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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开府置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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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开府置军
    “陛下千秋万岁!”
    太极殿內响起百官山呼声,一连三遍,近千人齐声高呼,震耳欲聋之声仿若能掀翻大殿穹顶。
    高坐御位的坚头戴通天冠,身穿絳纱袍,陛阶下侍立大內官赵整,殿中將军张旬、邓迈率领十六名殿中卫土分列两侧。
    他们既是大朝会上的传声筒,也是御前近身侍卫。
    虎责军成卫宫禁时,这一职责主要由虎左右陛长承担。
    此前太子下詔,取消虎賁军番號,虎賁中郎將一职打回原形,成了散秩戎號。
    大朝会值守御前的职责,重新交还殿中將军。
    “眾卿请起~”
    十六名殿中卫士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开,拖长的尾音更显威严。
    太极殿作为宫城前朝主殿,可容纳近两千人同时参加大朝会。
    这座自两汉起便遗留下的宏伟大殿,歷经无数次扩建、翻修,仍在忠实地承担著展示王朝气象的重责。
    陛台正对著大殿中央,两千石以上文武班列才能站在此间。
    越往大殿东西两侧延伸,官品秩禄也越低。
    梁广站在殿中央,武臣班列居前位置。
    站在他身前的,只有太尉、阳平公符融,新任都督中外诸军事、中军大將军、中山公符选,护军將军杨腾、征虏將军师奴四人。
    当然,如果竇冲、毛盛、方三人回来,位次也排在他前面。
    在眾多杂號將军里,按照大秦惯例,辅国將军仅次於征虏將军,位次在龙骤、冠军之上,官品第四,秩禄两千石,
    带此戎號武职者,出任方伯时,太守算是低配,刺史、州长史算是標配,都督州军事算是高配。
    受命征討时,通常加八安、四平一类的四品重號將军职衔,宗室领兵可加四征、四中一类的三品衔。
    为酬郑县大捷之功,天王下詔擢授他为辅国將军。
    此詔一出,再度让他成为朝野热议对象。
    未满弱冠的四品將军,除近亲宗室,国朝无此先例。
    他作为陛下侄女婿、立过救驾大功的宠信近臣、阳平公爱婿,若无郑县大捷之功,也不可能突然擢授此职。
    有诸多功劳背书,他这位身居高位的小卿家,在朝野的讚誉声盖过於非议声。
    他站在一眾公卿重臣前列,高大挺拔身姿尤为显眼,年轻冷峻之相貌令人瞩目。
    梁广对此已有些免疫,握著笏板垂手而立,偶尔抬起眼皮向御位望去。
    天王愈发老態、瘦削,仿如甲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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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长期服用药散的缘故,让他的双眼略微鼓凸,眼神转动时更添几分凌厉威严。
    皮肤呈现青灰色,下頜一短须,像秋天田硬边参差不齐的枯黄野草。
    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南征归来以后,第一次公开大朝会。
    也是时隔两月,天王陛下第一次公开露面。
    气色算不上好,却也让公卿百官吃了颗定心丸。
    今日之后,长安朝野很快就会知晓,天王病情大有好转,已经能主持大朝会,召见臣僚议事。
    浮动的人心,也会因天王露面而有所安定。
    今日大朝会,象徵意义大过实际。
    第一件事,就是对太子监国以来的成绩予以表扬肯定,指出一些无关痛痒的不足之处,加以勉励。
    第二件事,根据绣衣使、御史中丞苏膺、京兆尹韦钟奏报,对一些犯事不法、有投敌资敌嫌疑的文武臣僚予以严惩。
    第三件事,公布巨鹿公符睿、河间公符琳为国殉难详情。
    南康郡公符登,因护卫不周罪名受到严惩,贬为狄道长。
    此前下狱候审的辅国將军、安国乡侯梁广有功无过,不予追究。
    当著公卿百官之面,梁广走到殿中叩首,接受天王亲口赞功。
    至於符琳之死,没有追究任何人,归结於遭遇叛军袭击,下詔安抚前线眾將。
    第四件事,拜中山公选为中军大將军,为新任都督中外诸军事。
    十四岁的天王幼子,以少年之身成为大秦新一任中外军事统师。
    百官心知肚明,选这位中外大都督、大將军,暂时只是摆设,权柄仍旧掌握在陛下、太子手中。
    任命符选,只是因为眼下的大秦,需要一位名义上的最高军事统帅。
    天王陛下宣布亲征霸城,率领太子、符选一眾公卿大將征討偽燕叛逆,留符融坐镇长安,统辖后方。
    后面的议事流於形式,临近响午时结束。
    十几位公卿重臣,隨之转移到西堂,就平叛战事继续廷议。
    大朝会目的在於安抚人心,真正的决策还得由廷议决定。
    天王、太子和十几位公卿重臣,才是决定大秦兴衰存亡的真正关键。
    西堂內,大內官赵整安排小黄门送来些粟粥,臣僚们人手一碗,简单用些充飢。
    梁广一口气喝完,这是今年新粟熬成的粥食,因为提前收割,粟谷还未完全饱满成熟,有股淡淡涩味。
    陛下重掌国事,赵整也跟著振奋起来,脸上多了些笑容,还低声和梁广说笑两句。
    君臣用完粥食,歇息片刻,荷坚一指大司农柳泽:“柳卿先说说,今年关中收成如何,能支用到几时?”
