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子传心

    说话这人是22届电竞二班的班长，赵晓梦。
    她是高校联赛的解说，业务水平优秀，人缘也好，认识不少行內人。
    听说明年她有机会去次级联赛解说，运气好的话，混两年就能上lpl了。
    江远笑了笑，道：“这我新队员。”
    苏晚晚：“我俩暂时是父女关係。”
    “是哦，玩这么？”赵晓梦眨巴著眼，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试探著问：“方便我坐下聊两句吗？”
    “可以啊。”江远把围棋收起来，腾出位置：“闺女，你先去考试，试试看。”
    “ok。”
    石凳够长，足以坐下三个人。
    江远坐在中间，苏晚晚侧坐答题，赵晓梦则坐在另一边。
    她道：“电竞社的事情班上同学都知道了，你现在……什么打算？”
    “带女队。”
    “嗯……也挺好的吧。但是今年高校联赛，我们学校只能出一支战队，女队肯定是没机会的，你……不打算爭了？”
    “爭啊，校內选拔赛不是下下周么，我有信心带她们打上去。”
    “……”赵晓梦沉默了会，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能行吗？需不需要我来帮忙？我好歹是个钻石。”
    江远心念一动，默念『慧眼识珠』。
    消耗10点教父积分，赵晓梦的潜力面板显现：
    【赵晓梦，潜力：f】
    【天赋列表：举棋不定（d级），涩批的过度脑补（d级），突然的播音腔（d级）】
    “……”
    江远沉默。
    这是他见过的最屑的潜力面板。
    你妈，三个负面天赋，也是无敌了。
    於是他道：“不用了班长，谢谢你啊，你还是好好做解说吧。”
    “行吧。”赵晓梦嘆了口气：“咱班同学……因为你这件事，不少选择退出电竞社的，不管怎样，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江远心中一暖，轻声道：“明白。”
    “毕竟你的教练水平我们有目共睹啊，这几年的班赛，我们能取得好成绩，多亏了你，所以，我们才不希望你在女队浪费时间……”
    赵晓梦劝道：“这是客观现实，五个女孩子，是不可能打出成绩的，也没办法帮你提升自己的简歷，江远，换条路子吧，我可以试著帮你联繫青训队，从分析师开始做起。”
    “你能联繫上青训队？那你帮我留意下有没有那种要大换血的队啊。”
    “你想干嘛？”
    “我想带著我的五个队员去打次级联赛。”
    “……”
    赵晓梦沉默了。
    过了片刻，她才说道：“远，你这么自信一定有你的理由；校內选拔赛，如果你们能打贏男子电竞社一队，我就去帮你联繫。”
    江远发自內心的露出笑容：“谢了，班长。”
    赵晓梦瞥了一眼专心做题的苏晚晚，突然凑过来，小声问：“你实话跟我说，你队员这么漂亮，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呃……”江远回答：“没有吧。”
    赵晓梦狐疑的上下打量他。
    苏晚晚突然蹦起来：“过了！”
    【已完成连续任务（2/3）：指尖乾坤。】
    【新任务（3/3）：破茧之弈。】
    【具体描述：跟苏晚晚正式的下一盘棋。】
    “哇！”江远起身鼓掌：“闺女！你太厉害了！”
    苏晚晚叉腰，小脸红扑扑，趾高气昂的说道：“没压力呀爹，能不能上点难度呀！”
    江远道：“马上，咱们来正式的下盘棋，看看你到底多猛！”
    苏晚晚意气风发：“来就来，这把龙女归来復仇之爷孙局！”
    江远看向赵晓梦。
    赵晓梦『噢！』了一声，起身道：“我先回宿舍啦，回见！”
    挥手告別。
    赵晓梦悄悄回头看，见两人摆好了棋局，准备对决。
    她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心里暗戳戳的想到：
    『还说没想法？打电竞为什么要教围棋？分明就是在约会！』
    『金牌教练配上女选手……別说啊，有点好磕啊！』
    『好像还会玩cos的样子？太刺激了，不行，我得上海棠搜搜看，有没有类似设定的……嘿嘿嘿……』
    赵晓梦想像著教练从身后温柔地握住女选手的手，指尖相触，气息交融，低声指导操作的画面……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姨母笑了！
    回宿舍的步伐，都忍不住雀跃了些。
    另一边。
    棋局开始。
    苏晚晚作为一个萌新，下棋毫无章法。
    但江远是哄著她下，所以两人打的有来有回。
    棋子在指尖传递著微凉的触感，每一次落下，都在安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就在这时，苏晚晚耳边响起两个声音。
    母亲：“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做不到的，放弃吧。”
    江远：“我靠！闺女！神之一手啊！你真他娘是个天才！”
    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让她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复杂。
    啪嗒——
    棋子落下。
    恍惚间。
    她看见了当年的电视机，看见了电视机里面的那个女棋手。
    两人的环境全然不同，却又莫名的相似。
    棋院，石凳，昏黄的灯光，诡譎多变的局面。
    她拿起棋子，夹於食指和中指之间。
    背，不自觉地挺直了。
    啪嗒——
    棋子再度落下。
    她看见过去的自己，躲在被窝里，因为听进了母亲的话，不断的自我否定、流下眼泪。
    不停的敲自己脑袋，发出咚咚的声音，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空的。
    她看见现在的自己，坐在棋局前，指尖乾坤……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了眼眶，像决堤的河，瞬间模糊了视线。
    黑与白的棋子在泪光中旋转、融合，变成一片混沌的光影。
    啪嗒——
    这次不是棋子落下，是泪，打在了塑料棋面上。
    晚风吹不干泪意，落叶停在她的肩膀。
    那句话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你一定能够成为你想要去成为的人。
    大小姐——
    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內轰然碎裂，又有什么东西在瞬间觉醒、升腾！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从四肢百骸涌向指尖……
    【已完成连续任务（3/3）：破茧之弈。】
    【苏晚晚s+级天赋，大小姐的手下败將，已激活！】
    ……
    ……
    收起棋。
    江远看著用鸭舌帽挡住脸，一副生无可恋样子的苏晚晚，笑道：“可惜哦，差一点你就贏了。”
    “呵。”她的声音从鸭舌帽里闷闷的传来：“別当我傻了，爷爷，我知道你是让我的。”
    江远没多说什么，起身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八点来网吧训练。”
    明天的训练，江远要亲自体验一下，这个s+级天赋，到底能给苏晚晚带来多大的提升。
    “等一下。”苏晚晚抬起头，鸭舌帽被她一把摘下，露出一双兔子般通红的眼睛，“叫爷爷，感觉把你喊老了，打个商量……还是叫爸爸，行不行？”
    江远脚步未停，只是背对著她，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隨你，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