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声的撤离与时代的轰鸣

    七月的华南暑气未消，宝安特区核心地標神龙中心88层的全景会议室里，却瀰漫著一种冷静而凝重的气氛。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鹏城天际线与远方的伶仃洋，但此刻室內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长桌尽头的肖镇身上。
    与会者皆是华夏资本市场的重量级人物：兴业资本董事长楚国民，目光锐利如鹰；復兴投资董事长赵理京（赵钢长子），气质儒雅中带著沉稳；中信、华银、华润、宝安投资等几家国资背景机构的主理人，神情严肃；港城创业金融集团董事长肖承栋（肖镇三子），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精明；澳城南山国际混合基金掌舵人肖承勛（肖镇五子），带著几分海外的开阔视野；扬子江国际投资董事长肖承浩（肖镇小侄子），年轻气盛但已显锋芒；国民投资董事长叶向东，则是一如既往的实干家气质。
    会议正式开始前，叶向东和肖承浩对视一眼，叶向东带著点哭笑不得的语气开了口：“各位，插播个小插曲。前两天，有位天山德龙的唐老板，派头十足，找到我和承浩，说要整合国內汽车零配件供应链，集体a股上市，打造『民族品牌航母』。”
    肖承浩嗤笑一声接话：“蓝图描绘得天乱坠，意思却明白得很——让我们两家出资源、出渠道、出信用背书，他来『整合』，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想借我们的势，做他的局，最后割韭菜套现。”
    楚国民闻言，浓眉一挑：“哦？这位唐老板，胃口不小啊。他那点底子，圈里谁不清楚？靠的是关係腾挪，玩的是空手道。”
    赵理京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带著寒意：“这种『整合』，往往伴隨著对优质国有资產的巧取豪夺。
    把好端端的厂子装进去，估值做高，套现走人，留下一地鸡毛。”
    “结果呢？”肖承栋饶有兴趣地问。
    肖承浩笑道：“结果？我们虚与委蛇应付了一下，转头就把情况按程序反映了。
    据说这位唐大佬和他那几个號称『五虎將』的左膀右臂，还没来得及『大展宏图』，第二天上班路上就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
    现在正忙著交代这些年怎么『空手道』和『乾坤大挪移』呢。”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低笑。这个小插曲，像是一道开胃菜，既缓解了凝重气氛，也再次提醒了在座各位：规则之內，可纵横捭闔；红线之外，绝不容触碰。
    笑声很快平息。肖镇敲了敲桌面，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分量：“好了，閒篇揭过。今天召集各位，核心议题只有一个：有序、彻底地撤离欧美主要资本市场，尤其是美洲股市。”
    此言一出，虽然不少人已有心理准备（毕竟肖镇此前已有暗示），但“彻底撤离”四个字，还是让在座几位大佬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和疑虑。那可是全球最大的资金池。
    华银的主理人谨慎开口：“肖主任，目前欧美经济数据虽有隱忧，但市场整体尚算平稳，尤其是科技股。
    如此大规模的全面撤离……是否过於激进？机会成本巨大啊。”
    肖镇微微頷首，理解对方的顾虑，但態度没有丝毫动摇：“你的顾虑，我明白。资本逐利，天经地义。但诸位，”他顿了顿，目光更加深邃，“有些钱，看著诱人，却是有命挣，未必有命。资本市场的狂风暴雨，有时並非源於经济本身。”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国际局势波譎云诡，暗流涌动。我们获取的综合信息和分析显示，美洲乃至欧洲市场，正积聚著远超常规经济周期的、难以预测的非理性风险。
    这种风险，不是技术性调整，而是可能引发系统性崩塌的『黑天鹅』。
    一旦发生，其衝击波將无差別覆盖所有参与者，届时再想抽身，代价將是毁灭性的。”
    復兴投资的赵理京若有所思：“肖主任的意思是……地缘政治风险？或是某种……无法预知的重大事件？”
    “可以这么理解。”肖镇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点透，“记住我们的根本原则：任何金融投资行为，必须以国家金融安全、国家核心利益和人民財富的保值增值为最高准则！
    为了追求短期暴利，將巨额国民財富暴露在不可控的、毁灭性风险之下，是极大的不负责任！”
    他环视眾人，语气斩钉截铁：“『落袋为安，持盈保泰』！现在撤离，我们带走的是实实在在的利润和本金。
