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妙法高僧

    严相府。
    清幽雅致的茶室之中。
    严正坐在茶桌前，手捧一本书，静静的读著。
    小碧正在给他斟茶，她的茶艺十分了得，煮茶沏茶十分熟练。
    多年来，她一直侍候在严正的身边，又因为这位当朝宰相，酷爱喝茶，所以她便有了这一手功夫。
    “也不知道，林相那边怎么样了。”
    小碧一边斟茶，一边柳眉微蹙，有些担忧的问道。
    严正冷哼一声：
    “你是担心林相，还是担心他身边那个傻大个啊？”
    小碧心思被戳破，娇俏的吐了吐舌头。
    “严相，有人求见。”
    门外传来了下人的匯报声。
    “何人？”小碧放下茶壶，询问道。
    “一个老者，自称自己是什么……七名山人，说是您的故友。”
    “七名山人？”
    严正眯起了眼睛：
    “陈如……”
    片刻后，他对小碧道：
    ”让他进来吧！”
    “严相说，让他进来！”
    小碧又朗声道。
    “是！”
    不久，一个苍老年迈的身影，缓缓推开了茶室的门。
    “许久未见了啊！”
    陈如摘掉了头上的笠帽，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你这老头，这么多年了，还没死啊？”严正有些不善的问道。
    “你还没死，我凭什么会死啊！”
    陈如也不见外，直接坐在了严正对面的椅子上。
    小碧也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这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陈如打量了一番小碧，感慨道：
    “沧海桑田啊！”
    小碧的脸上，逐渐浮出一抹疑惑：
    “我们，在什么时候见过吗？”
    “很多年了！十五年前吧！”陈如回忆道。
    小碧微微頷首。
    怪不得自己没有印象，她现在刚刚十八岁，十五年前，必然是还没有记事。
    “你那个小朋友，还挺有趣的。”陈如一边喝著茶，一边说道。
    严正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说的，是林易？”
    “不然呢？我还挺喜欢他的！”
    “挺喜欢他？那你还让人围杀他。”严正冷冷的问道。
    “什么意思？”
    相比於不动声色的陈如，小碧脸上的神情就精彩了很多。
    她满眼疑惑，试图从两位老者那里得到答案。
    片刻后，严正主动解答了她的疑惑：
    “你所看到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如今这场云生蛊祸的罪魁祸首之一。”
    “怎么会……”小碧斜了一眼陈如。
    七名山人她是知道的，可是在她的印象里。
    陈如应该只是一个文人。
    不是说文人不好的意思。
    但他们的作用，其实並不大。
    就比如那个所谓的文坛领袖东方越，当年被林易一番拷打，甚至后来都死在了监狱里。
    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即便这些文人纷纷对林易口诛笔伐。
    但他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一点不影响心情。
    七名山人虽然说年纪比东方越大，实际上的威望会高一点。
    但文人若是没有踏入官场，没有权力，其实能量也是相对有限的。
    “因为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妙法高僧。”
    严正看出了小碧的疑惑，便补充道。
    听到这个名字，小碧才算是恍然大悟。
    妙法高僧！
    她听说过。
    此人也是大楚的开国元勛之一。
    不过相比於陈智远和关项那些战场廝杀的猛將。
    又或者严正这种坐镇中后方的后勤。
    妙法高僧的位置就特殊了许多。
    他是一个谋士，也曾经给太祖皇帝苏世提供了许多奇谋，自然也是大楚的开国元勛之一。
    不过传闻，妙法高僧在大楚建立之后，没有接受任何封赏，而是退隱归田。
    许多人都说，他已经得道飞升了。
    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文坛大家，就是真正的妙法高僧。
    如此一想，原本很多蹊蹺的事情，就都能解释了。
    为什么这些云生蛊，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长安？
    为什么关於长安的调兵遣將，甚至是城防部署，神龙峡谷里的那些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如如果真的是妙法高僧，以他的人脉，还有在军中的威望，想要做到这一切，並不难。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既然是大楚的建立者之一，如今大楚也在蒸蒸日上，没有任何颓靡的势头，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些人灭亡大楚？”
    严正又饮了一口茶，问出心中所惑。
    “你们做的没错，而且比我想像的要更好！尤其是你，还有林易……如果说没有云生蛊这个契机，我或许会觉得，你们就是最优解。”
    陈如顿了顿，隨后又摇头：
    “可惜……我所追求的，乃是天人大同之世界，你们如今做的再好，百年之后，依然是一场空，心术不正之人，仍旧会踏破这座城池，无数人沦为別人的口粮。”
    “但云生蛊不同，它能让所有人平等，能让这个天下，彻底大同。”
    看著陈如眼中灼灼的火焰，严正嘆了一口气：
    “你有点低估人心之中的贪婪了，云生蛊是可以让人百病全消，不必受到死亡的困扰。但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依然会有压迫，会有不公。死亡是如今能够看到的最简单的压迫，可当云生蛊普及，一定会有其他的压迫存在。”
    “而且……人就是人，如果让虫子寄生，那还和人有什么关联？”
    陈如笑了：
    “你和林易那孩子一样，这也是可惜的地方。”
    “我挺喜欢你们的，但你们一意孤行，就只能成为大同路上的枯骨。”
    “那就且看，鹿死谁手。”严正淡然。
    …
    皇宫內。
    苏禾和苏政仍旧在下棋。
    两人的棋风都比较温和，所以下到现在，也一直没有谁出现什么大的劣势。
    当然，这只是好听点的说法。
    难听点说，俩人都很菜，下也下不太明白。
    不过却比林易那个，下棋的时候不好好下，专注著用棋子在棋盘上摆一个”sb“的强多了。
    ”皇姐，这个时候，姓林的应该已经死了吧？“苏政忽然冷笑一声。
    “放心吧！他没事的！如果他死了，我就拿你给他陪葬。”苏禾淡定的说道。
    苏政手上的动作一僵，愕然抬头。
    这句话……真的是从自己皇姐嘴里说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