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身体的颤抖比想象中来得更猛烈，像是从骨髓深处蔓延出的战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指尖毫无章法地收紧又松开，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胸腔里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紊乱。
    眼前的世界开始倾斜，办公室的灯光在视线中扭曲、晃动，想抓住什么却连手指都快要失去力气：“哈……”
    叶月喘着粗气，喉咙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膝盖发软手机从指尖滑落，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屏幕朝上落在地面上。砰——  整个世界随之翻转，身体失去支撑，重重地倒了下去。
    ——楼下的森野看了一眼时间，眉头微皱。按照叶月平时的节奏，这个时候应该下来了，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操，不对劲！！！
    森野没有再等转身上楼。
    推开办公室的门，原本应是井然有序的空间，却映入一片狼藉的画面。
    叶月倒在地上，侧着身，手还残留着微微的颤抖，汗水浸湿了鬓发。手机静静躺在身旁，屏幕微微亮着，显示着最后一条未发送出去的消息。
    森野的脸色沉着快步上前扶住叶月的肩膀，语气里难得带着急切：“叶少爷！”
    叶月还喘着粗气，脸上毫无血色，唇瓣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冷汗湿漉漉地贴着皮肤，额前的发丝凌乱地垂落，衬得那双失焦的眼睛愈发无神。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甚至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胸口的起伏紊乱不稳，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与压抑。
    森野不安地眉头皱紧，着急喊着：“叶少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叶月的眼皮颤了颤，似乎听到了，可意识却仍然游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森野没有丝毫犹豫弯腰将叶月从地上抱起，大步往外走。怀里的人轻得不像话，呼吸紊乱，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电梯门打开，怀里的叶月头轻轻靠在胸口，额前的冷汗浸湿了衬衫的布料。森野低头看了一眼，嗓音放轻了些：“叶少爷，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车子疾驰在夜色下，红绿灯的光影不断从窗外掠过，映在叶月苍白的侧脸上。森野握紧方向盘，眼神冷静按下蓝牙耳机简短地吩咐：“让医院准备好急诊，五分钟后到。”森野一脚踩下油门，车速毫不减缓，直奔医院而去。
    入夜空气微凉，救护人员早已等候在门口。车子刚一停稳，森野便迅速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果断地将叶月抱出。怀里的人轻得像是一阵风，体温微微偏凉，唇色淡得几乎透明。
    医生快步迎上来，目光落在叶月身上，快速检查着他的状态。
    “突发性虚脱，呼吸急促，身体异常颤抖。”森野冷硬，脚步不停，直接朝急诊室内走去。
    叶月本就意识模糊，被急诊灯光一照，更是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避开。无力地抓住森野的袖口，像是抓住某种唯一的支撑，呢喃了一声，带着一点不安。
    医生示意将放到病床上，森野弯下腰，将人轻轻放下，目光落在叶月脸上，见他睫毛微颤，眉心依旧紧蹙。
    “准备静脉补液，检查血压和血氧。”医生一边吩咐护士。
    森野沉默地看着护士熟练地为叶月扎针、输液。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叶月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些，脸色仍然苍白，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毫无血色。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森野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的名字——诗雅。
    诗雅喘着气，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的。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叶月，心口一紧放轻了些：“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进医院了？”
    森野平淡地说着：“过度换气综合症伴随自主神经紊乱，医生已经处理过了，现在输着液，睡下了。”
    诗雅抿了抿唇，视线落在叶月脸上，眉心微微皱着，睫毛轻颤，像是在做梦。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情绪，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拂开叶月额前的碎发，轻声哄着：“别怕……”
    森野看着这一幕，神色未变，只是目光微微沉了些。
    叶月的手机屏幕上是许焱的名字。森野瞥了一眼叶月，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男人的冷静让人害怕：“怎么回事？”
