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行程

    如果让上坂千秋来排列出她最喜欢的那个舞台，毫无疑问，是这个排位在中间的，不怎么被人所熟知的外国团体。
    虽然他们的介绍搞笑而无厘头，视频里的他们也不是像舞台上这样朴素而吸睛的造型，但是这个起调平平的舞台偏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像是腐朽岁月中开出的野花，又像是陈旧日记本中不起眼的那一页，泛滥着时光和记忆的怀旧古老气息，最为吸引上坂千秋这类爱逛古着店的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感染力的舞台，音乐声就像是咒语，将人引进了他们的故事，而故事中的人正痛苦着、麻木着、控诉着，高音一层又一层，层层突进，动作幅度从最开始的细微控制到后来大开大合的起伏动作，情绪的感染能力层层递进，最终将人彻底拽入舞台的深渊中。
    当台上的五个人一同倒下时，台下的观众甚至都还沉浸在舞蹈的感染力中，直到三秒后，方才如梦初醒般拍着掌。
    上坂千秋是被掌声惊醒的，她表情有些怅惘地四望着，心想着回去要搜一搜这首歌的名字，将它加入自己的歌单。
    冷不丁看见舞台上的五个人一起往后退，又想站起身喊住他们。
    直到屁股微微抬起，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非常不好意思地向周围人抱歉。
    上坂千秋翻着节目组发的节目单，在上面一个个翻下去，终于在中间偏下的位置找到了player的名字和这首名叫《great is normal》的歌曲。
    她其实记不清他们的长相，她一直都有轻微的脸盲，但是她记得五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影子，非常有魅力地站在舞台上。
    而此时此刻，与上坂千秋有着同样感受的却有着成百上千名网友。
    《music tv》在每个水曜日的19点开始直播，因为每期都有大牌歌星加盟表演，所以喜欢音乐的民众们大多会关注这个节目。
    player虽然曾经在韩国的趋势上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日本大众眼中，依旧是非常小透明的团体，除了那些关注kpop的小年轻外，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们，也没有听过他们的歌曲。
    当《great is normal》的旋律刚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副平静的没有什么感觉的样子，等到高潮播出时，已经忍不住正襟危坐了。
    这个时候才有人来关注这首歌的舞台，了解他们的演唱者是谁。
    “player？并没有很大的名气的团体。”
    “电视台不是介绍说是韩国的人气团体吗？”
    “每个韩国团体他都这样介绍。”
    “啊？我是说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呢？是《are here》的演唱者呢。”
    “《are here》，那首歌确实挺好听的，没想到是他们的歌曲呢。”
    “当时《回头看是你》播出的时候，每次听见《are here》都很想哭呢。”
    “其实现在听见，也会很想哭的。”
    “……”
    “这首歌听起来也挺让人想哭的，有一种美梦破碎掉的感觉，特别是高潮部分，听了让人想再听呢。”
    “这张专辑多少钱呢？”
    “3300日元，也不算贵。”
    “但是只有两首歌。”
    “另一首《normal is great》我听过，还不错呢。”
    几乎相同话题但表现形式不一样的对话在各地上演着，player的日单销量以一种诡异的态势增长着。
    崔仁宇几乎没有空去关注专辑销量的事情，他正为裴硫芝提出的建议而懊恼着，成员们在日本的行程也都需要他安排，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他去跟他们的行程了。
    在拍摄完一个小杂志的封面照后，成员们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参加rita日本门店的开业活动。当晚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但他们第二天还得去参加早就已经预定好场地的签售会。
    上一周的休息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有一种不是现生的不真实感。
    “这么晚了，嘉瑞哥还要学习乐器吗？”
    他们现在住酒店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吝啬，成员们如今是每人一间房。
    “不学了，大概会洗漱完就睡觉吧，明天不还得早起化妆吗？”
    文在佑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明天是签售会的话，应该比舞台更轻松吧，哥，你知道吗，每次到你和志贤哥的part，我都担心你们两个其中一个人破音呢。”
