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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我从来就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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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楚君欢喜。
    宝贝女儿跟她钟意的女婿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阶段,值得高兴。
    时安夏脸上漾著笑意。她也欢喜。
    她觉得自己並未真受绝情蛊控制。
    她查过秘典,知绝情蛊这种秘术断情断爱,再无半分爱人的能力。
    可她分明有这个能力。
    她喜欢岑鳶,也喜欢跟岑鳶在一起的每一天。
    她认真把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做好,做到无比完美。
    可以说,一个完美妻子应该做的,她都做了。
    时安夏又去申思远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没提绝情蛊,只閒聊家常。
    申思远主动提出替她號脉。
    她拒绝了,“我没病。”仿佛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知他,“离京一年多,我从未再晕倒。”
    其实这话在时安夏刚回京时就说过,还不止说过一次。
    申思远默了一下,顺从她,以坚定的语气得出病论,“公主其实本就无病,所谓的祝由术和绝情蛊一直是微臣的猜测而已。可事实上,公主从未被施过祝由术。”
    时安夏心口陡然一松,听到了想听的话,心情舒畅,“嗯,对,就是这样。”
    申思远主动揽过责任,“那就是微臣诊治错了。”
    时安夏点点头,“嗯,是你错了。”
    我没病。我从来就没病。时安夏得到了满意的结论,微笑著走了。
    申思远一言难尽。
    他夫人黎锦绣亲自端著茶点过来时,愣了,“公主走了?”
    “嗯。”申思远心情不好。
    “怎么了?”黎锦绣坐在申思远对面,关心地问,“公主可是有哪里不好?”
    申思远摇头,“她没有哪里不好。”
    就是好得太过分了,让人忧心。一个人的心志要强到什么地步,才能把所有可能的病症压住?
    不压住又有什么办法?反正又没有法子可解。实在不是他无能,解毒解蛊,首先要有毒蛊存在,才谈得上解。
    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他能解什么?申思远被难住了,“绣绣,收拾东西搬家吧。那边宅子也差不多布置好了,赶紧搬过去。”
    再不搬,他感觉自己医德不保,整天昧著良心说瞎话。
    他夫人还有点捨不得,“搬走了,跟姚姐姐和唐姐姐就疏远了,想找她们说说话都难。”
    此时,岑鳶在御书房里跟明德帝对著展开的舆图研究战术。
    说著说著,明德帝就觉得不对,“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岑鳶板著脸,严肃著呢。
    “你笑了,”明德帝很肯定,带著狐疑,“你在嘲笑我!”
    岑鳶没好气,“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將羊皮舆图一卷,“今日到此,我回家了。”
    “用完膳再走。”明德帝准备跟女婿喝两杯。
    女婿没空,“我要回家陪夏儿用膳。”
    “你一天不陪能怎的?”明德帝不准他走。
    女婿拗不过,叫来齐公公,让他去府里通知一声,“就说我今日在宫里用膳了,让她別等。”
    齐公公笑著应下走了,可以顺便看女儿,美差一桩。
    明德帝纳闷,“夏儿每日都等你回家用膳?”
    “嗯。”
    “为什么?她没你不下饭?”明德帝笑了。
    分明只是隨口的一句笑话,却让原本轻鬆的气氛染了凉意。
    岑鳶笑著的脸渐渐敛了丝凝色,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低头看著手中的茶盏,茶水微凉,隱隱映出他稜角分明的面容。
    半晌,岑鳶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因为……夏儿在努力对抗那劳什子的绝情蛊。”
    话音落下,御书房里一片寂静。唯有秋阳浅浅淡淡穿过窗欞,映得四周光影斑驳。
    他將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指尖微微发白。
    他知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儘管申思远没明说过,但岑鳶自己查遍了所有典籍记载,“夏儿在拼命对抗压制断情断爱的绝情蛊毒。”
    说出这句话,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明德帝心里泛疼,也笑不出来了,“就没有什么解药?”
    “有。”岑鳶喉头一滚,哽咽出声,“这辈子来找她的时候,我不知道她中了祝由术……”
    他如果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就是最好的解药。
    或许她断情断爱,对任何男子都不必上心。只要不上心,就不存在对抗压制一说。
    甚至,以她的强大,根本不必成亲。
    她会过得很好。
    是岑鳶出现后,打破了一切平衡。他在不断唤醒上一世她付出了惨痛代价才忘记的一切。
    明德帝也心情沉重,抬手揉了揉眉心,“其实就算你知道,难道就能控制自己不找她?”
    喜欢一个人,时时想著热烈奔赴。哪怕山海阻隔,哪怕刀山火海,也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便知道前方是深渊,也会义无反顾跳下去。
    他自己便是如此,更何况是岑鳶跨过悠长岁月寻著踪跡而来。
    岑鳶闻言心里又是一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从未有过的无助,“不能。”
    他不止不能,还……跟她圆房了。他狠狠闭上眼睛,连日来的欢喜陡然触手成冰。
    明德帝心头不忍,“申院使怎么说?”
    岑鳶摇摇头。
    能说什么?那东西看不见摸不著,还是上一世的,根本就没存在过。
    “申院使无能为力。”岑鳶从未有过的颓色,“夏儿她……並不爱我。”
    “胡说!”明德帝怒斥,“她不爱你能爱谁!”
    万里挑一的人!除非她眼瞎了。
    可上一世她真的瞎了一次啊!到底是怎么看上他那不成器的蠢儿子?
    明德帝大手拍了拍岑鳶的肩,“我有些想法,说你听听?”
    岑鳶鼻酸,低著头,“嗯。”
    明德帝让人摆膳,倒了酒,然后遣退旁人,才道,“有些人性子过於沉静內敛,也许本来就不会喜形於色,也不会把喜欢掛嘴上。夏儿许是这样的人。”
    岑鳶沉默著,回想上一世……不,越是沉敛的人,热烈起来会比火焰更灼人。
    他看到过她热烈的样子。
    不是对晋王,是对他。
    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细究起来,那是对他吗?只怕是惠正皇太后对为了北翼出征的卫北大將军。
    她心里藏著更多的人,藏著整个北翼。她热烈,是因为她把所有拯救北翼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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