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不了

    江婉不是拐弯抹角的人，进去以后便將严进出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廖姍姍。
    “这是他的原话，具体什么原因他不肯说，但他说他非常有信心。”
    “既然有信心，为什么要一年半载？”廖姍姍没好气问。
    江婉摇头：“不知道，你可以自己问他。”
    廖姍姍冷哼：“既然是他家里人反对，那他为什么不早说？他没嘴巴吗？这么久为什么一直不说？”
    江婉再次摇头：“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
    廖姍姍气呼呼：“他家里人反对，他就不想跟我结婚。现在我不要他了，他才来挽回？他早干嘛去了？”
    “可能是性子吧。”江婉猜测：“有些人就是这样子，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发现不能失去，后知后觉再去挽回。”
    廖姍姍忍不住破口大骂：“真够贱的！”
    江婉低笑：“行了，別只顾著生气，你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行还是不行，倒是给一句准话呀。“
    “给不了！”廖姍姍罢手：“我得考虑考虑。”
    江婉丝毫不意外，道：“行吧，等你想清楚了，再给他答覆。”
    “不行。”廖姍姍气呼呼：“你凭什么帮他带话，却不帮我带？”
    “怎么？”江婉好笑问：“他拜託我帮他带话，你也得拜託我帮你带？我成了传声筒了？”
    廖姍姍娇哼：“不然呢？你凭什么只帮他不帮我？你是我姐妹，你得站我这边呀！”
    “我一直站你这边。”江婉低笑：“我没有帮他，也没替他说好话，只是帮他递话。”
    廖姍姍总算满意了，主动上前来，抱住江婉的胳膊。
    “小婉，你觉得我该答应他不？”
    江婉直接回她一记白眼：“你想答应就答应，不乐意就拒绝。我又不是你，我能替你出主意？”
    “换个角度。”廖姍姍问：“比如你是我的话，你会同意不？”
    江婉摇头：“换不了，代入不了。”
    “为什么呀？”廖姍姍一脸不解：“你是作家哎！作家写书不都要代入感强吗？”
    江婉失笑：“你这是人生难题，可比我写书难多了。”
    廖姍姍撒娇：“哎呀！你就不能替我出出主意嘛！我就你和秀眉两个姐妹在这边。秀眉现在被关著，我就只剩你一个能商量的人了。”
    江婉摇头：“太为难我了……”
    “为什么？”廖姍姍问：“有那么难想吗？你把他想像成你家陆老板，不就成了？”
    江婉呵呵笑了，摇头：“差別太大了。”
    “哎！”廖姍姍笑开了，“別论外貌啊，论外貌的话，哪家男人能比得上陆老板！也別论財產，你家是老板，严进出是给你们家打工的，根本比不了。脾气吧，反倒是有些像，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男人。”
    江婉眯住了眼睛，想了想。
    “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看你看中他什么。你看中他的东西，值不值得你再为他牺牲浪费一年半载。”
    “啊？”廖姍姍反问：“你知道我看上他什么？”
    江婉失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知道。刚不都说了吗？情人眼里出西施。”
    廖姍姍撇撇嘴，似乎不想说，眼睛巴巴看向江婉。
    “小婉，你是怎么看上陆老板的？”
    江婉好笑道：“你刚刚不说了吗？他长得好，还有钱呀！”
    额。
    廖姍姍也跟著笑了，问：“真的？就两样？”
    “还不够啊？”江婉轻抚隆起的小腹，笑眯了眼睛。
    “他长得高，长得好，读书也算高学歷。孩子如果都像他，必定长得不错。他赚钱厉害，有非常敏锐的商人意识，以后应该能越赚越多。我图他长得好，图他有钱，所以才会嫁给他。”
    廖姍姍微愣，倏地骤然清醒一般。
    “……没有爱情？不该是爱情第一吗？你跟你家陆老板感情不是很好吗？”
    江婉摇头：“结婚不止只有爱情。没有物质基础，不图他的人，不图他的钱，婚姻也会失去意义。在我看来，婚姻是给自己找一个安稳的生活合作伙伴。家里如果只有一个人撑著，压力必定很大。合作可以分工，但不能全部活儿都由著一个人干。未来能否过得好，还得看我们能否合作愉快。只有合作愉快，感情才能一直愉快。”
    廖姍姍听懵了，有些不敢置信。
    “小婉，我本以为你该是很感性的人，感觉你骨子里是很感性敏感的人……”
    “感性可以。”江婉摇头：“工作上必须感性，只有让我们的读者被我们的作品感染了，才会认可我们的书，从而买下书。但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婚姻是实实在在的，我不能感性一方面认为如何就选定他。对待婚姻的合作伙伴，我必须理智选择。”
    “你真的很理智。”廖姍姍低声：“陆老板真的很不错……工作上，生活上都很不错。他在家的时候，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爸爸。”
    江婉笑开了，轻拍她的手背。
    “所以，你不用来问我的意见，但问你自己该不该相信他，这个风险该不该搏。”
    “……风险？”廖姍姍失笑：“这个词用得真好。可惜呀，我没什么冒险精神。”
    江婉眸光微闪，没说什么。
    廖姍姍低低嘆气：“两个人处对象，不该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不善言辞，我没怪他。行动方面，他也不甚积极。听君一席语，胜读十年书啊。我除了图他一门精湛的厨艺外，他还有什么值得我图的？想不出来了……”
    “一日需要三餐。”江婉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少不得吃。你图他这个，没毛病。”
    廖姍姍苦笑：“可好像除了这个，就再也没什么值得我图的。”
    “仔细再想想。”江婉提醒：“比如其他方面？”
    廖姍姍反问：“还有其他方面？你觉得呢？我想不出来了。”
    江婉顿觉好笑，问：“外貌？性格？跟你互补？”
    “拉倒吧。”廖姍姍摇头：“论外貌，他顶多算五官周正，跟大帅哥根本没得比。性格方面，他是差劲儿得不得了。其实，我刚刚说错了，他不是不善言辞，他是不会好好说话。一开口就气人，还不如当哑巴。他说得少，正好我整天爱巴巴个不停，所以才造成我和他有互补的错象。”
    江婉附和点头：“所以呢？你想来想去，说来说去，貌似对他没什么信心？”
    “没有。”廖姍姍摇头：“觉得没必要……恋爱可以衝动，结婚却更需要衝动。被他这么一搅和，我好像不想结婚了，也没结婚的想法了。”
    江婉有些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是？”
    廖姍姍嘆气：“你跟他说，我暂时不想结婚了。我不会逼他，也不会怪他，也没什么跟他继续下去的想法了。”
    “彻底割捨？”江婉问：“还是要分手？”
    廖姍姍耸肩：“早就决定了，何必回头。难受是难免的，继续熬唄，总会过去的。”
    江婉暗暗有些心疼，低声：“你这两天瘦了。”
    “过几天就好了。”廖姍姍笑得没心没肺：“不就难受几天吗？我扛得住的。”
    江婉忍不住问：“你是不想吃严师傅做的菜？还是吃不下？”
    “都有。”廖姍姍答：“早些戒断，早些解脱。当然，我还没能走动，整天不是躺著睡觉就是发呆，活动量不大，消耗的体能也不多，胃口变小也是正常的。”
    江婉盯著她的眼睛看，问：“想清楚了？一年半载也不等了，哪怕会是好消息？”
    “不值当。”廖姍姍苦笑摇头：“不划算，不如乾脆不要。等多十天半月，我指不定就熬过来了。”
    “撑住，加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