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祁安猜得到y问他有没有把朋友带回家是什么意思，倒是没料到对方会说出“嫉妒”这个词。
    77：【你嫉妒什么？】
    y：【嫉妒你朋友能得到你的关心，大半夜的说去接就去接了。】
    顾祁安懒得打字，发了条语音过去：“你以为我想去吗？”
    他向来不喜欢吵闹，尤其是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只是如果孟思耀在他手上出事，他暂时还交不了差。
    y：【好吧，其实我平等地嫉妒你身边的所有人。】
    聊了这么久，顾祁安多少能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顺着y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77：【太晚了，我要洗洗睡了。】
    y：【怎么不发语音了，还想听听你的声音呢。】
    77：【又想挨骂了？】
    y：【要这么奖励我吗？】
    顾祁安：“……”
    有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脸皮的厚度。
    y：【好了，不闹你了。】
    y：【今晚辛苦了，洗完澡早点睡吧。】
    顾祁安提前说了晚安，正准备放下手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点进微信大号，是来自梁特助的关心。
    梁特助：【顾总，您接到孟先生了吗？】
    顾祁安：【送去酒店了。】
    梁特助：【好的，那我不打扰了，您早点休息。】
    顾祁安微微眯了下眼眸，在输入框里打了一行字。
    顾祁安：【你看起来很关心孟思耀。】
    并非疑问句，而是陈述事实。
    梁特助回得很快：【今晚本应是我去接孟先生，却劳烦了顾总，所以才多问一句。】
    顾祁安还没来得及回复，对面又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梁特助：【抱歉顾总，下次不会了。】
    顾祁安：【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
    梁特助：【谢谢顾总体谅。】
    顾祁安退出微信，按熄屏幕放到桌上，转身去浴室洗澡。
    *
    第二天上午，开完高层例会，顾祁安刚回办公室，手机又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酒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酒醒了，但是头好痛……”
    顾祁安冷笑一声：“活该。”
    “我这不是失恋了，借酒消愁吗？”孟思耀有气无力地问道，“祁安哥，你失恋过吗，你懂失恋的痛苦吗？”
    顾祁安面无表情地吐字：“没有，不懂。”
    孟思耀被他用四个字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憋出一句：“祁安哥，你这样我们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顾祁安拉开老板椅：“那就挂了。”
    “哎等等！”孟思耀连忙大叫一声，“我话还没说完呢！”
    顾祁安抬手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如果你要跟我聊你的失恋史，我没空。”
    “我没想跟你聊我的失恋史，我就是想问问……”孟思耀说着说着，吞吞吐吐起来，“昨晚我喝断片了，只记得是你把我带去酒店的，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顾祁安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就是不记得才问你啊，祁安哥。”孟思耀突然灵机一动，“不过你现在对我态度这么好，我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对吧？”
    “没空跟你闲聊，先挂了。”顾祁安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提醒道，“对了，还款期限快到了，记得按时还款。”
    说罢，不理会对面的吱哇乱叫直接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传来敲门声。
    顾祁安：“进。”
    梁特助推门而入，将手上的文件夹递到办公桌上：“顾总，这份文件需要您今天过目签字。”
    顾祁安拿过文件：“好。”
    梁特助请示道：“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顾祁安抬起眼眸，“最近寰宇有什么新动作吗？”
    “暂时没听说有什么大动作。”梁特助摇了摇头，又问，“需要我深入调查一下吗？”
    顾祁安指尖敲了敲桌面：“不用，你先去忙吧。”
    办公室门关上，他脚尖点地，带动老板椅转了一圈，面向落地窗。
    顾祁安望着玻璃窗外的蓝天白云，陷入沉思。
    按常理来说，秦樾从他手里丢了这么大一个项目，必然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拿回点什么东西，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顾祁安忽然想起那个短视频平台的收购案，秦樾之前就有意无意地提过，或许是早就打算抢走这个项目？
    想到这里，他转回椅子，拨通了内部专线：“梁特助，让文化娱乐事业群的李经理下班前找我一下。”
    梁特助应声：“好的，顾总。”
