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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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节宫中事务繁琐,难得天家父子可以团圆的日子,倒是被宫里那些规矩礼节给约束住了,父子二人也并未多相处,李照本已惯了,深夜躺在殿内,忽觉周遭太安静,他轻咳了一声,值夜的太监连忙恭敬上前,“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李照静了片刻,道:“无事。”
    翌日宴上,皇帝便问他昨夜怎么咳嗽了两声,李照笑说只是夜里吃了甜腻的东西,一颗心早飞回了东宫,年节一过,便立刻回了东宫,轿辇方入东宫,李照便先吩咐,“叫卿云过来。”
    于是李照入寝殿时,卿云便早已等候,笑着迎上前,“殿下,你可算回来了。”
    李照面上浮现笑容,如今他一见卿云便觉浑身松快,上前先拉了卿云的手,仔细地瞧了瞧,“不错,这两日似乎胖了些。”
    卿云道:“殿下看着倒像是瘦了。”
    李照轻轻一笑,拉着他往殿内走,“怎么说这话,不过几日的功夫,哪就痩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哪就胖了?”卿云先顶嘴,逗得李照笑起来,才道:“我也算陪着殿下入过一回宫,从前只是不知道,实则宫里也实在没什么好,殿下你上回立冬宴上便吃得少,这几日在宫里想必也累坏了。”
    卿云一面说,一面踮脚替李照解斗篷,“说不准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怎能不瘦?”他低头又笑了笑,仰头望向李照,“殿下想我了吗?”
    李照双手穿过他的臂下将他微微提抱起来,朗声笑道:“想,怎么不想?”
    午膳,李照与卿云同食,卿云坐在一旁小案后,吃相秀气,小口小口吃着很香甜,李照素来对待宫人宽厚,对膳房也不挑剔,吃得腻味了也不过少吃几筷子,自从有了卿云在身旁,原本觉着已腻了的菜式也品出了几分新鲜味道。
    “殿下,这个好吃。”
    卿云自己吃了两口,便起身为李照布菜,“你也尝尝。”
    李照道:“你这叫劝膳,是不合规矩的。”
    卿云笑道:“殿下从来也知道我就是个不懂规矩的嘛。”
    李照也笑了,夹了那一筷子菜,“嗯,不错,该赏膳房了。”随即轻轻一瞥卿云,“你别忙,也赏你。”
    卿云莞尔:“殿下多吃两口,就算赏我吧。”
    夜里卿云值夜,周遭都静静的,主仆两人已说了许久的话,卿云都困了,李照才安静下来,正在似睡非睡时,卿云又听上头极轻的一声,“倒真是想了。”卿云一下便醒了,他先是疑心自己在做梦,后又听得上头李照轻轻叹了口气,这才转了下眼珠,嘴角极为得意地在黑暗中翘了翘。
    今岁冬日漫长,便是到了二月初开春也还是冷,倒春寒得厉害,卿云送了李照上朝,揣着手炉回去。
    “卿云小公公,可算守着您了,”小山子满面堆笑地迎上了返回的卿云,“公公您今日气色真好,给您请安了。”
    “这是做什么。”
    卿云连忙搀了作揖打千的小山子,笑道:“你怎么来了,不用当差吗?”
    “今日本不是我当差,如今我也不当那烧火的差事了。”
    小山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卿云那一句话,不仅救了他娘的命,更无形中助他向上爬了一步,这不一开春,他便连忙将一冬家里在山上猎到的一些野味皮毛挑了好的来孝敬卿云。
    卿云正要着意收买小山子,哪能收这些东西,再说他也瞧不上那零零碎碎的,太子赏他的狐裘那可是黑狐皮毛制的,据说价值千金,只不过实在惹眼,他素来也极少用。
    两人一番推拒拉扯,蓦了,卿云不但没收,还又赏了个荷包给小山子,他如今手头宽裕得很,也没地方花这些钱,再说实在也不缺什么。
    “你娘病虽好了,春日里也要多多进补,千万别因开了春便疏忽大意。”
    小山子听罢,接了荷包不由又跪地给卿云磕了个头,卿云又是连忙去搀。
    小山子袖子抹着眼泪,低声呜咽道:“世人总看低咱们,说太监奸险,咱们原也是为前朝那些挨千刀的白白担了这骂名,又有谁知道太监也是有像您和长龄公公这般有情有义的呢。”
    卿云听了这话,不觉受用,心中却很是别扭,因他并非真的关心小山子娘的死活,只不过是想收买小山子罢了,又听小山子将他与长龄相提并论,心中更不爽快,面上也只淡淡一笑,“你也是极有孝心。”
    回到屋内,长龄便笑道:“碰上小山子了吧。”
    卿云也笑意盈盈道:“是啊,在院外说了好些话,也难为他一片孝心。”
    长龄道:“还是你救了他娘一命,我听钱大人说费了不少好药。”
    “我若不同太子提,长龄你是打算自个儿去拿钱去填吧?”
