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噗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就见老板俯着腰在吧台后笑得不行。
    夏榆茫然，不知道她说的哪句话有这么好笑。
    难道不是么。
    按照常理来说，常年在海边教人冲浪的教练，怎么可能是个白皮，一看就很业余。
    “老板？”
    “哈哈哈不太行，不是，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你不太行……许白砚，你也有今天！”
    老板是对着她身后在说话，夏榆意识到什么，再次回过头去。
    原来原先坐在窗边的男人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手上握着他的冰饮，透亮的液体，近看之后发现是石榴汁。
    他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因为长得很高，夏榆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帽檐阴影里望过来神色，浅淡的琥珀色，好像有点不满。
    糟糕……
    他听到了？
    “小姑娘，你别以貌取人，他这个人就是容易恢复而已，他有一段时间没回来冲浪就白回来了！但实际上他实力好着呢，这个你可以放心！”老板笑完之后，乐呵呵地跟她解释。
    被这么一说，夏榆也觉得“以貌取人”确实不好，而且老板看着和善，应该也不会坑她。
    “噢……是这样吗。”
    “不是说有老手再叫我。”就在这时，她身后叫许白砚的男人开了口，几分不满几分懒散，“是你耳聋还是我耳聋，这是老手？”
    “哎呀那我们现在店里没别的教练啊，这小姑娘又着急，你教一下怎么了。许白砚，你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啊，这个暑假听我的，给我打工！”
    许白砚走到吧台前，放下了果饮杯：“你就赖吧。”
    “我赖还是你赖，我是老板还是你老板。挑挑挑，我可没说你可以挑客人啊。”
    “……”
    夏榆站在原地，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那个，要不我等等其他教练也行——”
    “不用不用，就他，他ok的。”老板跟夏榆说完后又瞪了眼许白砚。
    后者无可奈何，只能愿赌服输。
    “你是要学什么？”
    他突然转头看她。
    男生这么近看，五官的冲击劲更强。
    夏榆愣了下，下意识转开了视线：“冲，冲浪。”
    大概看出来她一点不懂了，男人眼神平静，“初学者来这一般学沙滩浪和尾波冲浪，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冲浪形式，你是要学哪个？”
    夏榆一点资料没查就来了，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了薛恩瑾昨天在朋友圈发的图片，她觉得她玩的那种很好看很帅气。
    “这样的，她这是什么？”
    男人瞄了一眼：“尾波冲浪。”
    “那我先试试这个。”夏榆看向老板，“对了，现在这是什么价格？”
    “有三种价格，最普通的尾波船包船900一个小时，包含教练和冲浪板，还赠送保险和防晒泥。”吧台后的老板眨眨眼，“小姑娘，今天你算是选对教练了，虽厉害但是价格不高，尝新价就算你900一个小时！你有朋友的话正好拼船，三人分着来最划算。”
    “？”
    许白砚看向里头的人，“我？900一小时？”
    老板啧了声，从后台绕出来，拉过许白砚小声说：“你第一次，还是教初学者，我还担心你没教学能力呢，警告啊！珍惜第一波客人。”
    “……”
    夏榆没听见老板的小嘀咕，她正低头在网上专心搜索尾波冲浪的价格。
    网上普遍说现在正是暑假旺季，包船900块一个小时还包含教练已经很划算了。
    可她没有其他朋友，又不想跟陌生人拼船……
    算了，咬咬牙一对一吧，这样还能学得更久更快。
    于是她收起手机道：“老板，我一个人，不拼船，就这个普通版就行。你这有卖冲浪服吗？因为我是临时决定过来，没准备装备。”
    “有的有的，你先跟我来，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尾波冲浪，然后签个字付完钱你再去挑装备。隔壁间就是装备区，等会可以去那边购买，租也行啊。”
    “好。”
    在店里和老板走完流程后，夏榆去了隔壁的装备区。
    她怕晒伤，所以在这里买了长袖长裤的黑色冲浪服，遮得严严实实。
    在专门的换衣间换完出来后，夏榆看到门口不远处站着她的那位专属教练。
    他也换了身衣服，内里亦是一身黑，外面则多穿了一件白色的防晒外套。
    防晒外套是休闲款的，并不紧身，但还是能看出眼前的人的身形格外优越，宽肩窄腰，小腿劲瘦。
    记得刚才他在店里穿的是短裤，腿很白，还一点毛都没有……
    男生的皮肤也能这么好么。
    “看什么，不过来？”
    夏榆唰得抬头，这才发现许白砚正转头看她，想起刚才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耳朵有些热，赶紧快步上前。
    “教练，我好了。”
    “恩。”许白砚指了指边上的摆满了冲浪板的屋子，说，“跟我去选块板。”
