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雪霁

    “那就是一群nerd，我完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很不错，还为了他们购买玩偶，难以置信你居然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够了，我只是很喜欢那个玩偶。”
    “可你盯着那个广告看了足足两分钟！在那之前你认为这些玩偶都是baby玩的东西。”
    “我真的看了两分钟？”
    “当然，这期间我看了三次表，你一次都没有看我，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很不赞同你这样的行为。”
    “我只是觉得这种广告很有趣，而且支持一下漂亮的孩子有什么错？”
    “好了，你承认你是为了他们购买的这个玩偶，那几个亚洲人有什么好的？”
    徐晋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对情侣就这样从他面前路过，他只是来美国玩，没想到在这边也能听到player的消息，更甚至是从别人的吵架中听到的。
    他心里不禁有点酸。
    他旗下公司运营的限定女团虽然热度正高，但出道时间有限，投资在团综和专辑里的钱还没有回本呢，还有好几个其他公司来分钱，这样算下来，他压根挣不到多少钱。
    倒是代言确实有好几个，不过都是国内的代言，被分一分，也没剩什么了。
    哪像方嘉瑞那个团，拿了欧美的大代言，这一波不知道要赚多少。
    “nerd，我也想当那样的nerd。”
    他刚认识的朋友莎莉跟在他旁边，不由问道：“什么nerd？”
    徐晋：“bobolove的代言人。”
    “你们男生总是这样，他们明明也有很健康活力的时候，去年十一月份那张专辑，肤色真是太漂亮了，我超级喜欢那张专辑……”
    莎莉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语速极快地说着。
    徐晋英语其实算不上好，也就泡个妞的日常水平，在她连珠炮一样的语速下，大脑渐渐发懵。
    莎莉认为他听进去了，吐槽的话口一打开，就没再停下：“我们学校的男生很讨厌他们，我不知道有什么可讨厌的，不就是一个玩偶代言人，他们说他们一点都不健康，但他们可是运动会上的跑步冠军和保龄球冠军，如果让他们去比赛，他们确定能赢过他们吗？我甚至认为他们不应该去当idol，如果他们成为运动员，肯定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成就，当然，这样的假设是没有意义的，就像他们的讨厌那样没有意义……”
    徐晋的表情开始迷茫，现在的情况甚至比雅思的口语考试更灾难，他完全反应不出来面前的女孩说了什么，他只依稀能听懂其中的几个单词。
    被动回忆起被考试支配的记忆后，徐晋觉得这场约会索然无味，他勉强打着哈哈敷衍几句，终于从这头脱身出来。
    走出这家咖啡厅，他甚至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真见鬼，从小到大遇见方嘉瑞就没什么好事。
    ……
    bobolove的广告在小朋友里掀起轩然大波，自从班级里有一个亚裔小朋友的妈妈给他购买了玩偶后，其他小朋友们有样学样，也找父母要了玩偶，并且把它带到了学校。老师每天上课时不仅仅要和学生问好，还会被学生叮嘱要给他的小精灵也问好，这增加了他们一倍的工作量，让老师们课间忍不住吐槽。
    当然，这只是初等教育的情况，到了中学阶段，女生们普遍很喜欢这几款玩偶，男生们则是对此保持着厌恶的态度，更甚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喜欢。两极分化的状况在这个阶段尤为明显，到了大学阶段，男孩们学会了伪装，于是表面看起来十分和谐，但是私底下和兄弟们吐槽的情况也不鲜见。
    player正规一辑《nobody kiss me》的mv播放次数在欧美路人的冲击下疯涨，mv开始时方嘉瑞的四分之三侧脸截图总是被女孩们放在推荐的评论里，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互联网传播。
    某个大学现代音乐视觉美学课程的教授在自己ppt的首页加入了这张照片，向学生展示自己不落后于时代的冲浪实力。
    野性，桀骜，不驯，孤独，冷漠。
    “这张图片让你们想到了什么？唔，每个人的想法当然都不同，我觉得他像在草原上孤独飞翔的鹰，飞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落脚地，这张图片的情绪传达是很强烈的，难以想象这只是mv中的一张截图……”
    ……
    “哈哈哈哈哈，哥又摔了，哎呦——”
    文在佑的嘲笑声还没维持两秒，就被方嘉瑞拽下去了，吃了一大口雪，凉得他直抽气：“好冷，感觉牙齿要掉了。”
    “不要冻伤了。”朴志贤在一边提醒他们。
    文在佑爬起来，甩锅：“是嘉瑞哥拽我的。”
    方嘉瑞伸手，把爬起来的他又拽了下去。
    他们在这边待了一周多，依旧没有拍到想要的画面，天气预报上说今天会出太阳，导演立刻把他们五个人搬到了室外，等着太阳升起，拍那一刻的画面。