    跪坐在权翼、荷融身后的柳泽微微起身,简明扼要地向臣僚们介绍今年收成情况。
    梁广著重记住要点,太仓储粮,以当前战事消耗速度,只够支撑到腊月之前。
    假如战事无法在两三个月內结束,长安內外將面临大面积缺粮、飢饿困境。
    臣僚们面色凝重起来,以当下局势,朝廷根本承受不起大规模饥荒爆发。
    “诸卿,社稷已至存亡之际,还望诸卿齐心合力,与朕共渡时艰!”符坚环视臣僚。
    “臣誓死与社稷共存亡!”臣僚们齐声山呼。
    “时间紧迫,朕也就乾纲独断,先行作出布置,之后诸卿再查缺补漏!”
    臣僚们肃穆聆听,符坚当即道:“永平侯,朕再给你调拨一万兵,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驪山、灞上两处大营不可失!
    若失,提头来见!”
    符师奴大声道:“臣遵命!若失大营,臣自裁谢罪!”
    符坚满意点头,夸讚了几句。
    梁广跪坐在靠后位置,抬起眼皮了眼符师奴。
    这贼廝倒也不是全然一无是处。
    听说他亲冒矢石,率军在驪山东麓与叛军激战,连场血战逼退叛军,力保驪山大营不失。
    自王师退守新丰,丟失霸城以来,符师奴所部成了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
    太子符宏重用他,总算是挽回了几分顏面。
    “梁广!”符坚目光越过一眾臣僚。
    “臣在!”梁广直起身子,微微前倾。
    “朕特赐你开府,自行建牙辟置僚属,统兵两万给朕夺回霸城!
    长安诸军任由你抽调,八月之前,若朕之乘舆入不了霸城,依军法严惩!”
    “臣遵命!不克霸城,臣以死谢罪!”
    梁广浑身一凛,咬牙发了狠。
    陛下权限给的如此之高,若不能夺回霸城,他也没脸领受重任。
    “阳平公坐镇长安,亲督粮草!
    权令君总辖尚书省事,其余诸卿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山呼后,梁广抬眼看向太子宏,见其神色平静,不由暗暗惊疑。
    符宏当真要隨陛下亲征?反倒留融、权翼坐镇长安?
    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储君,难不成要学巨鹿公睿,也想过过战场斯杀的癮?
    身处这世道,即便太子也不可能一点拳脚弓马不会,一点营伍常识不懂。
    可比起常年镇守州郡的符熙、符睿,和一身神力的符琳,符宏只能算是文弱之士。
    况且以他国储之重,留在长安也无人会说什么。
    他却偏偏选择跟隨天王亲征?
    不知道这傢伙想玩真的,还是做做样子...:
    正午后,廷议结束,大秦朝堂围绕今日之决策,將会全速运转起来。
    几名宦官为符融送来抬舆。
    梁广本想上前扶,荷融甩脱他的手,冷沉脸色一言不发,在几名宦官换扶下坐上抬舆而去。
    梁广无奈看著,老丈人还在生他的气。
    “梁辅国可是对阳平公说了劝进之言?”
