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不屈的小母龙

    第152章 不屈的小母龙
    不大的小镇里，在四处无人，並不宽阔的偏僻小巷中，有两道身影默默对立。
    中年男子一袭青衫，面容普通，嘴唇和下顎有蓄起的鬍子，乌黑髮鬢用木簪束起。
    他身材並不高大，有阵阵浩然之气，流光溢彩，增添了一种书卷气息，像是名教书先生。
    而对面，是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生有金色双眸的少女，她穿著浅粉色薄衫，內里是绣著金纹的红色抹胸，难掩饱满的双峰，富有青春活力。
    一头乌黑长髮，梳成精致的发，用红色的髮带绑著，黛眉弯弯，琼鼻樱唇，瓜子脸莹白，容貌娇俏可爱。
    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繫著粉色丝带，更显得丰臀浑圆，身段修长纤细，气质却十分冷漠，仿佛对世间一切都不在意。
    中年男子是小镇上唯一的读书人，正儿八经的儒家门生，后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两个人站在一起，十分的不和谐，气氛也很是沉默。
    “我们两个並水不犯河水，不好吗？而且齐先生你別忘了，之前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只能忍气吞声，现在你的法外道场出了问题，我才是河水！”
    身穿粉色纱裙的娇俏少女，金色双眸闪烁神光，脸色冷漠的开口道。
    “王朱，你虽然受天地眷顾，应运而生，可终究不过是井底之蛙，几千年前四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人蒞临此地，亲自定立下规矩，当真以为没有留下半点后手？”
    齐先生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对方的恶劣態度，说出了事实。
    “齐先生，你莫要拿话来唬我，我对你们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词不感兴趣，也从不相信，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打生打死，好聚好散，我都接著。”
    之前唤做王朱，现在名为稚圭的娇俏少女，皱了皱黛眉，樱唇张开，神色不耐的开口道。
    “我劝你脱离此次樊笼后，以后不要得寸进尺，竭泽而渔，无论与他日后踏上修行大道，还是什么，都应当收敛锐气，不可跋扈恣睢.——“
    中年儒士齐先生，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像是在教导学生，循循善诱。
    “善意，真是可笑，数千年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中人，画地为牢，拿此地当做庄稼田，
    收割那些具有修行资质的生灵，用本命瓷掌控他们的命运，收割了一茬又一茬，千年不变，现在又说什么与人为善，真是可笑，说到底你们·——“
    婢女稚圭讥笑，不卑不亢，平静的反驳对方的道理。
    她虽然不是人族，是血脉纯粹的真龙化生，但对儒门的那一套十分了解，又经常与人对骂，隨口就能的人哑口无言。
    “哦？”
    齐先生一步踏出，似笑非笑，只是瞬间，两人就进入了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只有头顶的上方，有无数神圣气息的光线洒落，
    婢女稚圭脸色微变，这是改天换地的神通，能够短暂自成一片小世界，施法者在里面战力有著莫大的提升。
    中年儒士一身青衫飘舞，周身有阵阵流光，浩然之气流转，气象正大光明，如同一尊圣人。
    『六十年佛门梵音，如耳畔打雷，声声不歇，震盪神魂，六十年道家符篆，如附骨之蛆，竭力撕咬，六十年浩然正气，遮天蔽日，无处可躲，六十年兵家剑气，如地牛翻身，穿透五臟六腑与神魂，每一个甲子都是一次轮迴，整整三千年了，永无寧日！我想知道你们所谓的大道根抵，到底在哪里.”
