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奥萝拉、4号和挑衅。

    【灰蝙蝠】：“明天你安排你的泰坦巨兽到达那里后别急着行动，等着耳麦里面我的通知。所有的领主都会出席明天领主的婚礼，但我们并不会在婚礼现场一网打尽，而采取的是分点击破，【沙赞】会在【绿灯侠】的必经之路上……”
    他的声音一滞，“你在听我说话吗，奥萝拉？”
    坐在蝙蝠转椅上转圈圈，望着眼前的【灰蝙蝠】身影急速掠过又再次出现的奥萝拉懒洋洋地说：“我就在你面前不超过半米的地方，肯定听着呢。”
    【灰蝙蝠】：“你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奥萝拉放下两只堵住耳朵的手，说：“你原来能注意到呢。你刚刚无视我的问题无视得那么熟练，我还以为我在你眼里已经彻底变成空气了。”
    【灰蝙蝠】：“我不明白你生气的点。”
    奥萝拉猛地站起来，踮起脚试图俯视她面前的灰色骑士，但这个动作有点困难。【灰蝙蝠】不闪不避，绷紧下巴注视着眼前努力做出一副气势汹汹样子的奥萝拉，他听见她抱怨道：“因为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你这根本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
    就在十几分钟前【灰蝙蝠】开始给奥萝拉重复明天他们的作战策略的时候，自领主酒店回来之后就被好奇心填满了肚子的奥萝拉实在忍不住问起他和正义领主、【神奇女侠】之间的往事。
    但【灰蝙蝠】对于分享自己过往想这件事毫无兴趣。
    他像是耳朵被缝起来那样无视在用力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晃来晃去的奥萝拉，她左右摇晃的狗尾巴几乎都快甩到他的身上了，【灰蝙蝠】能想象到他一旦给予她一点什么回应，她会像得到了奖赏般的小狗那样下次继续在他划出的界限范围伸出跃跃欲试的爪子。
    很明显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在管教奥萝拉这件事上没有收获可贵的进展，【灰蝙蝠】头疼地想。
    奥萝拉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自他从高科技培养仓中苏醒过来就一直陷入死寂的蝙蝠洞中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装饰上了她的俏皮话和总是问不完的问题。
    曾经只有【灰蝙蝠】一个人在电脑前忙忙碌碌的蝙蝠洞，现在变成了另外一副吵闹的模样。
    奥萝拉问：“你和【神奇女侠】是朋友还是更进一步的关系？你就不对【女侠】和领主超人结婚的决定发表什么看法吗？还是说哪怕我没有出现，你也会按照你现在和我说的计划那样在他们的婚礼上袭击正义领主？”
    【灰蝙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用蝙蝠洞新买的小零食堵住了奥萝拉喋喋不休的嘴巴，她被塞了一嘴小零食，注意力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被转移，而是鼓着嘴巴瞪着【灰蝙蝠】。
    【灰蝙蝠】用手中的平板挡住他落在身后奥萝拉身上的视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奥萝拉把嘴巴里面被塞的零食咽下去，躺倒在转移上伸出两只手堵住自己的耳朵，给【灰蝙蝠】表演了一个“两耳不闻蝙蝠言”。
    等到【灰蝙蝠】终于忍不住不愿再假装某种剧集里面睡眠质量良好的丈夫的时候，她直接质问出了声。
    面对她的抱怨，【灰蝙蝠】思考了一会，他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那样微微抬起下巴，和奥萝拉说：“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个问题。”
    奥萝拉：“你好小气，我问了那么多，你居然就只愿意回答一个？！”
    【灰蝙蝠】：“我看不出来我回答你的这些问题对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助力。”
    “老天，哪怕是蝙蝠侠也不会像你这样，”奥萝拉捂住脸，“他起码能和我聊上几句。”
    “真是抱歉，”【灰蝙蝠】的声音被拉长， 他隐藏在自己制服下的那颗心被她的话激起了几分说不清的躁意，“我不像他那样让你满意。”
    这一脉相传的阴阳怪气，奥萝拉深吸一口气，她还以为2号还魂了呢。
    奥萝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灰蝙蝠】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奥萝拉？”
    奥萝拉：“我想想……我选择刚刚问的最后一个，哪怕我没有出现，你也会按照你现在和我说的计划那样在他们的婚礼上袭击正义领主，还是说你另有想法？”
    “灰蝙蝠没打算阻拦他们的联姻，”他说，“【神奇女侠】拥有着绝对的决定权，他能预料到在他死后她会为了和平做些什么。”
    “反抗军依旧会存在，但不是以现在的样子，他们会成为正义领主政府之中的影子，逐渐蚕食他们中的每一个人。”
    奥萝拉从他的称呼听出了制定这个计划的人是谁，是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灰蝙蝠。
    奥萝拉：“所以假设没有我的话，你会执行他的计划？”
    【灰蝙蝠】：“我就是为此存在的。”
    奥萝拉脑袋上的青筋突突跳，她忍下即将从嘴巴里面喷出的话，努力做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灰蝙蝠】：“我会按照他给我传输的数据中说的那样做。”