    森野沉声：“叶少爷突然晕倒了已经在医院输液，情况稳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极轻的冷笑，带着点隐忍的怒意：“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森野看着病床上的叶月：“是我的失误。”
    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像是暴风雨前的沉寂。
    森野站在病房门口，静静等待着，直到电话那头的男人不疾不徐开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他离开。”
    诗雅揉了揉眉心，看着病床上的叶月透着几分无奈：“还没醒，医生说是过度换气和疲劳，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会更严重。”阿泽听完皱眉问：“之前有这种情况吗？”
    诗雅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叶月削瘦的脸上：“没试过像这样的严重……昨晚跟他通电话时候状态确实不太对劲。”
    森野看着诗雅眼底的疲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走向床边：“诗雅小姐，您已经陪了一天了，您回去休息吧！叶少爷醒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诗雅摇了摇头，眼眶泛红，满是自责：“不，我还好……阿月醒来看不到熟悉的人会不安的。”
    说着，轻轻伸手拨开叶月额前的碎发，看着他瘦得愈发清晰的轮廓，心里一阵钝痛：“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阿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怪自己。”
    森野站在一旁，沉默了几秒，最终也没有再劝，转身走到病房另一侧，替叶月调整了输液管的高度，确认药液流速平稳。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声响，叶月平缓的呼吸声。
    许焱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捻着一支尚未点燃的烟，眼神冷沉得仿佛能冻结整片夜色。东京的夜景在他脚下铺展开来，霓虹灯光闪烁，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翻腾的阴郁。
    走的时候叶月还好好的还在撒娇，带着那点软乎乎的语气给他打电话，说着自己上班了，让他忙完后早点休息。可现在呢？
    想到森野低沉的汇报：“叶少爷突然晕倒了，过度换气综合症伴随自主神经紊乱”
    指尖收紧，烟在指腹间被捏得有些变形。强迫自己冷静，可胸腔里翻滚的情绪依旧叫嚣着让他立刻回去。
    片刻后，拨通电话嗓音沉冷得不带一丝商量：“行程压缩，该取消的取消，订最快的航班。”
    挂断电话后，强势的目光一偏看向一旁的斯羽：“你替我，对方要是质疑，就直接终止合作。”
    斯羽端起酒杯，眉头微挑倒是比他悠闲许多：“案子可以压下去，但公司内部那群人可没那么好摆平，这边才刚刚起步。”
    话音刚落，斯羽随手倒了一杯酒推到许焱面前，轻描淡写地补充：“最快的航班，也得明晚。”
    许焱瞳色微暗，盯着杯中的液体几秒，指尖收紧，薄唇抿成一条冷直的线。“明晚？”带着隐忍的戾气。
    “最快的。”斯羽抬眸：“除非你包机。”
    许焱眯了眯眼，指尖收紧，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酒一饮而尽拿起手机，翻开航班信息冷声：“不管怎么样，明晚之前要到。”
    斯羽见许焱这副架势，挑了挑眉，轻笑：“你啊……真是没救了。”
    许焱没有理会，起身抓起外套：“航班确认了告诉我。”说完，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斯羽摇了摇头，看着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看来，东京这摊子……得有人收拾了。”
    医院的独立病房
    叶月缓缓睁开眼，试图适应这份昏暗的光线。
    病房里很安静，诗雅和阿泽已经离开，氧气瓶运作时微弱的气流，那声音规律地回响着，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想要起身，手指微微收紧，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身体沉重得像是被束缚在床上，皱了皱眉挣扎着想要抬手，徒劳地在床单上颤抖了一下。
    窗外夜色浓郁，远方的霓虹灯影若隐若现，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与他的世界完全割裂开。
    病床旁的森野在他睫毛颤动便察觉到了动静，原本安静坐着的身影连忙起身，俯身靠近，迅速按下了呼叫铃冷静而干脆：“病人醒了。”
    叶月的目光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努力张了张嘴被氧气罩挡住，模糊的字句淹没在低浅的喘息里。
    森野伸手取下他的氧气罩，低声问：“怎么了？”叶月喉间滚了滚，沙哑微弱：“洗手间……”
    森野没有丝毫迟疑弯腰将叶月打横抱起。进了洗手间，确认叶月能站稳后才慢慢松手：“好了，叫我。”
    叶月轻轻点头，靠着墙缓缓地喘了口气，睫毛颤了颤。
    森野站在门口，看着他几秒，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出，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洗手间里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森野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渐渐平稳，这才抬手敲了敲门：“叶少爷？”