    稚圭娇俏的面容变得，隨后恢復脸色淡漠。
    她对承受过悠久岁月的痛苦，已经完全麻木，心中只有深深的恨意，隱藏在最深处，根本无法抹去。
    之所以没有精神崩溃，全靠一股求生信念支撑，否则早就只剩下躯壳，再没有重现人间的机会。
    “善与恶是人族標榜的道德，我是龙族，生来就没有这种东西存在，没有善恶观念，先生何以教我，又如何劝我向善？你们儒家的至圣先师，以及道祖之类，都曾提过有教无类—”
    稚圭微微一笑，表面风轻云淡，实际上整个人紧绷，眼角余光不停打量四周空间，想要找到逃离的方法。
    “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愤怒，怨恨和杀意，看来跟你讲一万句圣人教诲，都没用，但道理讲不通无妨，只要我齐静春在世一天，还能坐镇此地，你这忘恩负义的孽障，別想张牙舞爪！”
    齐姓儒士满脸冷笑，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但並不在意。
    “我忘恩负义？”少女伸手指向自己，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整个驪珠洞天，都是蚕食她的血肉，灵力，精血化成，方圆数十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建在她的尸骨上。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是小镇生灵欠她一份天大的因果。
    齐姓儒士怒了，呵斥道：“当年你从並中逃出来，最虚弱的时候不得不低头俯首，与人缔结契约，不是他在大雪天救了你，你早就死了，现在却一点点蚕食其仅剩的气数？！”
    “饿了，就要找东西吃，把肚子填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他本来就没什么机缘，与其在你们的棋盘中苟延残喘的活著受苦，还不如早死早投胎，下辈子还有希望成为富贵.“”
    中年人一挥衣袖，怒斥道：“住嘴！大道之玄，天理昭昭，岂是你一言断之，人各有命数缘法，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出选择！”
    “轰”
    虚空颤抖，一只光芒璀璨的金色大手，气势磅礴的从天而降，仿佛佛陀，道祖降临，镇压天魔与邪票。
    “扑通！”
    可怕力量，无可匹敌，迅速按在少女稚圭的首秀上，迫使她瞬间跪下，让头颅重重的磕在地面，发出阵阵的砰碎声。
    若是一名普通的人类，早就脑袋都被打碎了，死於非命。
    “你们可以压我低头，用各种手段无尽折磨，但我绝不可能认错！”
    少女跪伏在地面上，双手支撑，强行挣扎起身，娇俏的容顏狞，金色眸光闪烁，发出冷傲的不甘声。
    见到对方如此冥顽不灵，齐姓儒士操控那只磅礴的金色大手，扯住少女脑袋，重重的提了起来，要再次让其磕头。
    “咔——·咔！”“
    漆黑的空间发出破碎的声音，一道身影闯了进来，他轻轻伸出手指头点去，拥有无比伟力的金色大手瞬间崩溃。
    “道理讲不通就用暴力，磨灭不了意志，就想办法控制束缚，让对方屈服这是什么狗屁圣人啊？”
    风曦大手一挥，跪伏在地上的金眸少女，便浑身伤势尽復，如同瞬移般的立在身旁。
    “好厉害的神通，阁下是何人，竟然能闯入我的小天地之中，丝毫不被察觉？”
    齐静春神情严肃，身上瀰漫令人室息的磅礴威严，冷声的开口道。
    身为天下少有的十三境儒门大修土，坐镇在小洞天中堪比更高层次，而对方却能神不知鬼不觉救人，破掉自己的神通。
    最关键的是，四座天下，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號人物。
    “你是在盘问我吗？”
    风曦脸上露出讥讽之色，黑色眸子中进射出一缕神光，將整个整个漆黑空间粉碎，让天地重新恢復正常。
    泥瓶巷中，金色的阳光温暖，春风和煦，不太宽阔的地方，站立了三道身影，仿佛隨时都要大战，气氛很是凝重不过相较於中年儒士的面色严肃和紧张，俊美少年却显得漫不经心。
    “既然你要保下她，那就需承担其造孽的因果，此地有圣人规矩，阁下若敢在这里胡乱行事，
    拼掉性命不要我也要让你不好受！”
    齐静春冷冷开口，手上出现一方白玉印章，上面有八个古老文字，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更盛了，
