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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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回去山里头,在山上待了俩日,本是答应了康和要教他射箭的范景,一直没再提这事儿。
    这日,康和上张石力那头去看了一看送过去的蜂箱,顺道给他送了一碗酸豆角炒肉糜。
    山头气温不高,东西耐放,这菜凝固了撬一坨拌在面条里吃,还是下饭都好使,最是合适张石力这般不擅厨灶又能想吃一口好的人。
    康和看了几只蜂箱,加涂了一层蜂蜡后,又教张石力拉着吃了两碗酒,回去的时候已不早了。
    范景正在院子里擦刀,瞅见康和回来,什麽也没问。
    翌日一早,拿了长弓,自说要教康和射箭。
    康和闷头一乐,喜滋滋的跟人到外头的林子里去练习。
    “双脚站位要与肩同宽,自把步子扎稳了,射箭才不容易偏。”
    “箭与弓垂直,开弓时臂与背同时发力。”
    “放箭时手指自然放松。”
    簌得一声,箭从弦上飞了出去,只好似没吃上力一般,且还没得一丈远就扎在了地头。
    弦不断弹动,倒是把康和的手给崩麻了。
    他心头却有些荡漾,头回就把箭射出这样远,可比他预想中落在脚边上可要强多了。
    搓了下发麻的手,连忙又试了几回,不想竟是一回不如一回。
    康和的手被震得有些发麻失去了知觉,却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试,篓子的箭都教他使了大半去,乱七八糟的或倒或插在地上。
    范景默着看了半晌,见着人被弄得发红破了皮的手背,眉头蹙了一下,兀自走了上去。
    康和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也有些耐不住屡屡失利,正是琢磨着哪里不对,手忽得被握住。
    他偏头,便见着了范景快与他贴着的面颊。
    范景个子大概到康和的耳朵,他自侧身处握住康和的手把弓抬高,另一只手给他搭上箭,整好似环抱的姿势将康和给圈着。
    “看我还是看箭。”
    康和闻言,赶忙回过头目视前方,簌得一声破风响,竹箭竟穿破一张受风吹落下来的树叶,稳稳的给扎在了远处的一根树子上。
    “漂亮!”
    康和忍不得呼了出来,欢喜得一蹦跶,砰得一声,下巴便狠狠的撞到了范景的鼻梁。
    范景顿感不妙,眉心紧了紧,下意识抬手去摸鼻子。
    只觉一股热流滑下。
    “可撞疼了?!快教我瞧瞧。”
    康和顾不得自己的下巴,赶紧去看范景。
    范景转开身不教他瞧,捂着鼻子去了木屋。
    康和瞥见范景指缝里渗出来的一抹红,赶忙丢了弓慌慌忙忙的撵了过去。
    他赶紧取了棉花与范景止住血。
    好在是撞得并不厉害,只流了一会儿血便无事了。
    经此一事,范景与康和学箭总结了四个字——蠢笨如猪。
    夜里,康和看着范景微微还有些泛红的鼻子,怪是心疼。
    他轻轻摸了摸范景俊挺的鼻梁:“还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再敷些药?”
    范景把人的手拍开,闭目睡眠,并不搭理人。
    康和轻叹了口气,兀自伤春悲秋起来。
    “看来我当真是没有学箭的功夫,还得是打小学起才好。”
    “倘若是我身形比你矮小,也便没有今日的事儿了。”
    “可怜我们阿景这样好看的鼻子,若是教我撞坏了,这天底下可就少了一个如此俊秀的小哥儿。”
    范景眉头紧了一下:“你怎这样多的话。”
    康和看见范景睁开了眼,连忙侧过身去对着他:“便是因你不说话,显得我的话多了。”
    范景看着康和:“刚才你叫我什麽。”
    康和道:“阿景啊。”
    范景眉心动了动,正是在思索什麽,忽得觉着鼻梁上有些温软湿热,抬眸,发觉康和竟然亲了亲他的鼻梁。
    “还疼不疼?”
    范景没说话。
    许是他早已经不痛了,也或许是这般当真有些作用,他确是感觉不到鼻梁还有什麽不适。
    范景默了好一会儿,夜色渐浓。
    他道了一声:“以后你也这样唤我。”
    这些日子,康和跟着范景在山里转悠,倒是也撞见了些猎物,只几回都是那般肚子大大,怀了小的活物。
    天气暖和了,动物交配繁衍,春月里头正是好时节。
    寻常碰着怀着的母羊、母猪一系,再是难得,讲究的猎手也都不会猎。
    如此一来,春月里能猎的反倒是不多,要挑拣,比平素更难了些。
    接着一连好几日,收获都不大乐观。
    这日里干粮吃得差不多了,范景便同康和说准备下山待些日子,帮着家里头把庄稼种了。
    时下陈氏隔三差五的要去城里卖蒻头,少不得耽搁,家里头的农活儿便落在了范爹一人肩头上,虽田地不多,可一个人难免忙不过来。
    春播又是极看时节的,早不得也晚不得。
    等帮着把地里的事忙完,快入夏的时候再回来。
    康和自是答应,若要看蜂,中间寻了闲日子上来便是。
    于是两人收拾了东西,去了城里一趟,整卖了不多的活物。
    恰巧还在城里撞见了卖蒻头陈氏。
    “来看看咧,才制的好蒻头豆腐,又嫩又……三郎,大景!”