    里面的人没有立即回应，过了几秒才传来叶月微弱的声音：“好了……”
    森野推开门走进去，见叶月已经靠在洗手台边，双手微微撑着台面，脸色依旧苍白，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眼神因刚醒不久仍带着点迷茫与疲惫。
    腿还有些发软连站直都需要几分努力。森野直接上前，毫不犹豫地弯腰将叶月再次抱起。叶月没有挣扎，或许是没力气或许是心里默认了森野的安排。
    森野稳稳地抱着他走到病床前轻轻放下。叶月指尖下意识地揪了揪被角，眼皮沉重地垂了垂：“谢谢……”
    森野替他拉好被子，叶月靠在枕头上，脸色仍有些苍白，呼吸缓慢却平稳了许多。
    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见叶月已经醒来，径直走到床边，拿起听诊器开始例行检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一边检查，一边低声询问。
    叶月嗓子还有些干嘶哑：“还好……”
    医生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确认一切平稳后，将听诊器收回，神色平和地叮嘱：“你的身体还比较虚弱，最近要注意多休息，按时吃药，饮食也要规律一些，避免情绪波动过大。”
    叶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转向森野：“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森野微微颔首：“明白。”
    医生简单记录了叶月的情况后，和护士一同离开了病房。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医疗仪器运转时轻微的滴答声。
    叶月皱眉不安地问：“我怎么了？”森野将温水递到叶月唇边，接过水杯喝了大半，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这才缓缓开口：“叶少爷，您昨天晕倒了。”
    叶月微微蹙眉：“怎么会……”只记得自己在办公室时突然一阵头晕，随后便是彻底的失去控制。指尖轻轻摩挲着水杯的边缘，心绪有些乱，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气。
    森野垂眸：“叶少爷，以前也会这样晕倒吗？”
    叶月盯着杯中浮动的水波，眼神有些散漫，过了几秒，才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能吧……”
    空气沉默了片刻，病房里只有心率监护仪滴滴作响的声音，显得格外安静。森野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没有再多问，只是顺手将床头的被子往上拢了拢：“叶少爷，饿吗？”
    叶月低垂着眼，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森野见状，微微颔首，声音不疾不徐：“您先休息，我去安排。”
    森野微微颔首，起身离开病房。叶月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垂下眼睫落在床头柜上那瓶熟悉的香水，微微晃了晃。
    不知过了多久，森野端着温热的粥走进来，将小桌摆好把粥放下：“叶少爷，喝点吧。”
    叶月眨了眨眼，缓慢地伸手去接，森野见状，直接扶住他的手腕，将粥递到了他手里：“小心烫。”
    瓷勺轻轻碰触碗壁，叶月舀起一勺放入口中，温热的米香缓缓化开，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胃里，像是驱散了一点身体的虚寒。
    叶月轻轻放下勺子，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碗沿低哑：“还有吗？”从昏倒前吃了早上的那点食物雅雅给的咖啡外，就只喝了水和这碗粥。
    森野直接拿出手机命令：“把食物送上来。”挂断后，走到床边，空碗放到一旁给叶月递了张纸巾：“再等等，很快就好。”
    森野动作微顿，目光落在叶月身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叶少爷，梦只是梦，现实由你自己决定。”
    叶月轻轻眨了眨眼，指尖揉捏着纸巾，似乎在消化森野的话。窗外的夜色深邃静谧，病房内的灯光柔和，映在他微微苍白的侧脸上，透着一丝未褪去的疲惫。
    “可是……”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有些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是……提醒。”
    不多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餐车被推了进来，热腾腾的饭菜散发出暖意，将这夜晚的寂静稍稍驱散。
    叶月略带几分倦意：“我想下床。”森野从床上抱起稳稳落在病房的餐桌旁，确保坐舒服才松开手。
    靠着椅背缓了缓看着餐桌上的饭菜，温热的香气扑鼻，指尖触碰瓷碗的边缘拿起勺子：“谢谢。”
    森野站在一旁，看着叶月不紧不慢地舀起送入口中，才稍稍退后半步：“叶少爷慢用。”
    叶月看着面前的巧克力蛋糕，眼神一闪而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甜腻的味道几乎让他忍不住想要先吃上一口，不远处及时响起：“叶少爷，先把正餐吃完。”
    森野站在一旁观察，吃得有些慢，汤勺不时停在嘴边吃完最后一口米饭，才把巧克力蛋糕移到面前：“可以了，叶少爷！请慢慢享用。”
    叶月拿起蛋糕不禁露出了微笑。森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叶月身上，心中悄悄浮起一抹复杂的情感。
