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生日

    男人的吻逐渐加深, 身体的悸动早已不受控制，徐笙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哪里还有任何理智可言。
    关键时刻, 还是季宴礼拼命克制自己停了下来。
    “宝宝，这里没有那个，我不能做, 不能把你置身危险当中。”
    徐笙理智回笼, 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她揉得乱七八糟的家居服还有围裙, 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就这样差点在厨房料理台上做了一次。
    男人深呼吸几口气，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 才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西装, 准备出门工作。
    临出门前，季宴礼望了一眼徐笙，沉声，“宝宝, 不用费心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你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徐笙笑着跟他挥手道别, “老公, 等你回来。”
    季宴礼快步走出家门, 按了电梯, 觉得身体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快感。
    地库里, 等了很久的老唐正坐在驾驶位上打瞌睡, 都没看见季宴礼走过来。
    季宴礼敲了敲车窗, 老唐惊醒, 差点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不好意思, 老板，不好意思。”他连连道歉，马上按动按钮打开了车门。
    老唐心里捏了一把汗，自己真是活够了，居然在等老板的时候睡着了。
    难道是因为季宴礼最近一段时间变得特别的平易近人，自己才如此放纵吗？他难道忘了，之前的老板是有多魔鬼了吗？
    待季宴礼上车，老唐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悄悄瞄了一眼后排坐着的人。
    眉头舒展，脸上带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老板，人老了，睡眠不好，所以刚才睡着了，对不起。”老唐再次道歉。
    季宴礼拿出平板电脑处理公务，并没有抬头，唇角勾了勾，“没事，是我出门太久，让你等的时间太长了。”
    老唐：？？？
    他不确定地再次看向后视镜，他没看错，老板确实在笑。
    老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宴礼手指划拉着平板，那些财经新闻却一点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徐笙一个人蹲在厨房，认认真真帮他做长寿面的情形。
    确切的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地帮他筹划生日惊喜。
    小时候过生日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时候爸妈都很忙，经常忘记他的生日，即使没有忘，也是给他一大笔钱，让他自己去买想买的东西。
    母亲去世后，联想到自己的生日就是母亲的难日，他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他印象中并没有特意跟徐笙提过自己的生日，没想到，她那么细心地查到，还当作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办了。
    这种感觉，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吧。
    徐笙曾经跟他说过，当他突然出现在影棚，解救她于危困之中的时候，她才明白了什么叫被人在乎的感觉。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
    中午，季宴礼去了四合院看望奶奶朱清于。
    雪后天晴，冬日暖阳笼罩。
    四合院处在巷子尽头，除雪的大型机器进不来，石板路上还留了一些积雪。
    季宴礼下车步行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季启良正拿着扫帚打扫门口的残雪。
    自从季宴礼接手盛和，季启良只在公司有重大事项的时候出现，不知不觉间养尊处优了许多，也是马上六十岁的人了。
    他身体微胖，穿着长款的黑色大衣，弯腰拿着小小的笤帚扫雪，嘴里不断的呼出白气。
    季宴礼看在眼里，心里升起一股怜悯。
    “不是有环卫工人吗，怎么没人来打扫吗？”
    季宴礼把手里带的营养品礼盒放在门口，从季启良手里接过笤帚，顾自扫了起来。
    季启良直起腰来，捶了几把，“嗨，就这点雪，自己扫一下就行，不想麻烦别人。”
    “你一个人过来，徐......”