    “我没在问这个，”奥萝拉直视着他的双眼，“我没在问那个灰蝙蝠，而是在问你。”
    “你又不是他，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
    【灰蝙蝠】在她颇有份量的视线下蠕动了几下嘴巴，他说：“这不……”
    “我不管，”奥萝拉粗暴地扯住他的披风，想要将他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避开她视线的脸拉过来，年轻的【灰蝙蝠】顺从地低下头，将她生动的眉眼收入眼底，“管它重不重要，我就是要从你这里听到一个答案。”
    “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不要去想那些脑袋里面别人留给你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听从你的本心，【灰蝙蝠】。”
    【灰蝙蝠】：“我不如他经验老道，我甚至可能不如……你的那个世界的蝙蝠侠。”
    奥萝拉：“经验多又不一定是正确的，他们也会犯错，而你想要 做的事情也不一定会失败。”
    她挺起胸膛，骄傲地和他说：“况且还有我在！我现在不正在支持你吗？”
    “……是的，”【灰蝙蝠】低声呢喃道，“你现在站在我的这边。”
    “我不想按照他给我的任务那样来，”【灰蝙蝠】的声音很低，像是这个蝙蝠洞中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什么存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般，“但……”
    奥萝拉：“那就别按他的计划，按我们的计划来。”
    “就像明天我们将做的那样，”她冲【灰蝙蝠】眨眨眼，“放心吧，【灰蝙蝠】，我会替你搞定领主超人的，你需要操心的只是其他领主和后续的收尾工作。”
    【灰蝙蝠】从她的手中拉过自己灰色的披风，他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等到明天结束后，你就要离开了，奥萝拉？”
    奥萝拉点点头，“没错，我的那个世界可有不少人在等着我呢。”
    想到现在还在维护中的系统，她又拜托道：“可能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传送回去。”
    “没问题，”【灰蝙蝠】披风上的那丝来自手心的温暖在瞬间消散，他又回复了以往的冷静，好似先前的那个人只是奥萝拉的错觉，“让一切回到正轨是我的责任。”
    “太感谢你了，朋友，”奥萝拉快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地继续原来的话题，“让我们讨论一下明天的事情吧！”
    其实奥萝拉明天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她只要痛揍领主超人一顿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领主，正如【灰蝙蝠】所言，去除掉最难对付的白披风后，其实反抗军和正义领主之间的差距并不大，甚至还拥有着隐隐的优势。
    至于那些又长又臭，奥萝拉想象一会都头疼的善后工作，当然是由本世界的反抗军来负责。
    4号不喜欢这个计划，她直言：“你是让他们摘取了你胜利的果实。”
    “我的政治水平不高，又没打算统治世界，干嘛管这些事情？”奥萝拉理直气壮，“简直就像不发钱还要加班一样劳累，有这点时间还不如想办法修复一下系统，让它快点回复正常。”
    只有系统恢复正常奥萝拉才能像以往那样继续赚取点数，也能完成她的最终任务，然后回家。
    4号的建议对于奥萝拉来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奥萝拉：“【神奇女侠】会带领反抗军的人妥善处理好后续的，从她昨天的表现来看，尽管她一直在向我展示着那些残酷的事情，但她和领主超人是截然不同的人。”
    “她说她变了，但她最为核心的东西并未改变，她永远那么坚强、温柔，能为一切美好的东西而战斗。”
    初见【神奇女侠】的时候，奥萝拉以为她看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剑。
    但在和她短暂聊天过后，她发现是她看走了眼。
    尽管那把剑跌入沉重的海水之中，在多年海浪的翻滚下沾着黏腻的海草，剑身也多了数不清的擦痕，但依旧没有改变那把剑本身的锋利。
    4号对奥萝拉所说的一切嗤之以鼻。
    奥萝拉打趣道：“之前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现在的【女侠】。”
    4号：“哦？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种错误的印象？”
    奥萝拉：“在你嘲笑【神奇女侠】‘妥协’了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真正的她。”
    “谈不上喜欢，”4号毫不犹豫地说，她安静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又接着和奥萝拉说，“只是觉得会轻易妥协的超级英雄太无聊了。”
    “虽然我是个超级反派，但我还是清楚普世意义的价值观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称自己为‘变态杀人狂’了”，4号像是在开玩笑那样和奥萝拉闲聊道，“我知道真正的超级英雄该拥有什么样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