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0413

    采访双方都没有在意这个意外的小插曲。
    不知道是不是语言因素，方嘉瑞说英文时确实比他说韩文时更加外放。
    “我们公司其实很早就想要采访你，你那首taste smile风靡了整个美国的幼儿园和小学，所有的孩子都会唱其中的片段，taste smile和legend居然都是你的作品，这简直是惊喜！jerry，你知道你这首《legend》现在在美国有多火热吗？它现在才发布三十多个小时，已经有300多家酒吧打电话给ascap（美国作曲家、作词家及音乐出版商协会）询问商用音乐版权授权了，当然，我接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你知道的，你们在美国除了玩偶家外并没有更多的名气。”
    “我也很意外。”方嘉瑞皱眉：“不过这首歌的版权不在ascap吧。”
    “当然，当然，它应该是在k-ma（韩国音乐著作权协会）的，不过你知道的，那群家伙可不想去查版权在哪里，他们总希望别人将一切事情都办好，最后只用付钱就可以了。”
    “唔，好吧，愿意付钱就好。”
    对面的记者因为他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她道：“你真可爱。”
    方嘉瑞点点头。
    记者笑得更欢了，足足十秒钟后，她才平复了自己觉得好笑的心情，低头看着内容，继续询问：“听说你曾经在英国读书，那边的读书生活快乐吗？”
    “还不错，但因为目标很高，所以过得也不算快乐。”
    崔仁宇偏头看他一眼，又想伸手捂嘴了。
    “虽然最后我也没有去那所大学就是了。”
    方嘉瑞最后这样总结。
    旁边崔仁宇的表情已经开始痛苦，他觉得他猜到方嘉瑞打算说些什么了。
    “那所大学是哪所大学呢？是非常厉害的大学吗？”
    “是的，最想去的是帝国理工，g5我都申请了，拿到了四所的con-offer，但是后来没有换uncon。”
    “嗯？”记者有点惊讶：“最后是什么原因放弃的呢？”
    “一些不方便诉说的私人原因。”
    “放弃这些会觉得痛苦吗？这种级别的大学，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吧。”
    “痛苦吗？唔，其实放弃的那一刻，并没有。”
    很意外，在他选择放弃的那一刻，他其实是轻松的。
    解脱的轻松。
    那是他人生主干道上，有关于他未来的第一次自主选择。
    ……
    “我们俩这样打扮看起来好像狗仔。”
    “狗仔很多都不高的。”方嘉瑞拎着文在佑的卫衣帽子，踮起脚越过他的头往前看了看：“我刚刚看地图，应该往左转的。”
    “不不不，是往右转，我看得很清楚呢。”文在佑信誓旦旦：“一定是哥的方向错啦。”
    方嘉瑞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
    文在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志贤哥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他快要拖不下去了。
    “你已经带错两次路了，我们最少浪费了一个小时。”
    “唔，这不能怪我，是首尔的路错了。”
    “原来首尔的路还能错啊。”
    “那当然，是人都会犯错，路也是这样的。”
    “怎么又是上坡路？”
    “看嘛，看嘛，哥也觉得首尔的路有错对吧。”
    二十分钟后，方嘉瑞看到了刚刚经过的炸鸡店。
    盯着炸鸡店上的招牌看了两秒，他又去盯文在佑：“这就是你说的往右转一定正确？”
    “唔，是路错了，所以往右转不一定正确。”
    “再不到估计粉丝都走光了。”
    “哥可以发一个ins嘛，保准全首尔的粉丝都在生咖里待到晚上啦。”
    方嘉瑞死亡凝视。
    文在佑缩着身子，更矮了一头：“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哥原谅我吧。”
    “这次往左边走吧。”
    “这次我还是觉得应该往右边走，你看这个地图上在右上方。”
    “可我们这个小标朝向的是右边，所以应该左转。”
    “好像是这样的。”
    “在佑啊，你射击游戏的段位一定很低吧。”
    “怎么可能？我射击游戏很多第一——”
    文在佑忽然沉默了。
    方嘉瑞也沉默了，大概过了十秒，他忽然道：“那我们往右转吧。”
    文在佑猛地抬起头，那一刻他面色五彩纷呈，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走了几步，他又藏不住话，忍不住问：“哥现在在想什么呢？”
    “在想首尔的路有很大错。”
    “其实首尔的路也没有很大错。”
    “嗯。”