    季启良一句话没问完，意识到原因，遂闭了嘴。
    季宴礼又取了一把雪铲，把残雪全部铲入垃圾桶，父子两个一起进门。
    堂屋内，暖气烧的很足，温暖如春。
    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面前桌子上摆着支架，上面放着一个大屏的平板电脑。
    老太太食指不停地划着屏幕，正在刷短视频呢。
    季宴礼凑上前去瞄了一眼屏幕，仿佛是一个舞蹈视频，跟徐笙的《茉莉花开》很像，只是被老太太瞬间划走，他并没有看得真切。
    “哟，老太太这么时髦，还会刷短视频啊？”
    朱清于摘了花镜看他，“臭小子，还调侃起你奶奶了，别以为你今天过生日我就不敢收拾你。”
    祖孙两个说笑几句，彩姐招呼大家进餐厅，要开饭了。
    今天没有别人，就老太太和季启良，季宴礼，祖孙三人。
    季宴礼不明白，季启良怎么会选在今天过来吃饭，是特意还是巧合。
    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只要是之前季宴礼吃过并且不排斥的，都上了桌。
    彩姐又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摆在季宴礼面前。
    “阿礼，这碗面你可要吃完，是老太太亲手给你擀的面条。”
    季宴礼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旁边专注吃饭的朱清于，笑着问她，“奶奶，我还不知道，您还会擀面条呢，哪天有时间，教教我啊。”
    朱清于轻拍他一下，“快吃吧，吃饭堵不住你的嘴。”
    季宴礼知道，徐家的事情，老太太还没安全想通呢。
    三人默默吃饭，季启良突然端起茶杯，郑重地看着季宴礼。
    “宴礼，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季宴礼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眸光闪了闪，跟季启良的眼神对视上。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好久没有认真地看过他的脸。
    印象中那个在商场杀伐决断的董事长，不知不觉间已经疲态尽显，抬头纹，鱼尾纹也渐渐爬上来，昔日凌厉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
    季宴礼举起茶杯，在比季启良的茶杯低一些的位置跟他碰了一下，“谢谢爸。”
    朱清于满面笑容的看着父子二人，感叹了一声，“这样才对嘛，亲父子之间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仇恨呢。”
    饭毕，大家坐在一起喝茶。
    季宴礼猜到朱清于应该是有话说，所以没有着急走，而是留下来陪着老人。
    朱清于抬了抬手招呼彩姐，让她把里屋的东西拿出来。
    彩姐拿过来一个黑色真皮封面的本子，仿佛是日记本一样的东西。
    朱清于打开本子，叹了口气。
    “唉，也怪我，你爷爷走后，我心里一直接受不了，不敢回这个家面对昔日我们在一起的痕迹，就毅然决然地回了云城老家，要不是今年我回来这里住，还发现不了你爷爷这个日记本呢。”
    季宴礼摩挲着日记本有些泛黄的纸页，阅读着爷爷的字迹。
    大部分都是他的一些随笔，大部分都关于奶奶。
    彩姐走过来，翻到被折起一角的那一页，让季宴礼看。
    “老徐太可怜了，自己的孙女被继母送走，他居然都不知道，他儿子软弱无能，后面娶的这个老婆又太跋扈，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找孙女，只好拜托我去做。”
    “他那个儿子太不争气了，说是把女儿送出去抚养，其实每个月才象征性地给一百元的生活费，这怎么够呢，我只好自作主张，把生活费加到了两千元。后来，我看到那孩子很有跳舞天赋，又每个月加到三千，资助她跳舞。”
    “年轻的时候，老徐跟我一起在部队当兵，在一起军事演习中，他救过我的命，所以，他的孙女就是我的孙女，我必须得管，不管这孩子以后能不能被认回徐家，两家的联姻都不能作废。”
    “这些事我都没跟清于说，她不理解我为什么老是往南方跑，不理解我为什么总是跟老徐在一起，我会慢慢跟她解释的。”
    后面还有一些关于公司事情的杂七杂八的记述，季宴礼没再继续看下去。
    他抬手握住了奶奶干燥的手掌，“奶奶，爷爷真的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要是没有他的坚持，我去哪儿找这么好的老婆啊，您上哪找这么好的孙媳妇啊。”
    朱清于慈爱的目光看向季宴礼，“是啊，那天我是被气糊涂了，看到那些惨烈的车祸照片，还看到你爷爷拼着最后一把力气把老徐推出车内，我眼前一黑，瞬间就晕倒过去。”
    “一点理智都没有了，满脑子想着，要是你爷爷不救他，现在你爷爷是不是还能健健康康的活在世上？哎......”
    老太太说着话，眼眶不知不觉再次湿润。
    “下次，把徐笙带来吧，我那天也是气坏了，我要跟她道个歉。”
    季宴礼没搭话，而是打开老太太的平板电脑，翻到她刚才刷的短视频，往上滑了一个，就找到了那个舞蹈视频。
    正是有热心粉丝剪辑出来的徐笙的独舞片段。
    视频里的人，明眸皓齿，淡雅灵动，宛如一只茉莉仙子。
    他笑着问，“老太太，早就自己偷偷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吧，有这么优秀的孙媳妇，你就知足吧。”
    朱清于抄起身边的拐杖对着季宴礼的屁股怼了一下，“臭小子，翅膀硬了，敢取笑你奶奶了。”
    -
    下午五点，季宴礼跟公司几位主管在会议室开会，马上就是年底，各部门都在做总结。
    调成静音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又灭。
    季宴礼猜测，应该是徐笙给他发来的消息。
    视线前方，市场部总监正在慷慨激昂的回报，本来听得认真的男人此刻稍微分了一些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