    权翼站在他身旁,捻须低声道。
    “权公也说过?”梁广看著他。
    权翼轻嘆:“君侯之忠义令人感佩,可这份忠义,对於中兴大秦而言毫无作用~”
    梁广默然。
    自刘渊父子以来,北中国轮番登场的少数族政权,宗室爭斗夺权、相互攻伐屠本就是常態。
    慕容氏更是把內斗演绎得淋漓尽致。
    符融身为天王一母同胞的手足血亲,不论身份、地位、人望、能力,都有资格承袭大统。
    就算他真的狠下心夺权,三辅百姓、诸氏宗族接受起来也相对容易。
    至於说双腿残废,的確有损君王形象。
    可符融的伤残是在南征时落下,以他的功绩,完全可以遮掩掉这些瑕疵。
    当年独眼鬼王生,即位之前也是和黄眉齐名的宗室猛將。
    姚之兄姚襄,当年没少被符生攀著屁股打。
    若不是这傢伙心性太过残暴,试图以屠杀灭族的方式整合君权,惹得天怒人怨、人心尽失,天王坚根本没有机会掀翻他。
    身体残疾对於符融掌权而言,根本算不上问题。
    可他偏偏坚守忠义,高洁得犹如泥石流里开出的白莲。
    对他的选择,梁广情感上表示讚美,理智上予以否认。
    权翼冷不丁道:“梁辅国劝进君侯,仅仅只是为了留在长安?”
    梁广一愣,千笑两声:“君侯若执掌大权,我自然不用再为出镇州郡而发愁,”
    权翼授须,深邃目光看向西堂外,语气幽幽:“君侯年过四十,双腿有疾,
    身子骨也算不上康健。
    即便有机会进位,谁也不知能支撑社稷多久.::
    君侯二子,长子就留在鄴城,次子冲为太子属官,二人才能比之太子也远远不如....”
    权翼看著他,“梁辅国劝进君侯,欲图留在长安,为的不是现在,而是將来!”
    权翼两道平静却隱露锋芒的目光,好似能把他心中所谋看得清清楚楚。
    要时间,梁广浑身汗毛倒竖,心中警铃大作!
    “权公此话何意?”
    梁广一脸困惑不解,“眼下局势,天王隨时有可能再度病倒,除了君侯,还有谁能支撑大秦社稷?”
    权翼授授须,目光平和地看著他。
    梁广也不说话,四目相对。
    沉默片刻后,权翼轻嘆一声:“君侯非刘聪、石虎之流,还是不要让他难做了!
    去平阳吧,以你的能力,扎下根来不难!
    若天数有变,你会有机会回来的!”
    权公...:”梁广心里一突,张嘴想说什么。
    权翼却不打算再言,抬脚而去,一段轻飘飘话语落入他耳中:
    “对诸氏宗族、三辅百姓而言,天王之后,符氏並非唯一之主....
    梁广目瞳紧缩,望著权翼走下西堂台阶的身影愜愜仁立。
    权翼说这话,似乎也把自己包含在內.::::
    这位国朝老臣想要的,是一个免於战火,相对安寧太平的关中,不使二十余年治政心血白费。
    从这点看,权翼和他的目標完全一致.....
    “梁辅国!”
    过了会,赵整小跑赶来,“先別忙出宫,陛下还要见你,快隨我来!”
    “有劳大內官!”
    梁广拱手,收拢思绪隨赵整而去。
    太极殿西堂后廊下,坚在两名宦官扶下缓步行走。
    见梁广来到,符坚招招手:“你来扶朕,其余人退下~”
    赵整刚要上前,符坚道:“你也退下,带人把慕容氏送往慈圣庵居住!”
    梁广心里微一咯瞪。
    赵整应了声,刚要走,符坚又叫住,“念其侍奉多年,留人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赵整走后,梁广小心扶符坚一只胳膊,陪著他沿廊道缓慢走动。
    符坚所戴通天冠已卸下,絳纱袍也换成了稍稍厚实的绸袍。
    他袖衫里的手臂细了一圈,全然不似去年南征时,纵马持刀挥砍那般有力。
    梁广低声道:“陛下,慕容夫人对长门亭三部鲜卑有一定影响力,鲜卑人对她这位慕容氏长公主还算比较敬重。
    臣以为,还需善待慕容夫人才是....:
    符坚道:“朕此次亲征,会把慕容带上。
    朕要当著慕容泓、慕容冲还有大大小小白虏之面,砍了慕容脑袋!
    朕要让鲜卑叛逆们知道,朕能灭他们一次,就能灭第二次!
    慕容氏,不过是我大秦的亡国叛臣而已!『
    荷坚咳嗽著,凹陷面颊浮现病態嫣红。
    “送慕容氏去往庵庙居住,就是为保她性命。
    留在宫里,等朕驾崩,太子会逼著她殉葬.....