    若等风暴真正降临，我们损失的將不只是金钱，更可能失去宝贵的战略主动权和市场信用！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楚国民眼神一凝，率先表態：“肖主任高瞻远瞩！我兴业资本坚决执行，立刻部署撤离计划。安全第一，利润次之！”
    肖承栋也立刻跟进：“港创金服在欧美的头寸，会以最快速度、最隱蔽的方式平仓撤回，確保资金安全回流。”
    肖承勛点头：“南山国际在海外的配置也会同步调整，重点转向亚洲新兴市场和离岸安全港。”
    肖承浩、叶向东以及几位国资主理人纷纷表態：“明白！”“坚决执行！”“立刻行动！”
    肖镇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很好。撤离要快，更要稳！务必做到『润物细无声』，避免引起市场恐慌性踩踏。
    具体操作细节，你们是专家，会后自行协调，务必在8月底前完成核心资產的清仓。记住，时间就是安全！”
    他最后补充道：“不过，全球匯市的波动，尤其是某些货幣可能出现的剧烈震盪，倒是可以积极关注，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运用我们的专业优势，为国家爭取一些合理的、战略性的收益。这个度，你们自己把握。”
    “是！”眾人齐声应诺，神情肃然。一场涉及天文数字资金、影响深远的战略大转移，就在这间俯瞰鹏城的会议室里，无声地拉开了序幕。
    时间悄然滑入九月。2001年9月11日，渝州。
    南山埡口，肖家老宅。今日的气氛与神龙中心的凝重截然不同，充满了难得的温馨与喧闹。
    肖镇迎来了他的六十六岁寿辰。依照传统，这是一个重要的“大寿”。
    肖镇难得的褪去了平日的严肃，穿著一身舒適的麻唐装，坐在庭院的老藤椅上，脸上带著舒心的笑容。
    陈雪茹和李小云两位忙前忙后，指挥著佣人准备丰盛的寿宴。
    肖家的八个孩子，除了远在海外或有紧急公务的，能回来的都回来了。老大肖承梁沉稳持重，大闺女肖橙夏英气勃勃，老三肖承栋精明干练，老五肖承勛瀟洒豁达，小儿子肖承功（刚从合浦赶回）更是意气风发，还有几个女儿女婿，带著孙辈们，满院子跑跳嬉闹，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老宅的青瓦屋顶。
    阳光透过老黄桷树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空气中瀰漫著家宴菜餚的香气和山间草木的清新。
    这一刻，戎马半生、肩负重任的肖镇，仿佛只是一个享受著天伦之乐、儿孙绕膝的普通老人。
    午宴格外丰盛，地道的渝州菜摆满了大圆桌。一家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肖承功绘声绘色地讲著合浦的趣事，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肖承勛则分享著海外见闻。肖镇听著，不时点头微笑，眼中是难得的放鬆与满足。
    饭后，眾人移步到宽敞的客厅茶敘。肖镇坐在主位，儿女孙辈们围坐四周，品著香茗，吃著水果点心，继续著轻鬆的家常。
    话题从孩子们的学业工作，聊到家长里短，气氛融洽而温暖。肖承功的小女儿，才三岁多，奶声奶气地给爷爷唱了首生日歌，更是让肖镇开怀大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就在这暖意融融、时光仿佛都慢下来的时刻，一阵略显急促的高跟鞋声打破了温馨。
    肖镇的机要秘书刘一菲，穿著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脸上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快步走了进来。
    她先向在座的长辈微微頷首致意，然后径直走到肖镇身边，俯下身，用只有肖镇能听到的极低声音快速匯报。
    肖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电的光芒，但旋即又恢復了深潭般的平静。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炸了？”
    刘一菲用力点头，语气带著难以置信的肯定：“是的，肖主任！千真万確！美洲那边……出大事了！您……您打开电视看看国际新闻频道就知道了！”
    肖镇心中瞭然，作为经歷过未来的灵魂，他当然知道“9·11”意味著什么。但他此刻不能表现出任何“先知”，只能表现出一个高层领导应有的震惊和凝重。
    他站起身，对家人道：“美洲那边出了点突发状况，我去看看新闻。”
    他走到客厅角落的大屏幕电视前，拿起遥控器，直接切换到了国际新闻频道。屏幕上，那標誌性的双子塔浓烟滚滚、烈焰冲天的画面，以及五角大楼被撞击的惨烈景象，如同恐怖的末世图景，瞬间衝击了客厅里所有人的视觉神经！
    “天啊！”
    “上帝！这……这是恐怖袭击吗？”
    “怎么会这样？！”
    惊呼声在肖家客厅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烈到极点的画面震惊得目瞪口呆。
