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好一个

    轰！！！
    最后四个字，如同蕴含著无上魔力的禁忌咒言，又似来自混沌初开的第一声大道纶音！
    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柄无形的、沉重亿万均的巨锤！
    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了柳擎苍那早已濒临崩溃的神魂之上！
    他的身躯，猛地一震！
    整个人，仿佛被一道贯穿了古今未来的闪电，从天灵盖直劈到了脚底！
    剎那间，万籟俱寂。
    时间，仿佛停滯了。
    空间，似乎也凝固了。
    他的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眼中，也再看不到议事厅的景象。
    唯有那四个字，在他脑海中，在他的神魂深处，在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颗粒子中，疯狂地迴荡、放大、轰鸣！
    无人为止！
    无人为止！！
    无人为止！！！
    何等的霸道！
    何等的猖狂！
    何等的……无法无天！
    那不是一句简单的狠话。
    更不是一句衝动之下的狂言。
    柳擎苍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收缩到了极致，仿佛两枚被死死钉在眼眶中的……黑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伴隨著这四个字吐出的，是一股怎样杀伐由心、言出法隨的绝对气魄！
    那股气魄，冰冷、纯粹、寂灭！
    仿佛已经预见了姬家血流成河，神国崩塌，帝族除名的未来！
    这……这已经不是狂妄了！
    这是……一种凌驾於他所有认知，所有想像，所有逻辑之上的……绝对掌控力！
    是一种视上古帝族为掌中玩物，视万古传承为脚下尘埃的……无上宣告！
    那源自於对姬家庞然大物的恐惧，被一种更加极致，更加恐怖的情绪，瞬间冲刷得一乾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拨云见日，窥见天机般的……大震撼！大恐怖！以及……大狂喜！
    他明白了。
    他终於明白了！
    他之前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惊惶，所有的恐惧，在这位年轻得过分的贤婿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井底之蛙！
    捅破天？
    不！
    他不是捅破了天！
    他本身……就是天！！！
    短暂到极致的死寂之后。
    柳擎苍那双原本黯淡无光，充满血丝的眼眸里，猛地爆发出了一团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
    那光芒，刺眼夺目，仿佛要將这议事厅都给点燃！
    他脸上那最后一丝忧虑，被一种近乎於癲狂的决绝，彻底取代！
    他那因为恐惧而惨白的脸色，此刻，竟涌上了一股病態的潮红！
    他体內的血液，在沸腾！
    他的神魂，在燃烧！
    赌！
    赌上一切！
    赌上柳家万年的基业！赌上所有子弟的性命！
    向这位……真正的神魔，献上柳家最彻底，最赤诚的……投名状！
    “哈哈……”
    一声乾涩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笑声响起。
    紧接著！
    “哈哈哈哈哈哈——！！！”
    狂放不羈的，充满了无尽畅快与决然的大笑声，骤然响彻了整个议事厅，甚至穿透了墙壁，迴荡在柳府的后院上空！
    柳擎苍猛地从地上撑了起来！
    他站得笔直，身躯挺拔如枪，哪还有半分刚才颓然倒地的狼狈模样！
    他目光灼灼地，死死地盯著萧尘，那眼神，炽热得仿佛要將萧尘都给融化！
    “好！！！”
    他爆喝一声，声如洪钟！
    “好一个『杀到无人为止』！！！”
    “痛快！！”
    “痛快啊！！！”
    “不愧是……不愧是我柳擎苍的贤婿！！”
    “霸气！！！”
    柳擎苍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抱拳，对著萧尘，竟是深深地，一揖到底！
    “贤婿！”
    他抬起头，眼神中再无半分试探与疑虑，只剩下烈火般的坚定与狂热！
    “从今往后，我柳家上下，三千七百六十二口人，唯你……马首是瞻！”
    他的声音，鏗鏘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自己的神魂起誓！
    “无论那上古姬家，会如何疯狂报復！”
    “无论这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无间炼狱！”
    “我柳家，必与你……共进退！！”
    “柳家万年积累的所有资源！宝库中的所有神兵利器！暗中培养的所有力量！”
    “乃至……”
    柳擎苍的眼神，闪过一丝悍然赴死的决绝！
    “我柳家所有子弟的性命！包括我柳擎苍这条老命！”
    “皆可由你……隨！意！调！遣！”
    他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这是在赌！
    赌上整个家族的命运！
    在萧尘这等无法揣度的无上存在面前，柳家这点力量，或许真的微不足道，连做他脚下一块垫脚石的资格都没有。
    但！
    锦上添易，雪中送炭难！
    在姬家这尊庞然大物即將发动雷霆之怒，诸天万界都认为萧尘必死无疑的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