    “你是担心我吧，志贤哥的高音非常稳，压根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其实在showcase之前，方嘉瑞也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后来完整表演下来后，忽然就失去了原本的担心了。
    文在佑嘀嘀咕咕：“我看网络上都在说，嘉瑞哥的高音唱得非常好呢。”
    方嘉瑞笑：“我们在佑的rap也非常棒呢。”
    文在佑长叹：“可惜最近的歌曲都没有rap呢。”
    “放心，下一张专辑肯定会有。”
    player的下一张专辑，初步拟定了十首歌曲，崔仁宇这段时间正为这件事而忙碌焦虑，第二天签售会的行程由任俊轩带队。
    成员们到达签售会现场的时候，基本是睁不开眼睛的状态，本来妆容需要加深眼周，这下完全不用，本色出演都可以展现出mv中麻木的感觉。
    这是player的第二场签售会，开在日本的第一场，在用冰袋冰了好几次后，成员们才总算有些清醒，按照顺序从旁边的小门进去。
    作为一个拥有非常多喜欢追现场国民的国度，没有出乎崔仁宇和任俊轩预料的是，在《villains love》那张专辑发布之前，在日本地区人气最高的是舞担靳民，而在《villains love》发布和《偶像明星运动会》播出以后，人气最高的是靳民和嘉瑞，而如今这张专辑发布，却有更多的日文名称出现在志贤的ins下。
    在日本地区成员们以靳民、嘉瑞、志贤三人形成的人气大三角，在这场签售会上也体现得非常明显。
    对于并不是很喜欢的成员，她们大多拘谨地沉默着，少有人会说几句，也都是很无关紧要的话，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却又羞涩且礼貌地问话着。
    “请问嘉瑞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能不能用日语解释一下呢？”
    “是幸运的意思，同义词。”
    “靳民喜欢日本吗？会经常来玩吗？”
    “喜欢的，风景很好。”
    “这是我和志贤的第一次见面呢。”
    “啊，好的。”
    其实情绪是略微有些麻木的，在第二次参进行签售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行程太挤，又或者是昨天睡得太晚。方嘉瑞几乎是强撑着完成了这场签售，上台前staff给他们每个人贴了冰贴，拿了冻成冰的矿泉水瓶，还额外点了咖啡，但是咖啡其实也阻挡不了睡意的来袭，只有被冻得发白的左手指尖能让他从困意中醒来。
    等到了签售会结束，水瓶里的冰块已经完全化掉，他干脆利落地往下一趴，就想这么干脆地睡下去算了。
    旁边金元勋伸手，拦住了他剧烈的动作：“别睡，下午还要去电视台彩排呢，一会儿上车了再睡吧。”
    被强制打断困意施法的方嘉瑞：“……”
    他伸手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如果方嘉瑞是个习惯于往自己的日记本上写日程的人，那么大概率能够看见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日记是这样的。
    6月25日，晴，上午签售，下午彩排，晚上开会。
    6月26日，晴，上午化妆，下午彩排，晚上舞台。
    6月27日，晴，上午访谈，下午开会，晚上开会。
    连轴转的工作节奏直到6月28日才结束，因为这天是他们可爱的忙内——文在佑的生日，崔仁宇安排的行程是直个人vlog拍摄和直播。
    白天vlog拍摄，晚上生日直播，每个人发了一个手机支架，用手机记录当天去给在佑买礼物的全程轨迹，最后会被公司制作成正规一专的彩蛋视频，附送在成员们个人的明信片二维码上。
    虽然是文在佑的生日，但是对于方嘉瑞来说，也是难得的休息日，他终于能够好好地睡一个懒觉了。
    从昨晚开会结束后，他练了一个小时吉他，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就上床睡觉了。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一点，睡醒的时候他感觉这个世界都是明亮的。
    方嘉瑞打开了手机录像，一边哼着《gin》的旋律，一边洗漱，等下去的时候刚好赶上酒店开饭，他甚至还是第一个到餐厅吃午饭的人。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遇见成员们，倒是看到了住在他对面的明旭，这哥的观察能力一直都很强，有时候方嘉瑞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定位器，每当他出门的时候，没过一会儿，明旭就会出现在他的视野，然后像他姥爷的助理那样，给他念每天长长的日程表。
    “因为今天要去给在佑买礼物，仁宇哥的建议是，嘉瑞可以去酒店东边的礼品店看看，遇到成员们的话，还可以互动呢。”
    这话让方嘉瑞有些吃不下饭，他略微有些懵地道：“那如果我去西边呢？”
    “仁宇哥用的是建议这个词。”
    “啊，这样啊。”方嘉瑞看了眼酒店外面：“那就随便走吧，就当是一种未知的探索。”
    明旭端了食物到他对面坐下：“有想好买什么吗？或许可以买点工艺品？”
    “这得看我们能否遇见。”方嘉瑞隐约清楚这周围的地形，他知道在哪些方向有礼品店：“明旭一会儿和我一起吗？”
    “当然，如果你走丢了，仁宇哥会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