    “我们最近被骂得挺凶的。”罗靳民出来前还在刷推，想到这些事忍不住皱眉：“他们可真无聊。”
    “别管那些人。”方嘉瑞躺在雪地里，从旁边捏了一把雪：“靳民哥，送你个东西。”
    罗靳民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不用看他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肯定是雪团。
    “现在已经没人会上嘉瑞的当了。”金元勋从地上捏了一团雪，“啪”一声，砸在方嘉瑞身上，对方被砸后一点不苦恼，反而呲着牙笑，他于是也笑：“今年几个年末舞台的收视率似乎不怎么样？我们没去，gde也没去。”
    “他们学我们。”方嘉瑞道：“前段时间我问郑道元，他说他们还在考虑中。”
    文在佑掐着嗓子：“他们可是前辈！”
    罗靳民和金元勋一同转头看文在佑，方嘉瑞在一旁乐不可支，朴志贤叹了口气：“在佑啊。”顿了顿，又看向还在笑的方嘉瑞：“banggari！”
    “唔，虽然在韩国待了这么多年，但是banggari总感觉不是在叫我。”
    毕竟他另一个名字用了那么多年，当然比韩语名字更熟悉。
    “banggari？”
    “banggari？！”
    “banggari！”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在叫我了，以后不说上面那一句话了。”他耸耸肩，终于愿意从雪地里爬起来，衣服虽然全部湿透了，但是里面还是干的。
    他拍拍身上的雪，低头理了理围巾。
    金元勋还在回忆之前拍摄的镜头：“那几天雪真大，看起来有一种世界要毁灭的感觉。”
    “可是今天天空挺干净的，除了那边有几朵云，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喜欢晴天和太阳。”
    “脱衣服，脱外套，脱围巾，快快快，太阳出来了——”导演大喊着，忙架起摄影机，对准天边。
    日光透过云层从天际洒下，耀眼的光芒打在不高的木制小屋的雪层上，身着制服的青年们被埋了半身雪，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日出的方向前行。
    ……
    成员们回来后就感冒了。
    整个团队病了大半，最后只剩下钱清几个人做牛做马，跑上跑下地照顾所有人。
    雪地初霁，美不胜收。
    本来方嘉瑞是打算把自己拍的照片发到泡泡的，但介于mv的保密要求，他退而求其次，把图片发到了家里的聊天群。
    [方嘉瑞：[图片]]
    [方嘉瑞：雪地里的太阳，超级漂亮。]
    [苏得璋：[大拇指]]
    [方秀容：不错。]
    [苏得璋：不错！]
    [苏恒：复读机。]
    [方嘉瑞：哈哈哈哈哈哈。]
    [方秀容拍了拍方嘉瑞]
    [方秀容：在哪？]
    [方嘉瑞：在公司，下周有回国的站台活动。]
    [苏恒拍了拍方嘉瑞]
    [苏得璋：学人虫。]
    [苏恒：在哪的站台活动？]
    [方嘉瑞：没问。]
    [方嘉瑞拍了拍方秀容]
    [方嘉瑞拍了拍苏得璋]
    [方嘉瑞拍了拍苏恒说v你10亿]
    [方嘉瑞拍了拍苏娇说送你手机]
    方嘉瑞眼疾手快，在按钮消失之前把拍苏恒的那一条撤回了。
    他搜了下，把自己的拍一拍改了。
    [我拍了拍我但不知道说什么]
    好吧，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填些什么，但是不填的话，又觉得有点亏了。
    切回到聊天页面，苏得璋不知道怎么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狂发消息。
    [苏得璋：我在摄影方面还是有点见解的，早年我还出过一本摄影图册，可惜被娇娇啃书啃掉了。]
    [苏恒：@方嘉瑞看到了吗？其实是遗传。]
    方嘉瑞单手打出一个“？”。
    [苏恒：我们公司有个迷妹，天天吐槽你是自然系idol，只发风景不发自己。]
    方嘉瑞单手打出两个“？”。
    [方嘉瑞：我有发我自己。]
    [苏恒：她们都知道是钱清拍的，还吐槽是女友视角，很好代入但有点嫉妒。]
    [方秀容：？]
    [苏得璋：？]
    [方嘉瑞：对于这些，我一向是当作不知道的。]
    他们应该离粉丝的阴暗面远点，不然不利于维持和谐的豆粉关系。
    [方秀容：@方嘉瑞，不要乱搞男女关系。]
    [苏得璋：@方嘉瑞，也不要乱搞男男关系，离钱清远点。]
    [苏恒：哈哈哈哈哈哈。]
    [方嘉瑞：。。。]
    方嘉瑞无语地把手机放回兜里，抬起头就看见钱清举着个相机和支架到了他对面，架起来，对准他：“老大，我和竟恩先去楼下提盒饭了，你自己拍，拍完了绕到后面来关就行。”
    他都病了，他还拍？他的鼻子到现在都是不通的。
    还不如让他去提盒饭。
    方嘉瑞皱着眉歪倒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摄像机看了几秒，嫌弃地把它转向另一边，拿着外套往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把支架移到阳台，对准外面的太阳和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