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

    大年初一一早，时母原本计画带着家人出门走春，想去附近的老街逛逛，顺便感受一下过年的热闹氛围。
    谁知刚吃完早饭没多久，娘家那边便来了电话。是时卿的外婆打来的——说外公昨晚突然心脏病发，紧急送医，目前仍在住院观察中。
    时母一听，神情骤变，连忙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即刻赶回去。
    娘家的路程不算近，单趟至少要开叁四个小时。她本想叫醒时卿一起过去，但温父劝她：“病情还不明朗，医院那边情况也复杂，让孩子们先留在家里吧，我们大人去就好。”
    时母有些犹豫，毕竟过年期间把女儿一人留在这边，她总是放心不下。
    这时，温衡一边将车钥匙递给父亲，一边对时母说：“妈，你放心去。我在家会照顾卿卿，还能顺便帮她把下学期要准备进律所的资料整理一下，别让她落下进度。”
    时母听他这么说，心头稍稍安定下来。
    她知道女儿这段时间课业压力不小，面试的事也放在心上，正好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也顺便准备一下。
    “那……她还在睡吗？”时母看了眼楼上。
    “昨天熬夜了，写报告写到一点多，我让她多睡会儿。”温衡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一丝理所当然的体贴。
    时母终于点点头，“好，那卿卿就交给你了。”
    时间接近中午十一点，
    餐桌上，时卿一边吃着温衡为她准备的早午餐，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食物，又忍不住抬头问道：“今天有什么计划吗？还是就打算宅在家？”
    温衡靠在椅背上，眉梢一挑，语气懒散却藏着一丝狡黠：“今天最重要的计划——就是专心照顾你。”
    他说完，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缓缓补上一句：“不过这计划嘛……可能会让你有点‘不舒服’，毕竟我不希望你太放松。”
    “什么计画？”时卿抬眼看他，语气中夹杂着好奇与警戒。
    温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俯身凑近她，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半哄半撩：“当然现在不能说。会破坏惊喜。”
    时卿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站直身子，转身走回房间。
    ///
    用完餐、收拾完后，客厅只剩下电视里昨晚的重播节目。时卿百无聊赖地翻着频道，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不久后，温衡从房间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进来。”
    语气不轻不重，却有种不容拒绝的自然。
    时卿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走进了他的房间。
    门在她身后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咔”声。她下意识回头，却见温衡已经坐在电脑桌前，示意她坐到他的椅子上。
    “你坐。”他语气温和，眼神却有点不怀好意。
    时卿刚一坐下，温衡便俯下身，双手撑在椅背两侧，脸凑得很近，语气带着一种几乎可以用“低语”形容的磁性——
    “我们还是要‘学习’的。我找了个电影，一边看，一边‘学习’。”
    那声“学习”，又慢又重，像是刻意要在她脑子里留下印记。
    时卿皱了皱眉，总觉得他这话哪里不太对……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学就学嘛……看电影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隐隐有种预感——这人今天不怀好意。
    电影开始了，萤幕上的字母跳出来，是日文。
    她瞥了一眼：“日本电影？”
    “嗯，很有‘启发性’的剧情。”温衡语气淡淡，但眼底却隐隐闪着笑意。
    刚开始几分钟，气氛还算正常，时卿甚至还一边看一边评论角色的衣着太復古了。但没过多久，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室内的温度似乎也随着剧情慢慢升高。
    萤幕上传来细碎的声响，她的脸开始泛红，不确定是因为房间不通风，还是……什么别的。
    “这电影……怎么有点……”她偏过头，小声问。
    “嗯？”温衡站在她后边，若无其事的说，“画质不错吧？”
    说完，他侧头看着她，语气轻飘飘：“要不要我帮你戴上耳机？声音会更清楚。”
    时卿嘴角一抽，就算她反应在怎么迟钝，这时她也终于反应过来——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剧情片。
    “……你是故意的吧？”她语气里透着一点恼羞，侧头瞪他。
    温衡耸了耸肩，笑得无辜又惹人欠打：“不是说要‘学习’吗？这也是一种生活经验的累积。”
    “你去死。”她红着脸，拿起靠枕朝他砸去。
    温衡轻松接住，顺势往她身旁靠得更近了些，声音低了下来，几乎贴在她耳边说：“那你要好好学，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时卿瞪他一眼，却被他的距离弄得整张脸像熟虾一样红，心跳乱得一塌糊涂，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气的，还是……
    还是什么别的。
    “哥哥……”她想退开，却又退无可退，只能困在他的气场之中。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试图转移注意力，却在下一秒，温衡的指尖突然碰到她的下颔，轻轻抬起她的脸。
    视线对上了。
    那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注视，不含笑意，也没有调侃，像是认真又深沉地看进她眼底，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拆解、读懂、吞下。
    “你现在这表情……”他声音低哑，近乎呢喃，“在勾引我。”
    时卿怔了一下，正想开口说话，却不知为何喉咙发紧，一出口竟变成一声极轻的——
    “嗯……”
    时卿的声音很小，很软，几乎像是下意识的反应。
    ……
    空气静了一秒。
    时卿忽然反应过来，伸手就想推开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温衡却轻轻按住她的手，笑容还是一贯的温和，却多了一丝坏心眼的宠溺。
    “别急，卿卿。”他低声道，语气柔得像在哄小孩，“我们还有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