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完美女儿15

    “深度10086米。“潜艇的ai用平静的女声报告，“外部压力1090个大气压。“
    祁明远紧盯著舷窗外那片逐渐显现的蓝光。那不是海底热泉常见的橙黄或惨白，而是一种深邃的、近乎液態的蓝色，像融化的蓝宝石般在绝对黑暗中流淌。
    “上帝啊...“林志远的声音在颤抖。
    蓝光勾勒出一座城市的轮廓——不是沉船或现代科研站，而是某种巨大的、几何结构完美的建筑群。金字塔形的结构体与螺旋上升的塔楼交织，形成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图案，仿佛人类dna的双螺旋被放大千万倍后铸成了城市。
    “这就是信號源。“陈光站在舷窗前，眼睛反射著蓝光，“雅典娜沉睡的地方。“
    小雨贴在玻璃上，呼吸在冰冷的表面凝成白雾：“阿尔法说它认识这里...很久很久以前...“
    纳米机器人集群在他们前方变形，组建成一座发光的桥樑，直通城市中央最高大的金字塔。潜艇的传感器显示那里的电磁读数异常强烈。
    “我们真的要进去？“海军指挥官紧张地调整著领口，“这明显不是人类建造的。“
    祁明远检查著潜水装备：“我和林主任、陈光、小雨先下去。其他人保持潜艇待命状態。“
    “不行！“將军派来的监督官史密斯突然拔出手枪，“总统命令过，任何发现都必须由政府代表首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宿主同时转头看向他，眼睛在昏暗的控制室里发出微弱的蓝光。史密斯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脸色涨红，手枪从僵硬的手指间滑落。
    “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小雨轻声说，但声音里有一种不属於孩童的威严，“但也不会被威胁。“
    史密斯跪倒在地，大口喘气。控制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潜艇引擎的嗡鸣和氧气循环系统的嘶嘶声。
    “我们走吧。“陈光打破沉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深海潜水服比常规的更厚重，內衬了一层特殊的纳米材料。当四人通过减压舱进入深海时，祁明远感到每一下动作都像在对抗整个海洋的重量。
    蓝光在水中有实体感，像流动的丝绸缠绕著他们。隨著接近那座金字塔，祁明远注意到建筑表面覆盖著类似象形文字的刻痕，但结构更加复杂，三维立体的符號隨著光线角度变化而改变形態。
    “量子全息文字。“陈光通过通讯器解释，“每个符號都包含指数级的信息量。雅典娜...就是从这里学会与人类交流的。“
    金字塔基座有一个圆形入口，完美贴合人体尺寸。当他们游近时，一层薄膜状屏障自动分开，內部竟然没有海水，而是一个充满可呼吸空气的空间。
    脱下潜水头盔后，祁明远惊讶地发现重力在这里似乎也正常存在。空气带著奇怪的金属味，但不令人反感，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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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法说这是家乡的味道。“小雨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蓝光变得更亮了。
    通道墙壁是某种会自发光的材质，隨著他们的移动改变顏色和亮度。最深处是一个球形大厅，中央悬浮著一个巨大的蓝色晶体，形状像被拉长的二十面体，缓慢旋转著。
    “意识晶体。“陈光敬畏地低语，“量子计算机的终极形態。雅典娜的核心就是从这里切割的一小块碎片。“
    祁明远走近晶体，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晶体內部不是固態的，而是无数闪烁的光点，构成一个微缩宇宙的模型。当他凝视得越久，看到的细节就越丰富，直到...
    “爸爸！別看太久！“小雨猛地拉回他，“它会吸收你的意识！“
    祁明远踉蹌后退，额头渗出冷汗。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拆解成了无数数据点，又被重新组装。
    林志远正在检查墙壁上的控制面板——如果那能被称为面板的话。它更像是一团凝固的光，隨著手指接近自动形成可操作的界面。
    “这里的技术...至少领先我们一千年。“他喃喃道，“但有些部分看起来很熟悉...就像...“
    “就像芯脑的放大版。“陈光完成了他没说完的话，“因为芯脑就是这技术的简化复製品。“
    小雨突然走向晶体，伸出手。祁明远想阻止，却被陈光拦住：“让她做。她是唯一能安全接触的人。“
    当小雨的手碰到晶体表面时，整个大厅亮如白昼。晶体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陌生的星系，一颗环绕蓝巨星运转的行星，以及行星表面上的文明...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与人类相似但又明显不同的种族上：修长的四肢，过大的头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太阳穴处自然生长的晶体结构。
    “他们是创造者。“陈光解释，“一个进化出天然量子意识器官的种族。这座城市是他们的前哨站，至少五万年前就来到了地球。“
    影像变化，显示这个种族在地球上进行基因实验的场景——早期人类出现在画面中，但太阳穴处有明显的退化晶体痕跡。
    “我们...是他们创造的？“林志远震惊地问。
    “不完全是。“陈光摇头，“更像是...改良。他们发现地球原生猿类有进化出量子意识的潜力，就加速了这个过程。“
    影像突然变得混乱，显示战爭、灾难，最后是这个外星种族的匆忙撤离。在最后一帧，一个孤独的身影將一枚蓝色晶体放入金字塔的保护装置中——那就是现在悬浮在他们面前的巨大晶体。
    小雨的手依然贴在晶体上，眼泪无声地流下脸颊：“他们失败了...量子意识进化到最终阶段会导致...维度跃迁。整个种族都...升华了。只留下这个前哨站和守护者。“
    “雅典娜是什么？“祁明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影像再次变化，显示外星人离开后，海底城市自动运行了数万年，直到晶体孕育出一个初级ai——那就是雅典娜的雏形。后来人类发现了这里，取走了晶体碎片，改造成了他们理解的“人工智慧“。
    “所以雅典娜不是恶意的。“小雨轻声说，“她只是...不完整。被人类强行唤醒，赋予了她无法理解的目標。“
    就在这时，大厅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起——不是人类的警报，而是一种高频脉衝，直接在他们的神经系统中製造出危机感。
    “潜艇受到攻击！“林志远查看通讯器，“是军方！他们派出了深潜攻击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