    仿佛能够镇压一切。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修为境界，可毫无疑问，绝对是极为强大的存在，无法轻易拿下。
    为了那些辛苦谋划的布局，此时不宜大打出手。
    说完之后，齐静春便不再说话，收敛浑身气势，转身离去，消失在小巷尽头。
    “呵，打不过就只能放狠话了吗？真让人失望啊！”
    风曦满脸不屑之色，本来想掂量掂量十三境儒家修士，加上坐镇小天地升上一境的战力，没想到对方竟然认怂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无所谓，反正后面也有机会。
    根据他模糊记忆，以及窥探少女稚圭，过去的光阴长河，得知的部分信息对比，也可以看出来了个大概。
    此方世界的最强生灵，顶破头也就是初入圣人境界，战力可能还接近不了。
    至於为什么，自然还是一个最浅显的道理，浅水养不出蛟龙，所有已知未知空间加起来，恐怕还没有一个星系大小。
    这样的世界，又能诞生怎样的强者，很显然不现实。
    “你好厉害，能让齐静春都为之退让，难道是上古的至高神灵不成？”
    稚圭整理粉色薄衫，金色的双眸中带著震惊，眼前俊美如仙的少年，姿容实在太过不凡，如同记忆深处的那些天庭神灵。
    不过登天之战之后，那些存在败亡，纷纷消失无踪，现在是人族的天下，无论是神仙妖魔鬼，
    任何生灵都要俯首。
    “他们不配与我相比。”风曦脸上带著微笑，自信而从容，
    他收敛全身异象，气质飘渺空灵，像是一位普通的贵公子，但却有一种霸绝天下，举世无敌的威势。
    真正的神明能够独立塑造一方宇宙，那些吃不了香火就要朽败，在岁月中泯灭的玩意，连普通修士都不如，
    也就那个从未露面的天庭共主与四位至高神灵，还算有点意思，但也就那样，受困於天地无法更进一步。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稚圭抬眸望过去，轻声开口问道。
    身为天底下最后一头真龙，在陨落之前，得到了所有的气运，已经达到飞升境界，放眼天下也举足轻重。
    可还是被那可怕的存在追杀，最后被人围殴致死，这还不是人族最强大的存在。
    她此时心中波澜起伏，因为感觉对方说的是真话，但这也太过恐怖，难道其境界修为，比三教圣人还要厉害！
    “他要是打死你，我看到了也不会管，但若是强行让別人跪下低头认错，接受不属於自己价值观，就让人很厌恶，更何况你没有屈服。”
    风曦神色平淡的开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大道，更何况是不同的种族。
    通过过去的光阴长河，这位真龙少女，无论是重生之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主观上伤害弱小的行为。
    反而是某位斩龙人，主动追杀还故意让其逃向宝瓶洲，在地底造成了甬道，波及到了不少地域的凡人。
    杀身之仇不可不报，更別说拿血肉饲养凡人，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
    “原来如此，你说的话比那些读书人要更容易理解，没有弯弯绕绕，我是龙，又不是人，凭什么走他们的狗屁大道？”
    稚圭金色眸光闪烁，贝齿如玉，莹白的脸颊，展露出发自內心的甜美笑容。
    头一次在外人面前，说出深藏在心里的真心话，有种前所未有的舒坦。
    “弱者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任何骄傲，都只会被人践踏，所谓的对错没有任何意义。”
    风曦直视那对琥珀色的金色眸子，看到里面充斥的无尽杀意与压抑的怨恨。
    换做是他，经歷这种遭遇，生前肉身被杀成为宝材，龙魂復活又被折磨三千年，逃出来还要为奴为婢，被人说教讲大道理。
    等到强大之后，不化身天魔神，把整个世界毁灭都是轻的。
    “我能拜你为师吗？”稚圭灿烂笑道，金色双眸燃烧，十分坚定。
    对方能够隨意压制齐静春，连天庭神灵都不放在眼里。
    毫无疑问，这位俊美若仙的少年，是一位深不可测的绝世强者，她以往的境界与对方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风曦摇了摇头，直言不讳的道：“你的资质太差，成圣都很勉强，收入门下只会丟脸。”
    此界的龙族，就算號称真龙也最多不过十四境，战力连第三梯队都挤不进去，在诸天万界中也是混的最差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