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沙漠生態综合治理 承功的蘑菇大棚

    刚满19岁的肖承功来到口外镇已满两年。
    最初，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娃娃镇长”和他第一天报到时就在场镇疯传的“大帅哥大学生镇长”形象，是口外镇近万名干部群眾的共同记忆。
    口外，一个封闭的西北小镇。除了抗日时期八路军驻扎的热闹光景，便是往返內地与草原深处的驼队马帮。两百年来，两座大山夹著的这片“坝子”，便这样默默承载著生活。
    肖承功从人大同学口中得知了这个毛乌素沙漠边缘的荒漠小镇：人口不足万，散落在堪比內地一县面积的广袤荒漠里。
    这里极度缺水。同学戏言：当地人一辈子只洗两次澡——出生一次，入殮一次。新媳妇多一次，在新婚前夜。从小被呵护长大的肖承功，满眼不信。
    放学后，他特意去玉泉山问外公。外公曾在榆林带兵，点头证实。那一刻，亲眼去看看的衝动，在承功心底萌发。
    可惜，那位好不容易考到京城的同学，死活不愿带他回乡。加之与承志那个“杀才”较劲谁先博士毕业，西北之念，只能深藏心底。
    最终促使他主动申请去口外的，是隨父亲肖镇清理三角债那年。在延河老区（非口外）调研的经歷，深深触动了他。
    在这个时空，因肖镇的推动，国家早早对西北荒漠、黄土高原等生態脆弱区展开了治理：集村並寨、植树造林、涵养水土。三北防护林和肖镇主导的“生態合围方草格”植树活动，让西北生態得到了有力修復。
    三十年治沙奇蹟：
    环塔克拉玛干沙漠生態修復带，已於1986年合围成功！
    *肖镇最初动用四个劳动农场，以氢氧弹炸出四个巨大深坑。
    千里之外，整修天山冰雪湖泊水源，开凿纵横交错的千里暗渠，引水注入四个治理好的人工湖。
    蓄水完毕，方开始铺设芳草格固沙植树。
    从1958年到1989年，整整31年！
    昔日的马兰核试验基地，早已告別不毛之地。广袤土地上，胡杨林再度披绿。
    棋格般的林网间，是成片的葡萄园及农研所提供的耐旱良种。
    肖镇造访的阿提江家，就是典型受益者。依託《拉特女神》三部曲电影和“拉特女神古堡酒庄”的崛起，方圆500公里內的民族同胞，提前二十年步入小康。
    民宿接待、特色旅游、规模化种植……这里的生活蒸蒸日上。
    世界知名烈酒庄的名声，吸引著海內外游客。比普罗旺斯更广袤的薰衣草、向日葵海，美如神话中的伊甸园。
    当下进展（1989年）：
    塔克拉玛干“大耳朵”外围，一条5-10公里宽的生態防沙林带（红柳、胡杨为主）已成功合围三年。
    如今，治沙人正以四座人工湖为基点，沿暗渠干线，由点及面，分割蚕食戈壁、荒漠与流动沙丘，誓要彻底驯服这只“大耳朵”。
    孔雀河、塔里木河断流已成歷史（已持续流淌12-13年）。罗布泊水草丰盈的时代，似乎不再遥远。（毕竟，新世纪沙漠也会发洪水呢！）
    题外话：阎家兄弟
    阎家老二服刑与阎解旷知青植树，同属51號农场区域。区別在於：
    阎解放等服刑人员，完成劳动后需回监区统一学习。
    *阎解旷等知青，则有商品粮、工资、边疆补贴，人身自由。
    工作內容其实相同。许多未赶上高考的知青，就此扎根，成为第二代林/农业工人，第一代是核试验基地建设退伍人员。
    阎解睇此番宣判后，极可能被押往塞罕坝或51號农场，甚至可能睡上二哥阎解放的旧铺位。
    承功的选择
    硕博毕业，大舅本想安排承功进外贸部——这对肖李两家最小的孩子，不算过分优待。