    符坚嘆息著,终究顾念些许往昔情分。
    “陛下圣体定能康健!”
    梁广心不在焉地隨口应道。
    慕容娥英去了庵庙,脱离刘苓视线,反倒不方便他想法子照顾。
    慈圣庵住了不少前朝年老色衰的嬪妾帝妃,算是一处皇家寺院,香火鼎盛,
    要想往里边安插可靠人手,还需要时间来运作。
    符坚可不知道,身边小卿家心思早已飞到了他的宠妃身上。
    曾经只对他一个人千娇百媚的大燕公主,如今满身心都给了別人.:..
    “朕时日无多,你小子岂会看不出来?
    阿諂言少说,朕要的是扫灭叛逆,儘快还关中太平!
    一旦战事拖延到明年,长安、三辅都会陷入缺粮困境,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符坚道。
    “陛下放心,臣一定儘快夺回霸城!”
    符坚笑笑,停下脚步,扶著栏杆眺望未央宫旧址方向,几座残存的大殿房顶隱约可见。
    “巨鹿公阵亡,朕知道和你无关,和符登也无多少干係。
    知子莫若父,朕的儿子是什么性情,朕再清楚不过。
    他不听人劝,误己误国~唉~”
    浓浓哀伤从坚眼中涌现,几缕白髮飘散鬢边。
    梁广默然,没有说话。
    “可他终究是太子,朕歿之后,他便是大秦国君。
    他做出的决定,无论对错,朕都要予以维护。”
    符坚长嘆,“符登去了陇西狄道,只能委屈他一段时日。
    你在廷尉狱关押一月,朕也只能以审查无罪为由,许你出狱復职。”
    梁广拱手:“陛下维护之情,臣唯死以报!”
    “帝王也无法做到事事顺由己心,诸多无奈,有时只有朕自己才能体会~”
    符坚慨然嘆息。
    梁广抬眼看著他,今日之符坚,全无天王陛下的意气风发,更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对后辈慨嘆晚年。
    “朕听说,长门亭鲜卑势力壮大不少,你可还有把握牢牢控驭?”
    “臣在郑县放归三部时对他们说过,胆敢附逆背盟,臣亲自提兵剿灭之!
    臣杀可足浑霸分其部眾,如果三部不听话,臣就扶持其他人来做部族酋帅!
    符坚微露笑容,“既然你已有决断,朕便不再多问。”
    顿了顿,他又轻声道:“阳平公表你为平阳太守,朕已经准了。
    战事结束,朕把鲜卑部眾赐予你,你带著他们迁徙到平阳定居,好好为大秦戌守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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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广毫无迟疑,下拜道:“臣叩谢陛下!”
    起身后,符坚轻轻在他手背拍了拍,“莫要记恨太子,他也有苦衷。
    朕当年身边有王景略、阳平公、权翼、薛瓚、梁平老父子、邓羌、毛当、张蚝.::::
    有智者可谋天下,有勇者可当千军。
    可他身边又有多少可用之才?
    可偏偏今日之大秦,局面比云龙门时还要凶险..::
    “臣不敢!”梁广一脸正色,“臣对陛下尽忠,不敢有负陛下恩义!”
    符坚看著他,目光略显复杂。
    这番话让他欣慰,也让他感到莫名不安。
    梁广只字不提太子,让他不敢確信,梁广的忠诚是否会延续到太子身上。
    甚至让他进一步想到,把几万落鲜卑部民交给他带去河东、平阳,对大秦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追问下去。
    除了梁广,无人能掌控长门亭鲜卑。
    除了梁广,他也不知该用谁去和慕容叛逆决一死战。
    荷坚沉默片刻,笑道:“朕还未恭贺你和盈儿成婚,想要什么,儘管港口!
    夕梁广笑道:“太子、皇后赐披不少贺仪,臣已是愧领,怎敢再贪求无度?”
    符坚想了想,“朕记得你尚未取表字,便赐你个表字,作为新婚贺仪..::
    “臣多谢陛披!”
    符坚了几步,“朕与卿相救在西苑狩场猎虎之时,便取字『虎卿』,如何?”
    “谢陛披赐字!”梁广三亨首。
    “呵呵,虎卿再陪朕走走,而后便放你回府,免得盈儿思念夫君心切~”
    梁广换著他,沿太极殿丈廊缓步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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