    周一的事情本来就多，顾祁安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肩颈，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眸小憩。
    “嗡”的一声，顾祁安睁开双眼，伸手捞起桌面上的手机。
    y：【又是加班的一天？】
    77：【这都被你猜到了。】
    y：【请叫我神算子。】
    y：【晚饭吃了吗？】
    顾祁安下意识摸了下平坦的肚子，这才察觉好像是有点饿了。
    一般来说，梁特助会定时安排好他的一日两餐，但如果碰到他正在开会或者有别的事，吃饭的事就得往后排了。
    77：【还没有。】
    y：【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77：【不用了，我等会儿下班路上吃点就行。】
    y：【唉，又惨遭拒绝了。】
    y：【流泪猫猫头.gif】
    顾祁安想笑，对方被他拒绝的频率确实挺高的。
    77：【那你早点习惯。】
    y：【狠心的男人。】
    77：【谢谢夸奖。】
    顾祁安回复完，收起手机，起身离开办公桌。
    早过了下班时间，秘书办只剩梁特助和另一个女秘书在，见顾总出来，一起叫了声：“顾总。”
    顾祁安微一点头：“不早了，你们也下班吧。”
    梁特助站起身来：“顾总，您还没吃晚饭，我给您订餐还是？”
    顾祁安回道：“不用，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好的，顾总。”梁特助应声，“那您路上小心。”
    顾祁安在回家的路上，随机选了家餐厅，进去点了碗汤面。
    上餐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拍了张图发给y。
    y秒回：【就吃这点东西吗？】
    77：【简单吃点。】
    y：【吃这两口，都对不起你今天一天的辛勤劳动。】
    77：【我对吃的没什么讲究。】
    事实上，顾祁安在国外读书那几年对食物的唯一要求是能活着就行，现在吃饭也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需求。
    y：【那是因为你没吃过好吃的东西，所以才觉得吃什么都一样。】
    77：【可能是吧。】
    y：【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顾祁安没有接这个话茬，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吃完晚饭后，顾祁安坐回卡宴里。
    车平稳地行驶在黑夜中，他冷不丁开口问道：“王叔，你吃过什么很好吃的食物吗？”
    “啊？”司机王叔愣了愣，看向后视镜，“顾总，您是想找个好吃的餐厅吗？”
    “不是。”顾祁安收回视线，“随口问问。”
    “其实吧……”王叔憨笑一声，“我觉得我吃过最好吃的是我老婆做的饭菜。”
    顾祁安若有所思：“这样啊。”
    难怪y说他没吃过好东西，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家常菜，是在多久以前了。
    *
    回到家后，顾祁安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他穿着睡袍出来，去拿手机时，才发现微信小号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点进对话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腹肌照。
    顾祁安微一抬眉，随手点进大图。
    男人应该也是刚洗完澡，光着上半身，八块腹肌紧实分明，在顶光灯的照射下，滚在腹肌上的水珠泛着漂亮的光泽。
    这次连胸肌也完整露出来了，饱满鼓胀，看起来手感很不错的样子。
    顾祁安目光不经意间下移，落在灰色裤子的下缘，蓦地触电般弹开了。
    几秒后，顾祁安忍不住重新看向某处，琥珀色的浅瞳微微紧缩。
    大多数男人喜欢穿灰色裤子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就算灰裤子显大，这个人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顾祁安迅速退出大图模式，开始打字。
    77：【发错了？】
    y：【终于理我了。】
    y：【还是腹肌照好使啊。】
    顾祁安：“……”
    所以对方是因为他没及时回消息，才发这种……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照片，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77：【我刚刚才看见消息，而已。】
    y：【好好，七七说什么就是什么。】
    77：【……】
    y：【腹肌照好看吗？】
    顾祁安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刚才不小心瞥见的东西，有点想骂人。
    发腹肌照就发腹肌好了，特意拍那种部位，是在炫耀还是干什么？
    y：【七七～客观评价一下嘛～】
    77：【看起来比上次大了点。】
    y：【大？指的是哪里？】
    顾祁安在收到消息的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
    他本意是内涵y拍照前肯定特意运动过，让肌肉充血显大，没想到对方直接曲解了他的意思。
    雪白的耳廓染上一层红晕，顾祁安抿了下唇，手指打字都比往常用力了点。
    77：【当然是说你的肌肉！】
    y：【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