    但承功自有主张：去心心念念的西北老区，实现人生价值！
    外婆林主任泪眼婆娑，求著老伴和大儿子：哪怕不去部委，像表哥表姐们那样去沿海特区或江南基层也好啊！
    可惜，肖承功骨子里流淌著爷爷肖征和父亲肖镇的“犟”血，执意从老区口外基层干起。
    在京的肖镇叔伯们，唯有肖征和李云龙力挺承功。李云龙直言：二十几家子侄孙辈近百人，就承功这选择，让他们高看一眼！
    这话传到肖镇岳父和大舅哥耳中，父子俩面红耳赤。李家孙辈，可都去了沿海和江南的膏腴之地。与承功这小外孙一比，境界立判高下。
    李小云拨通肖镇专线。肖镇表態：支持小儿子的选择！並亲自打电话勉励承功：“好好干！”
    扎根口外
    初来乍到，口外干部群眾对这个首都来的“肖镇长”，充满怀疑与不信任。
    然而，当“小白脸”被风沙吹打成“西北沙漠脸”，当承功真正融入这片土地，群眾逐渐接纳了这位“读书读到顶”的年轻镇长。
    摸清家底后，肖承功带领干部群眾乾的第一件事，就是修路！他深信父亲的话：发展经济，交通先行！
    第一年，他带领群眾因地制宜，硬是修通了连接东西南北的石子路！
    接著，他“求爷爷告奶奶”，亲自带群眾挖了四个月肉蓯蓉，拉板车去长安换钱。
    然后，一趟趟跑电力局，终於爭取到拉电进镇！
    审批下来，又带著群眾打洞、竖杆、架线。批下的水泥有富余，承功用来翻修了学校和敬老院——老区有许多献了青春、晚年失独的老革命，他不能让他们得不到妥善照顾。
    转机与化缘
    直到肖镇召他回京参加四姐婚礼。
    临行前，他正筹划给爷爷肖征写信，求援炸药雷管——他想在镇外背风夹沟里，修一座阶梯循环水电站和水库，彻底解决全镇“望天等水”的困境。
    回家，也是化缘的好机会！他知道父亲和哥哥姐姐们每年慈善投入巨大。
    果然，承功精心撰写的发展报告，贏得了父亲、大哥和五哥的一致讚许！
    回口外不久，电视新闻传来重磅消息：塞上江南自治区与港城神龙基建、港城创业银行、澳城南山生態农业开发公司（专为此成立），达成一揽子合作协议！涵盖交通、能源、生態修復、农业合作、沙漠治理，总投资高达12亿美元！
    自治区隨即公布：10亿美元30年期定向交通发展债券，由创业信託公司全额承接！
    报告迅速获国家计委、交通部审批通过！中枢更划拨10亿人民幣专项资金，支持民族地区和老区交通建设！
    承勛的南山生態公司携首批2亿美元投资和国家计委、自治区还有其他相关部门签订了承包毛乌素沙漠、荒漠南区40年综合开发的大合同。
    隨即一个月后，近2万台套各类设备到了口外镇大山另一边开始正式综合治理开工。
    父母探访
    肖镇和李小云飞抵银都，坐上当地科工委矿业公司的车，直奔口外。
    沿途，工程机械轰鸣。“首长，这都是港城神龙基建在修骨干公路和陇海铁路延伸线。过几年，咱区里交通就大不一样了！”
    副驾驶的科工委旗下矿业开发集团神府煤矿王矿长介绍道，“您去的口外镇，如今大面积种蘑菇！
    十几批菌类空运京城大超市了！那位肖镇长，真能干！区里不少干部想招他当女婿，都被拒了……首长，那位肖镇长，不会是您家孩子吧？”
    李小云接话：“王矿长，肖承功的確是我和肖镇的小儿子。孩子有志在基层做贡献，我们支持。”
    “李教授，您家是真捨得孩子吃苦啊！我家娃去魔都读了大学，就不愿回来了，说太苦……”
    “人各有志，小王。只要走正道，在哪都是贡献。你家孩子在金陵卉工作，更能发挥所学。我家孩子嘛，从小太安逸，老区锻链正好，真金不怕火炼嘛！”……
    口外新貌
    车入口外地界，肖镇敏锐察觉：这里的群眾，神態自信从容，笑容比沿途所见更多！
