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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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有几日,卿云也同苏兰贞碰过面,不过公事公办,苏兰贞也仿若无事,他们本便无事,只是才相识时,卿云对着苏兰贞撒娇卖痴了几日,如今也只是恢复如常罢了。
    只在苏兰贞不注意时,卿云还是忍不住看他,这是半个活的长龄,他不过看两眼,应当也不打紧吧?
    “云公公?你说搅得咱们六部天翻地覆的那个云公公?”
    张平远笑道,“道真兄,你如今才想起来打听他,是不是有些晚了?”
    苏兰贞抬起酒杯,“易安兄的意思是,对这云公公的事打听得很清楚了?”
    “本也不难打听,他原是东宫的内侍,之后不知怎么到了宫里,之后便一路平步青云,成了如今这般。”
    酒肆上方青旗摇曳,苏兰贞端着酒杯正在侧耳静听,道:“没了?”
    “没了啊,”张平远道,“还有什么?宫里头的事岂是随便就能打听到的,知道他受宠,不好得罪,不就行了吗?你也别想着送礼,昨日来工部,你瞧见了吗?他穿的那身大氅,哼哼,你我一辈子的俸禄都别想。”
    苏兰贞看向张平远,张平远同他一般为官都是为挣个清明官场,二人自然也都是两袖清风,连出来喝酒也只能在这路边酒肆。
    天子宠宦。
    苏兰贞抬起酒杯喝了口酒。
    单论相貌,那位云公公的确算得上是清丽绝伦,一颦一笑,宜喜宜嗔,再看性子……苏兰贞琢磨不透,说不出来卿云到底什么性子,忽热忽冷的。
    “嗯——”
    张平远放下酒杯,咽下嘴里的酒,忽然想起什么来,“有个人,他说不定知道点事,不过你打听这个云公公做什么?想同他套近乎?我听说他刚来六部的时候,不是挺黏着你吗?”
    “黏着我?”苏兰贞反问道。
    张平远再反问:“难道不是吗?”
    “那是因为当时工部一团乱,他初入六部,无从下手,想从我这儿插手工部罢了。”
    “你这不看得挺清楚嘛,如今你在工部也顺手起来,不必再借助外力。”
    苏兰贞是个谨慎到以策万全的人,他从一开始便看出……不,卿云傻乎乎地直接说出了他的意图,在官场上怎么能随便将自己心中真实所想告诉他人?无论那个人是你的敌人还是朋友,那都是不可取的。
    可是卿云偏偏就那么说了,这么个人在宫里到底是怎么混到三品的?
    自然,苏兰贞任由他……“黏着他”,也是以防万一工部那些人还不老实,有卿云这个三品大宦在,兴许能帮得上忙,卿云自己不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品级在六部做事,苏兰贞可是个中好手。
    只是后来,他没让卿云帮上忙,甚至卿云连人都不见了。
    “来了来了!”
    苏兰贞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张平远拉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过来,道:“这位是大理寺的问事陈志安,这位是咱们工部侍郎苏兰贞。”
    张平远引荐之后,苏兰贞同陈志安互相寒暄了几句,张平远便道:“他知道那位云公公的事,是吧,我从前听你提过一嘴。”
    张平远给陈志安倒了杯酒,陈志安先喝了一口,道:“知道,我办过他的案子,见过一回,啧啧,见一次,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真华寺你们知道吧?之前有个淫僧,在寺里头欺辱了许多小和尚,被那位给砍了头了,那柴刀就插在脖子里头,可瘆人了,当时那位才十五六吧?别瞧他身量小小的,下手真是又重又狠,太吓人了!”
    “要说在大理寺头,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我没见过,我就怵那位,你杀人被抓了,你不管是不是有缘由,你是不是得怕啊,诶,那位他一点也不怕,就在那等着咱们去抓,那身上……穿得还是僧衣呢,溅了一身的血,跟没事人一样。”
    “到了大理寺,嘴那叫一个硬,主动挑衅咱们上官,就是曹大人……”
    张平远点头,他做京官多年,各部大理寺都察院都有相熟的官员,“曹平的事,我听说过,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为了太子内侍杀人之事,原来就是他,我一时忘了。”
    “嘿,你只是听过,你能忘,我可忘不了。”
    陈志安绘声绘色地描绘记忆中的画面,“他那个脸,白得像鬼,眼珠子黑漆漆的,就盯着曹大人,‘我就不招,有种你就用刑啊——’”陈志安学着那个语调,“你说都到了大理寺了,你叫用刑,那谁还不用啊?”
