同时巨变。
    梁致面上淡漠模样,可隨著赵安生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来,她心里的那一方偽装的平静似乎彻底被打破。
    “大哥!”林楚楚惊慌地叫了一声。
    梁凤芜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笑著道:“怎么不认识了?”
    林楚楚双拳捏紧,根本不敢去看梁致的眼睛,她道:“认识……”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
    她从一个叫子乞丐把他给领回家,再到慢慢相处成为一家人。
    赵安生穿著宦官特有的紫蓝色衣袍,极为虔诚地弓著腰身,真的像个奴僕一样,“奴才赵安生,给各位贵人请安。”
    不明情况的楚貽,就知道林楚楚家里从前有这么个人。
    大女儿逃回云州也是受他捨命相救。
    知道他成了这幅样子,十分心痛地说:“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快起身,从前都是一家人,私底下见面用不上那么多规矩……”
    接下来楚貽说的什么,梁致全都没有听进去。
    或许是问他身体的境况。
    也好像是让人再添一副碗筷。
    可赵安生他就真的像个货真价实的太监一样,恭谨地手臂伸到桌上,擦过她的肩膀,梁致浑身血液停住。
    他们从未离得这样近过。
    就算在乡村里,赵安生的身体也没有跟她有过半点接触。
    他捧走了桌上那块黑色的石头。
    也好像硬生生摘走了梁致的心一样。
    “奴才叩谢太后娘娘抬爱。”
    梁致听见赵安生沉声说:“奴才贱命一条,能保全殿下万一,是奴才苍天施德祖宗蒙恩,宫中还有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他弓著腰缓慢退下。
    饭桌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梁致脸色惨白,梁凤芜开口道:“致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梁致猛然站起身。
    大昭的长玥郡主以肃穆端庄贤名远播,还没有谁真的见过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梁致没有答话,而是直接从饭厅跑了出去。
    “致儿!”楚貽大叫一声,想要招呼人去看看。
    林楚楚连忙拦住,“娘!先別去!”
    “你姐姐这是怎么了?”楚貽忐忑不安,“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
    “娘!”林楚楚又叫了一声。
    桌上所有人都在看著。
    不明所以。
    梁凤芜两眼揣度审视,禹王父子眼里窃喜看热闹,阎永錚则脸朝著窗外。
    林楚楚慌乱编出理由,“娘,我姐应该是累了,她刚才就跟我说不太舒服,您要实在担心,一会让谢伯过去看看。”
    “不舒服?”楚貽还是担心。
    林楚楚连忙点头,“嗯,不舒服,娘咱们先吃饭吧,大哥难得有空閒……”
    “等一下!”
    前面跛脚的身影倏然停住。
    他並没有转过身。
    四下里漆黑,梁致跑的有急,气息喘的也有些急促,“赵……赵大哥,你等一下……”
    赵安生缓慢转过身来,背靠一颗梧桐树,密闭的树影遮住仅剩的光,他的脸在幽暗里看不真切。
    “殿下,您喊我有什么吩咐?”
    语气是从未听见过的分生。
    跟那天质问林楚楚她到底是自己什么人时,一样冷漠。
    梁致一怒脑追出来的勇气,霎时间被陌生的语气击散大半,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瑟瑟麻麻的,连喘息都有些费力。
    他们之间从未挑明过,她空有万人仰望的尊贵,此刻却卑微得不如那个挡在他身前死去的乡村女孩小鈿。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又苦又涩。
    “我……”
    千言万语最终以我开了个头,梁致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赵安生向前走了一步,露出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容,他冷淡一笑,“殿下追出来,是想谢我当初冒死相救吗?”Πéw
    梁致愣愣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淌出泪来。
    他们之间的好像也就只有,在小鈿死的时候,坦白过那些许可怜的爱意。
    “过去的事情殿下不必再掛怀了,刚才太后娘娘已经谢过了。”赵安生看著她泪流满面却不为所动,“奴才宫里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余殿下敘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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