    映入眼帘的，是近200座整齐的菌类恆温大棚。“看来承勛对口援建的成果落地了。”肖镇心想。
    车未停，直接开往沙漠治理综合示范区。
    现场热火朝天！人们或在设备辅助下打草格子植树，或用钻机打孔（显然是光伏板水泥桩基）。
    肖镇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灰白背心的承功——正和群眾一起拖拽滴灌管，认真安装。
    肖镇没有打扰儿子，拉著李小云转向菌类大棚生產区。普通菌类、高价值人工培育菌类，一一查看。
    隨后，他们来到口外镇政府宿舍。因提前通知，地区专员公署和县委办的人已等候在此。
    “肖主任，我是**地区专员公署办公室小刘，这位是县委办小王！”两人迎上。
    “你们好！我和爱人安全抵达。你们其实不必陪同，我就是休假来看看孩子。”肖镇与他们握手。
    “职责所在，万一您有闪失……”
    “我相信我儿子治理的地方很安全。你们忙去吧。”肖镇语气客气但坚定。
    “那我们先回了。自治区领导想请您省亲结束后去区里坐坐，谈谈煤焦油基地扩建的事。这是领导的亲笔信。”小王递上信封。
    “好，忙完我会提前一天联繫。路上注意安全！”肖镇收下信。
    父与子
    肖镇、李小云、警卫刘錚、王矿长等人，先將带给承功的物品搬进他的宿舍。
    其余物资留在隨行的两辆黎明货车里，待承功回来再分发。
    王矿长带刘錚等人去安排住处。
    宿舍內，肖镇久久佇立，凝视著自己写给儿子的那幅大字：
    “山高人为峰”
    直到李小云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完毕看著发呆的丈夫，摇了摇肖镇:“老头儿，发什么呆？”
    “哦哦哦收拾好了？我在想肖家的千里驹已经长大了！”
    “可不是长大了嘛，承功这个傢伙臥室旁边床头柜里一整柜子笔跡秀丽的信，都没撤封，孩子心思重著呢，都不给我这当妈的分享小秘密了！”李小云有些失落的嘟囔著
    “好了我的李医生，孩子大了，他有他的考虑，我肖镇的儿子未必会打光棍？说出来你李医生都不信吧。
    就凭咱儿子那张迷死人的脸，怎么也得挑个最好的。
    他还年轻，正是奋斗的时候，恋爱婚事这些以后再说，怎么也等他24、5岁过后还没解决个人问题再说啊！”肖镇把李小云轻轻抱到怀里安慰
    “你可別不当一回事啊！这次我就听你的。”
    “我那次不是对的是不是。放心吧，就今天看到的情况，咱儿子真能干啊！其实他最喜欢的还是搞科研的，结果……”
    门突然打开了，“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我拉水管的时候有群眾跟我说有大干部来镇里了，没想到是您们二老！”承功还穿著那件脏不拉几的背心兴奋的喊到
    “我们也才到，爸爸马上要去航天城和你小叔一起忙了，走之前来看看你肖镇长今天晚上我可要好好尝一尝口外的羊肉菌汤烫过哦！”
    肖镇走过去拍了拍自己小儿子肩膀，李小云拉著自己儿子粗糙的手不舍的鬆开。
    “那肯定安排，爸爸妈妈我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带你们看看我和乡亲们种的蘑菇和其他菌类，晚上我借一下食堂的炊具给你们弄菌类羊肉汤锅！”
    承功兴奋的说道，他也没想到肖镇这么忙的人也来看他，还好他觉得他这两年还是干了一些事。
    要不然他爹他妈来这里探望他，还是两年前的样子的话，他觉得很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