    “曹大人当场就给上了鞭刑,几鞭子抽下来,你看他那个小身板,愣是一声都不叫,抽完了,就那么阴气森森地朝曹大人说,你等着,上个给我上刑的坟头草都青了,差不多就这意思。”
    “曹大人一怒之下,直接就给他上了拶刑……”
    “咚——”
    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张平远正聚精会神地听呢,陈志安也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两人看向苏兰贞。
    苏兰贞神色如同戴了面具般毫无波动,抬手只再倒了杯酒。
    张平远正听得津津有味,忙催道:“你接着说。”
    “哦,就是说那个拶刑,十指连心哪,哪怕再硬的骨头也没几个能顶得住这拶刑的,当场那小太监……不,那位就惨叫起来了,那声音特别特别瘆人,那位那个嗓子跟一般内侍不一样,跟乌鸦叫似的。”
    张平远平常听过几回卿云说话,是沙沙哑哑的,点头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太子来了啊,”陈志安喝了口酒,“太子亲自从牢房里,亲手……”陈志安做了个打横抱的手势,“……把人接走的。”
    “曹大人就是因为这事,被连贬三级!”
    陈志安又做了个三的手势,神色之中啧啧称奇,“当时那位可倔了,咱们大理寺少卿亲自来牢房带人,他不肯走,说谁敢碰他,就一头撞死!太子没法子,只好亲自进牢房接了,你说,厉不厉害?”
    陈志安对着张平远挑眉,张平远有点糊涂,“照这么说,太子很宠爱他了?”
    “废话,”陈志安觉得张平远说话很可笑似的,“曹大人用刑是用得急了些,这原不算什么过错的,连贬三级啊,十年都白干了,就为了这十道鞭刑,一道拶刑,仕途都毁了!”
    “哦哦。”张平远若有所思地点头。
    “案情不明,擅自用刑,连贬三级是应当的。”
    两人再次齐齐看向苏兰贞,苏兰贞面如冰雪,看向陈志安,“曹平被贬得不冤枉。”
    陈志安道:“……曹大人对我们一向都挺好的。”
    苏兰贞道:“那也不是他滥用刑罚的理由。”
    陈志安看向张平远,用眼神表达你这兄弟有点不上道啊。
    张平远倒是很习惯,因为苏兰贞就是这么个为官清正的人,他也最敬佩欣赏苏兰贞一点。
    陈志安倒也没多反驳,喝了口酒,道:“所以那位后来进宫平步青云,我一点都不奇怪,最近你们六部被折腾够呛吧?我劝你们忍着吧,就那一次,我便看得出来,那位就不是一般人。”
    “说得像是什么佞幸一般,那位……”张平远不知不觉跟着陈志安叫了,他光明正大道,“云公公不过在六部督行新政,没有什么不佳的品行,还顺便帮咱们六部整顿了公厨,改善了伙食,”张平远胳膊碰了下苏兰贞,“你说是吧,道真兄?”
    苏兰贞手握着酒杯,看着杯中之水,眼前却浮现出那双看似完美无瑕的手泡在水中的模样,他笑着同他说,那般很像拶刑。
    苏兰贞一言不发,起身结了账,对二人拱了下手,算是告辞。
    回到近郊租住的小院,苏兰贞从书案抽屉里拿出那块帕子,帕子里抱着钥匙,他那日寻常在竹林散步时捡到的。
    说不清是被人藏在那,还是随手丢弃的。
    他看他的眼神总是很奇怪,迷离、沉醉、痴痴地看着他……
    他先前以为他是认错人了,可后来又好像不是。
    重新回到六部,他好像变了个人,可他有时候却还会……偷看他。
    将手里的帕子放回去,苏兰贞轻轻地呼出口气,他们原本便不相熟的。
    卿云发觉苏兰贞好像在偷看他。
    先前他到工部时,苏兰贞都躲在他那个屋子里,卿云很偶尔才见到他,不知怎么,近几日,他每回来工部查问,苏兰贞都在外堂,虽未站在近前,也隔着许多人,但卿云对旁人视线异常敏感,他可以确定,苏兰贞就是在偷看他。
    是觉着三个月前他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对他态度大变,他觉着奇怪是吗?
    卿云冷着脸喝茶,如今越来越冷,白狐毛轻轻刮在他面上,他低垂下眼,假作不知。
    只他自己不好再去偷看苏兰贞,怕被苏兰贞视线撞个正着。
    然而一个半活的长龄就在不远处晃来晃去,他怎能忍得住不看?只能在交错时偷偷看一眼罢了。
    如此便又到了年节,今年李崇都不在,他上次进宫请求外放出京,皇帝答应了。
    这回年节,卿云真是连李照的面都没见着了,上回他说让李照有机会来寻他,纯粹便是胡说的,如今皇帝摆明了不让他同李照相见,倒让他生出了几分恶念。
    他故意气皇帝,在床上乱叫李照的名字。
    他不是不许他对旁人花心思吗?那他便在他床上喊他的儿子!
    事毕,皇帝抽身而下,淡笑道:“从前提起维摩,你便着恼,如今倒全换了。”
    “这不是为皇上助助兴吗?”卿云不在意道。
    皇帝深深地看着卿云的脸,他忽然上前托起他的后脖,“卿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便不能像先前那般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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