    文在佑觉得自己搞砸了。
    终于，又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一家装修朴素的咖啡厅前，方嘉瑞一眼就看见门口非常显眼的属于自己的人形立牌，是最新专辑的海报造型，白色卷发和黑色耳钉，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皮衣。
    立牌制作需要时间，专辑发货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所以这不可能是粉丝送给他的生日应援。
    方嘉瑞好整以暇去看文在佑，发现这小孩居然不见了。
    唔，是有什么惊喜吗？
    全副武装的idol双手插兜，走进了这家应援生咖，进门的时候不知道触动了哪个开关，无数金色的闪片从天而降，连着两个彩带炮被打开的声音，漫天彩带在金色闪片后袭来，直直砸在了方嘉瑞身上。
    他今天穿得很普通，纯色的棕黄色卫衣和黑色长裤，戴着帽子和口罩，看起来就像是路人。从天而降的闪片和彩带在肩窝和帽子处堆积出一小片，刚进门的人抬手摘掉了口罩和帽子，彩带和闪片霎时散开，落在idol的脸上和脖颈间。
    “surprise！”
    罗靳民的声音才出来一点，方嘉瑞已经忍不住笑了。他眼尾上扬着，微微侧着躬身，将帽子里的彩带闪片抖出来。
    这是被清空的一家咖啡厅，正中间摆着一个半人高的紫色多层生日蛋糕，周围挂着他的照片、海报和未公开拍立得，墙上粘着“生日快乐”的字体气球，三种语言，将整面墙占得严严实实。
    真好，连着两年都可以吃到别人买给他的生日蛋糕。
    文在佑从蛋糕后面出来，非常欢快地道：“嘉瑞哥，生日快乐！没想到吧，我们为你准备了生日蛋糕！”
    “确实没想到，真是非常惊喜的事情。”方嘉瑞绕着蛋糕转了一圈，忍不住道：“这蛋糕看起来很不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和小人。”
    虽然小人只是纸片，但是确实是他自己。
    这样一家咖啡厅肯定不可能是两个人布置的，他就说嘛，怎么朴志贤天天都有小组作业，金元勋也僵硬着一张脸说自己有作业，有一天他几个人都没瞧见，该不会就是跑出来找这家咖啡厅了吧。
    方嘉瑞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们两个呢？”
    “我去看看呢？他们刚刚打气球的时候把气球打爆了，好像出了点事情。”这间咖啡厅还有二楼，先前他们就是在二楼做准备工作的。
    罗靳民小跑着上去。
    方嘉瑞看了眼抬头往二楼望的文在佑，也跟在罗靳民身后上去了。
    最后四个人集聚在乱糟糟的二楼，围在那个紧闭的卫生间前，半晌，卫生间的门打开。脸上因为气球爆炸而红了一块的朴志贤耸拉着眉眼，在看到外面围观的四个人时立刻变了脸色，他迅速看了另外几个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方嘉瑞身上，伸手抱了下他：“我们gari22岁了，生日快乐啊。”
    方嘉瑞回抱他：“脸没事吗？”
    朴志贤耸肩：“没事的，我的脸虽然很脆弱，但是它的屏障保护也是很强的。”
    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了一个兴奋的声音：“天哪，我竟然是第一个来的，我公司的摇钱树呢，这都快到约定的时间了啊。”
    是车社长的声音。
    二楼五个idol互相看了几眼，不约而同地往楼下走。
    文在佑走在最前，方嘉瑞走在最后。
    五个人依次下来，等看到最后的人时，车浩杰才眼睛一亮，兴奋地上前捶了捶他的肩膀：“我亲爱的粉丝，怎么样？很惊喜吧。”
    “亲爱的粉丝”抿唇，点头：“非常惊喜。”
    车浩杰呵呵乐：“我还带来了你的粉丝，恩——”
    在旁边呆着的金元勋脸色几度变化，在车浩杰还没说完话前抢先一步：“恩熙也来了？你怎么把她留在外面，你应该知道这附近有多偏僻。”
    说完这话，他神色有点不好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金元勋带着个一米六高的小姑娘进来，虽然只是表兄妹关系，但她和金元勋的下半张脸极像。两人气质截然不同，车恩熙的五官风格更柔和，打眼一看就是脾气很好的女孩。
    方嘉瑞上次见车恩熙还是在四年前，自打这小孩被送去美国留学后，他们就没怎么见过。
    虽然生日会互送礼物，但到底还是生疏了。
    他轻轻抱了下来送礼物的小孩，惊觉车恩熙的身高，抬起手比了比：“上次见恩熙时才到这，没想到现在都这么高了。”
    车恩熙附和地点头：“当然，我现在是见到嘉瑞哥时嘉瑞哥的年龄了。”
    方嘉瑞算了算时间，居然已经五年多了。
    他因为一时意气而开启的如同平行时空一样的生活，竟然已经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