    刚才的温馨喜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骇和沉重。
    肖镇静静地看著屏幕，脸色沉肃如水。他看到了世贸中心南塔在浓烟中轰然倒塌的慢镜头回放，看到了惊慌失措奔逃的人群，看到了消防员无畏的身影……歷史的巨轮，终究还是沿著它既定的残酷轨跡碾了过来。
    他沉默了几分钟，然后转身，对同样震惊不已的李成林（通过內部加密线路）以及其他几位核心领导快速交代了几句，核心意思就是立刻启动最高级別应急机制，密切跟踪事態，准备应对预案。接著，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在眾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肖镇登录了他的微博（weibo）帐號——这个由即时科技开发、已在国內外拥有巨大影响力、全球推广的社交媒体平台。他迅速更新了两条状態，分別针对国內和国际版：
    国內版（微博）： “惊悉美洲纽约、华盛顿等地遭遇前所未有的严重恐怖袭击事件，造成大量无辜平民伤亡和巨大財產损失。
    华夏人民对此深感震惊和悲痛！我们强烈谴责这一灭绝人性的恐怖主义行径！
    在此谨向遇难者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向受伤者和遇难者家属表示诚挚的慰问。
    恐怖主义是全人类的公敌，国际社会应携手应对。”
    国际版（wechat/weibo）： “shocked and deeply saddened by the unprecedented terrorist attacks in new york city and washington d.c. in amunity must stand together.”
    文字简洁有力，立场鲜明，既表达了人道主义的关怀，也清晰表明了反对恐怖主义的坚定態度。
    这则迅速发出的消息，在稍后华夏官方正式表態前，第一时间传递了来自华夏高层个人的声音，在国內外都引起了巨大反响。
    做完这一切，肖镇看向家人，眼中带著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情况紧急，我必须立刻回京。” 他转向刘一菲：“安排飞机，马上走。”
    陈雪茹和李小云眼中满是担忧，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小心。”“注意安全。”
    肖承功等子女立刻起身：“爸，我们送您。”
    “不用，你们在家。”肖镇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他快速回房换了身正式的深色夹克，然后在家人的目送下，大步走出老宅。庭院外，直升机已轰鸣著待命。
    肖镇登上直升机，透过舷窗最后看了一眼沐浴在午后阳光中却已笼罩上一层阴霾的南山埡口老宅，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深邃。
    直升机拔地而起，向著江北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几乎在肖镇起飞的同时，华夏中枢最高层领导致电美洲大统领的慰问电文已正式发出。
    电文措辞庄重，强烈谴责恐怖袭击，对遇难者表示深切哀悼，並明確表示：“华夏坚决支持美洲人民打击恐怖主义的决心和意志。
    恐怖主义是对世界和平与安全的严重威胁，国际社会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应对。”
    紧接著，华夏外交部发言人也在例行的紧急记者会上，以极其严肃和坚定的姿態，重申了国家的立场：“……华夏政府和人民对此次袭击事件深感震惊並予以强烈谴责。我们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
    华夏愿与国际社会一道，加强合作，共同打击恐怖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
    京郊某军用机场，肖镇的专机平稳降落。早已等候的车队立刻將他接走，直奔中枢核心区域。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但肖镇的心神，已完全投入到这场即將深刻改变世界格局的巨大风暴之中。
    他知道，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更加复杂、充满挑战也蕴含机遇的时代，已经轰鸣著拉开了序幕。
    而他和他所代表的华夏，必须在这场剧变中，走稳自己的路，守护好这片歷经沧桑却始终坚韧的土地和人民。
    当肖镇处理完公务坐著杨家栋开的京ag35911回到南锣鼓巷95號家里，路过95號大门口才发现四合院大门白装素裹，这是哪家四合院邻居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