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不答应

    江婉有些无语，反问：“刚才我没说清楚吗？你怎么又糊涂了？”
    廖姍姍支吾：“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仔细考虑看看吧。”江婉道。
    廖姍姍踌躇极了。
    “万一根治不了，万一还会遗传给下一代，那怎么办？这未免也太冒险了……”
    这一点，江婉也不否认。
    “既然他也是家族遗传的，多半仍会这样的可能性。”
    廖姍姍著急问：“他发病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究竟是哪一种病？他为什么不说个一清二楚？”
    “估计是不好意思吧。”江婉道：“他那么傲娇的一个人，面子上过不去吧。”
    廖姍姍直接翻白眼：“多半是很严重的病，不然他干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不早说啊？差点儿害死我！”
    “如果是谈情说爱，也许犯不著说。”江婉道：“但如果是结婚相爱相守，那必须坦诚说清楚。之前他不敢跟你说，甚至想要分手，怕的应该就是这个。”
    顿了顿，她补充一句：“我猜的，没法確定哦。”
    廖姍姍红著眼眶：“那会儿他干嘛不说？他如果说的话，我早就跟他分手了！”
    江婉眸光闪烁，问：“现在呢？你决定给他一年半载了？”
    “不可能了。”廖姍姍摇头：“如果是其他原因，我也许还会等一等。但这个原因非同小可，不仅关係我一生的幸福，还可能影响我孩子的一生。影响太严重了……我更不能要他了。”
    江婉並没有太意外，道：“既然如此，你亲自跟他说吧。”
    廖姍姍个性独立，行事乖张，不能用太传统的观念来判定她的做法是否对错。
    在她看来，给不给机会，都是廖姍姍的自由。
    谈不上对错，也谈不上好与坏。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错可能截然相反。
    江婉没站在她的角度上，也不会站在严进出的角度上，而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观念出发。
    情爱无关对错，更没必要勉强。
    “不用。”廖姍姍道：“要不你好人做到底，跟他转告一声吧。”
    江婉一点儿也不想当这个烂好人，冷哼：“要说你自个说去，凭什么几步路的事，非得我这个中间人帮你们转达来转达去的。”
    廖姍姍赔笑连连：“那是因为你说话婉转委婉……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人是你自个招惹的。”江婉不肯再帮她，“要分也得你亲自开口，不然他恐怕不会死心。”
    廖姍姍鬱闷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我怕……他会更伤心。”
    “不是分就是和。”江婉皱眉：“之前难道你愿意跟他复合？不也还是要分手吗？”
    廖姍姍罢罢手：“之前我是觉得他没担当，没责任心，所以想跟他分手。现在知道他还有家族遗传病，就更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她谈恋爱是为了找一个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娃，组织一个美好的幸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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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傲气脾气怪，她能看在他长得不错，还有那么精湛厨艺的份上，勉强说服自己忍一忍。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还有遗传病！
    这一点，她说服不了自己，更不可能说服自己的父母亲人。
    江婉坚决不肯帮，道：“你亲自跟他说吧，当面说清楚。”
    “他……会不会觉得我狠心？”廖姍姍忐忑问。
    江婉不想回答。
    廖姍姍等不到答案，皱眉问：“你也觉得我太狠心，太无情，对不对？”
    “没有。”江婉答：“你找他谈情说爱结婚，可他达不到你结婚的基本要求，那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能成就成，不能成就分，不存在所谓的『狠心』或『无情』。”
    她只是就事论事，並没有觉得这样的选择不妥。
    廖姍姍鬱闷撇撇嘴，低声：“算了，就当是我对不起他吧。”
    江婉再次提醒：“自己亲自跟他说，我不会帮你们传话了。”
    “最后一次。”廖姍姍哀求：“拜託拜託嘛！”
    江婉摇头：“不是我不帮，是我真不能帮。他心里篤定认为你肯给他一年半载，已经决定南下去寻医了。”
    严进出说了，等宫师傅回来，他就要南下去寻医。
    宫师傅的手恢復得不错，只是伤了筋骨，不好乾重活，仍需要休养几天。
    “……万一不能根治呢？”廖姍姍苦笑：“我不得又难受一回？我都快缓过去了，可不想又遭一次罪。”
    江婉道：“你想什么，究竟是怎么想的，都一五一十跟他说清楚。別墨跡，也別浪费时间。”
    感情的事拖不得，越拖越捨不得，甚至越拖越麻烦。
    当断则断，不要犹犹豫豫。
    “好。”廖姍姍低声：“今晚回心园，我就找机会跟他说。”
    江婉提醒：“让他还是得南下就医，別放弃希望。”
    “分手了，就跟我没关係了。”廖姍姍撇嘴。
    江婉笑问：“做不了夫妻，连普通朋友也不做了？”
    “没必要了。”廖姍姍摇头：“我不是那种会分得清界限的人。我跟一些朋友也很亲近，怕接触多了，会没分寸。既然分了，就没必要联繫了。可以的话，连说话聊天打招呼都没必要了。”
    “也好。”江婉道：“既然分了，就分彻底。”
    廖姍姍苦笑，问：“你不会觉得我很绝情吗？”
    “不会。”江婉答。
    廖姍姍不敢置信问：“小婉，你真的是作家吗？我感觉你一点儿也不像作家哎。”
    “我写的主要是武侠小说。”江婉答：“写作的主要目的是图钱。”
    廖姍姍闻言微愣，转而哈哈哈大笑。
    “小婉，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江婉轻笑，继续开车。
    “快到了，大概还有五六分钟。”
    廖姍姍眯住眼睛，张望四周。
    “郊外的景色还是比较吸引人……对了，小婉问你一件事。你说你嫁给陆老板是图他长得好，图他有钱。我想问如果——我是说万一，假设如果陆老板年纪大了，老了，也没钱了，你会不要他跟他离婚不？”
    “应该不会。”江婉答。
    廖姍姍惊讶挑眉，问：“真的？確定？”
    江婉低笑：“別忘了，他还是我几个孩子的爸。日子长了，他就不止是丈夫，孩子的爸，还是我的亲人。”
    “……说到底，孩子很重要。”廖姍姍嘆气：“如果没孩子，离婚就跟分手一样，可以很瀟洒掉头就走。可如果有孩子，就变得不一样了。孩子带著父母的骨血，是他们生命的传承。因为孩子，夫妻最终可以成为亲人，而不是仇人或陌生人。我们现在，只能变成认识的陌生人。”
    “嗯。”江婉忍不住问：“你很看重后代，对吧？”
    廖姍姍笑开了，答：“可能是受父母影响吧。想生一两个带著自己血统的孩子，抚养他们长大，让自己能多一两个亲人。尤其是年纪越大，越有这样的念头。”
    “理解。”江婉道：“尤其是离乡背井后，想要家庭的渴望会更强烈。”
    “嗯。”廖姍姍苦笑：“看到別人有爱人在旁，有孩子绕膝玩耍，有亲人关怀问候照顾著……不知不觉就开始想家，渴望家。”
    江婉安慰：“以后会有的。”
    “希望吧。”廖姍姍幽幽嘆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顺眼的，找到一个对自己胃口的，谁知他却不想结婚，连孩子都不能跟我生。算了算了，一提就忍不住心塞。咱还是郊游散心去吧。”
    “对。”江婉示意前方：“快到了，前面村庄外就是马场。”
    廖姍姍张望：“前方绿油油那里就是啊？”
    “是。”江婉道：“一会儿到了，你记得去滑草玩。”
    “好啊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