    “……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置板区，夏榆环视了一圈，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板看得她眼花缭乱。
    “好漂亮。”她被一块粉蓝色的板子吸引了，它看着比其他的小巧，也更精致。
    许白砚侧眸，意识到她在打量哪一块后，不咸不淡地说：“那个你不行。”
    “为什么？”
    “短板适合技巧动作，你是初学者，拿块较长的初学板就好。身高体重。”
    “……啊？”
    夏榆不知所以，但被许白砚淡淡看上一眼，立刻就报道：“166，体重，体重有一段时间没称了，最近可能吃多了点……”
    许白砚没强逼她报一个数值，上下快速扫了她一眼后，在尾波冲浪初学板里拿了一块：“那就这样，走吧。”
    夏榆跟上去：“体重和身高对选板影响大吗？”
    “现阶段还好，大概就行。会游泳吗？”
    “会一点，但不厉害。”
    “不怕水就可以。”
    夏榆皱了皱眉头，谨慎道：“海水可能还是有点怕的。”
    “哦。”
    “教练，有点怕海的话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
    “……”
    初中的时候，学校有游泳课，夏榆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游泳的。
    但也就是能在游泳馆平静的水面来回游两轮的程度而已，她没有在海里游泳的经历，所以心里还是紧张。
    但这种紧张感在后来踩上沙滩后被冲淡了许多。
    碧海蓝天，阳光洒在海面上，金光灿灿，像玻璃盘上落了满满的钻石。周边的椰林，柔软的沙滩，慵懒而宁静……
    太舒服了。
    让人瞬间能忘记很多不开心的事。
    难怪那么多人想来海边度假呢。
    “哥！你去哪呢？”
    两人刚路过一排沙滩椅，就听有个人朝他们这个方向喊了声。夏榆循声望去，只见沙滩椅上三、四个男生齐齐望了过来。
    他们是在叫他吗？
    夏榆看向许白砚，果然见他抬手随意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尾波。”
    “啊？你竟然要去尾波？？”
    “恩。”
    “等下，你带了妹子啊！”
    几个穿着沙滩裤男生瞬间起身跑了过来，好奇地往前凑：“这谁啊？谁啊谁啊？”
    夏榆突然被这么多男生盯着看，很不自在，下意识往许白砚身后站了站。
    “客人，还能是谁？”
    其中一个粉色沙滩裤的男生立刻道：“客人？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要去上课，别挡路。”
    “上什么课，我才不信。”粉裤子嘿嘿一笑，“从来没有见你带女孩子玩冲浪欸，还是这么可爱小姑娘。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许白砚瞥了他一眼：“放尊重点。”
    粉裤子没理他：“所以妹妹你是我哥女朋友不？”
    “不是不是！”夏榆一张脸本来就被晒得有点发热，这下是更烫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我就是他的学员！”
    “哈？真是学员啊。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教学了？还是尾波教学，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许白砚要被这几个人烦死，看了眼手表后对夏榆道：“走了，跟上。”
    夏榆：“噢。”
    “诶诶，这就走啦？那晚上一起吃饭啊——”
    身后传来那几个男生的声音，但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想再搭理他们了，单手拿着她的冲浪板径直往前走。
    夏榆就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偷偷摸摸地打量了几眼许白砚，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教练，你是第一次教学吗？”
    许白砚：“怎么，这么怕我不行。”
    刚才在店里的话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夏榆轻咳了声，摸了摸耳朵：“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其实是怕学不好，“巨款”打水飘。
    许白砚侧眸看她：“尾波冲浪不可能教不会，你可以把心放回去。”
    “没有没有，我没说你教不会，我觉得你能行。只是我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吸收……”
    许白砚笑了一声，若有似无的，让夏榆瞬间闭麦了。
    “走吧，船已经过来了。”
    “……噢。”
    走了大概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码头。
    码头边上停着很多辆游艇，许白砚径直走到一辆黑白相间的游艇前，示意她上去。
    此时艇上还有一个人，穿着防晒衣，看到来人后摘了墨镜，笑着跟她打招呼：“哈啰你好，我叫方源，是今天的船长，你叫我小方就行。”
    夏榆腼腆笑笑：“你好，我叫夏榆。”
    上船后不久，方源将游艇开出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