    陈氏天不亮就收拾了蒻头豆腐上城里来,又为着省下你两个铜子的牛车钱,生是背着东西走了县里的。
    叫卖了一个上午,这当儿已是午时了,盆子里的蒻头才卖了一半。
    太阳悬在正空上,将她蒸的有些发昏,瞧着有人走来,下意识便扯着嗓子吆喝,待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康和两口子。
    “今儿蒻头不好卖咧,往时再不成,也都卖去大半了。”
    陈氏低了声儿道:“前些日子县里多了两三个卖蒻头豆腐的,日日都来,蒻头豆腐不稀罕了,生意不如以前好做。”
    康和闻言宽慰道:“这般小本买卖,谁都能做,也是寻常。瞧着县里多少卖索饼的摊子,又多少卖菜的农户,哪行都挤满了人,少不得都要相竞,天底下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娘别太忧心。”
    范景见陈氏叫卖了一上午,已是口干舌燥的了,也去夹道的茶水摊子上与她端了一碗茶汤来。
    陈氏接过吃了心头熨帖,同两人道:“是这个理儿,俺也不灰心。大伙儿虽都做一样的买卖,但也总能有些区分,好在俺们的蒻头豆腐做得好,还是有客只认咱的。”
    康和教范景去城门口的凉棚等他,他跟陈氏要一齐把蒻头豆腐卖了再走。
    左右范景也吆喝不来,让他跟着也不过平白受累。
    范景去了后,康和把蒻头豆腐装进背篓背了起来,跟陈氏一同走街去叫卖。
    打主街吆喝到民巷,康和的声音中气十足,打多远都听得见。
    民巷那般闭着门的宅屋,打里头听得了吆喝声,便有开出一条门缝的,出来个收拾得干净体面的婆子亦或是夫郎,将人叫住,要上一方蒻头豆腐。
    “见着这般走街倒是更好卖些。”
    陈三芳包了四块儿豆腐出去后,忍不得道。
    “只俺背着蒻头豆腐,不经走。”
    “一处卖有一处卖得好,久了人都看熟了你在那处,想买时自就上地方来寻,容易得熟客。走街费力气,但容易碰见更多的人,人多了,客也多的几率便能更大些。”
    康和还是更支持陈三芳在一处卖的,一来无需这样辛劳,二来她擅言,结识熟客更好。
    “那俺往后还是在一处卖,若是实在卖不动,再这般走街叫卖。”
    康和点头说好,穿了几条街,剩下的蒻头豆腐便不多了。
    正是预备着往出城方向叫卖着走,俩人撞见了个牵着牲口的老汉。
    那老汉也是有意思,一头牵着头嫩驴子往牲口行的方向走,一头又用沙哑的声音吆喝着:“毛驴子咧,壮实又康健,好价了咧!”
    康和估摸着人是诚心想卖了驴,可送去牲口行要遭压价,毕竟人收了驴还得转卖出去,要想赚得钱,那收牲口时必会尽可能的以贱价给买进,再以高价卖出,如此得赚丰厚的差价。
    就好比是他去干货铺里卖根子粉条一个道理。
    康和见陈氏也直勾勾的看着驴子,便喊着她一同上去把老汉给叫住。
    “老爹的驴子是要卖?”
    “嗳,好驴儿,温顺得很,小兄弟娘子瞧瞧罢。”
    老汉瞅着有人询问,连多热络的招呼。
    康和把驴子看了一圈,见着眼睛明亮精神,身子上也没有甚么伤,腿脚也利索,不见明显的病样,这才问:“不晓得老爹的驴子是个甚么价格?”
    老汉道:“俺起了心卖它,不嚷高价,与俺八贯钱就能牵着走。”
    陈氏晓得这般下力气的牲口价格都不得了,可听闻一头且还未长做成驴的小驴都要八贯,忍不得咂舌。
    康和笑了笑:“老爹,你这驴儿看着倒是精神,只在牲口行里,那些牲口贩子才卖这个价咧。老爹张口就卖了这价,牲口行里的还如何赚。”
    说罢,他摆了摆手,与陈氏就要走。
    老爹连唤住康和:“小兄弟眼明心亮,俺也不故作价了,你要诚心买卖,与俺开个比牲口行里高的价格,俺把这驴子卖你,就不上牲口行了。”
    康和听这话倒是差不多。
    既是有心买牲口,若是碰见好的价格合适的倒可早些买下,不拘于甚么时候,毕竟好东西不是等你攒够了钱就有的。
    康和教陈氏去把范景叫来,他长期跟山禽打交道,对这些牲口的了解定比旁人深,让他瞧了若好,再谈价格。
    否则价格再好,牲口不成,那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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