    卿云上前瞧了长龄在写什么,他如今认的字也不少了,认得出长龄正在抄经。
    “便是有钱也无用,”长龄道,“有几味好药非得是宫里才有,外头也买不着,便是有,药性也差远了,小山子他娘实在病得凶险,光是人参都用了几根,”长龄轻叹了口气,“也是她命不该绝,命里自有的福气。”
    卿云心说哪是她自有的福气,分明是他给的!
    “自然,没有你,她也活不成,”长龄冲卿云笑了笑,“你便是她的贵人了。”
    卿云心说这才像话,面上从来不显,只是笑着,“我也练了许久的字了,虽有长进,可还是不如你,不知何时才能赶上。”
    长龄低头看字,“我这字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还是别同我比的好。”
    先前卿云不会写字,自然也不懂看字,只要见到字,总觉着是好的,如今受了李照的教导点拨,也能略略分辨好坏,长龄这话倒也不是自谦,卿云冷眼瞧着,长龄的字的确一般。
    “现下又开春了,长龄你要忙了吧,”卿云道,“庄子上头不知多少事等着你做主。”
    长龄微微一笑,“实则你也是误会了,我也不过是跟着帮些忙,打打下手,大事自有严大人他们做主。”
    卿云也不多辩,无论长龄手中的权力到底是大是小,那也已是东宫当中最得意的了,现下他根基尚且不稳,不宜贸然出手,故而只是隐忍不发,跟在太子身边常听得那些人议事,他渐渐也学到了一些官场当中的道理。
    譬如仇修文说齐王未再被派往丹州,便是皇帝因他太过显眼而不快,反而要压着齐王,齐王为了收服丹州做得太多,实则是因小失大了。
    太子与齐王在皇帝面前争宠,不恰如他与长龄在东宫争宠么?
    卿云仔细想了想,发觉自己竟成了齐王。
    这可不好。
    故而近日他在太子面前也少告长龄的状,平素也低调行事,对待长龄更是收敛锋芒,他那一声“哥哥”便是阳谋。
    卿云陪着长龄抄经,他也拿了一叠纸来抄,长龄瞥了一眼身旁小了一号的卿云,来了东宫以后仍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神情极为认真,他不由心头柔软,还是忍不住低声指点了卿云两句,卿云很受教,立即改了,长龄也不禁想怪不得太子有耐心教他写字。
    两人抄完了经,卿云又盘坐着打络子,他如今也攒了许多赏赐,不缺那些小玩意,这个络子他编了有段日子,每回他编时,长龄便悄然回避。
    先前卿云说好要送长龄的络子一直没送出去,长龄也没开口讨要过,后来卿云又打了好几个络子,也都给了李照,长龄自然更不好提。
    长龄回来时卿云已不在了,他便去整理抄好的经,才走近便见抄好的经里头似夹着东西,他拿起上头那几张,便见一个嵌着红玛瑙珠子的络子正静静地躺在抄好的经上,上头的玛瑙珠子鲜红欲滴,似血一般。
    卿云实未走远,躲在外头门口暗地里瞧长龄的反应,他原是再不想打络子给长龄,心里总恨长龄那日说的话,也恨自己竟以为长龄是真心待他。
    可如今他也到底不同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对付长龄,取代长龄在东宫的位置,便先要同长龄交好才是,不是平常交好,而是“真心”交好。
    “怎么,你不要么?”
    卿云见长龄拿着那几张抄好的经,久久立着不动,只得出声玩笑般道:“是嫌我送的晚了?”他一面说一面进了屋子,进了前长龄才转过了脸,他眼睛竟是有些红了,卿云顿时也收了声。
    “这……给我?”长龄轻声道,他比卿云年长许多,自然也比卿云高大许多,可卿云总觉着长龄并不怎么高大似的,兴许是他常佝偻着,也兴许是他的性子总太温和,似乎谁都能骑到他头上。
    卿云心中既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得意,他回道:“原本那个被太子瞧见,献给太子了,后来太子又赏赐些好东西,我总想着攒齐了给你做个好的,才不辜负我们同住的情谊。”
    长龄转了下脸,过了片刻,再回过脸时神色已恢复如常,仍是温雅没脾气的模样,“卿云,不是我说你,这倒真是你的不是了,你有了好的,也该献给太子,将这串玛瑙珠子的给我实在是不妥。”
    “为何?”卿云反问道,“我自个儿打的络子,想送给谁便送给谁,你若不要,我便是扔了也不给别人。”
    长龄瞧着卿云那小脸上一股倔强的傲气,面上不由浮现了个爱怜的笑容,“你呀……”他看向那络子,低声道,“……性子总太倔。”
    “你既知道我性子倔,那便乖乖收下吧,”卿云拿起那络子在长龄眼皮子底下转了转,“你若是怕惹出什么风波,便是收着不戴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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