    那种单纯的微笑不带任何防备与掩饰显得格外真实。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个微笑依然能够触动人心。森野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明的情绪，似乎理解了许焱为何执着于把叶月留在自己身边，那种没有防备、没有心机的纯粹，恰恰是每个人都渴望的东西。
    叶月看着森野站在那里不动有些疑惑：“森野，怎么了？”森野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没什么，叶少爷的微笑很治愈。”叶月不禁愣了愣嘴角扬起半开玩笑：“因为受伤太多了，所以知道疗愈吧”
    叶月把剩下的蛋糕推了森野跟前：“吃不完，别浪费啊”
    森野看着他，眼神微微一动。语气听起来像是玩笑，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默默接过蛋糕：“谢谢叶少爷。”
    叶月撑着下巴，眼神带着点困意，嘴角的笑意却未曾收敛：“是我要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森野切下一小块蛋糕，尝了一口：“还好，叶少爷并不难照顾。”
    叶月盯着盘子的蛋糕催促：“要快点吃掉，不然化了不好吃。”森野默默地加快了动作，把剩下的蛋糕一口一口吃完。
    难得见到森野这样乖乖吃东西，觉得有些新奇。：“森野，其实你挺适合照顾人的。”森野擦了擦指尖，听到这句话时微微顿了顿抬眼看向叶月：“您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叶月轻轻眨了眨眼，似乎觉得他这反应有些有趣，笑着问：“是吗？那许焱是怎么评价你的？”森野平静地收拾着桌面：“少爷说我话太少。”
    叶月闻言轻笑出声，眉眼弯弯：“话少得像座山。”森野没有反驳，沉默地把东西收拾好，见叶月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便顺手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叶少爷，嘴角。”
    叶月接过纸巾擦了擦，四处张望寻找着自己的手机问：“森野，我的手机呢”森野听到叶月的询问，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口袋拿出。
    叶月接过解锁屏幕，看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指尖顿了顿。大多是诗雅和阿泽的，还有几条是许焱的。
    视线停留在许焱的名字上，心跳莫名慢了一拍。指尖犹豫着在屏幕上轻轻滑过，最终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森野站在一旁轻声提醒：“叶少爷，许总已经知道您的情况了。”
    叶月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低垂着眼睫有些飘忽：“……他应该很生气吧。”
    森野没有直接回答低声提醒：“叶少爷，半小时后该吃药了。”  叶月皱了皱眉：“不吃行不行？”森野轻声安抚：“医生交代了，按时服药。”
    叶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叹了口气。想要自己起来走回床边，却刚起来就倒下，森野眼疾手快地扶住叶月的肩膀：“叶少爷，别逞强。”
    叶月抬手揉了揉额角，有些不服：“我只是站起来而已。”森野淡声：“您的身体可不这么认为。”
    叶月闷声：“那你扶我。”
    森野弯腰伸手小心地扶住叶月的手臂，稳稳地托住他的腰侧，缓缓将人扶起。
    叶月靠着他的力量站稳，微微抬头看了森野一眼抱怨：“……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森野侧眸叮嘱：“可您现在脆弱得像玻璃。”
    短短几步路走得极为吃力，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带着虚浮的无力感。
    总算是碰到床沿，他缓缓坐下，微微喘了口气，随即顺势躺下。柔软的被褥包裹住身体，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指尖轻轻蜷缩着，像是在努力适应疲惫后的放松。
    森野见状，顺手将被子拉高些，盖住叶月微微发冷的手臂：“叶少爷，先休息会等下吃药。”
    叶月已经累得不想说话轻轻点了点头，脸颊半埋在枕头里，呼吸浅浅的，像是随时都会再次睡过去。森野看着这副疲惫的模样，沉默了片刻，转身坐到一旁，静静地守着。
    日本
    许焱和斯羽几乎进入了高压状态，连续的会议和方案的推进一个都没落下。考量过后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森野的消息不断传来，叶月从昏迷到醒来的状态一一汇报，许焱每次看到消息，手中的动作都会微微顿住几秒，眼神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
    斯羽签字过后递过文件，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时候走？”许焱看着屏幕上最新的一条消息：叶少爷，今晚睡得很安稳。许焱垂眸：“航班安排好了？”斯羽轻声：“俊逸联系了私人飞机，随时可以起飞。”
    言时手里还拿着几份整理好的文件进来汇报：“老板，这边就剩下业务对接，明天上午全部处理完。”许焱闻言微微颔首，顿了顿才开口：“提前结束，今晚出发。”许焱眼神冷然紧紧锁定言时：“叶月最近的工作量很重？”
    言时迅速翻开手机查看着叶月的工作安排：“手上就两个案子，其中一个早就结束了。”许焱依旧没有移开视线，沉默了几秒，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仔细思量什么，眼中暗藏的情绪愈发浓重。斯羽在旁边打破了气氛：“或许和之前一样，是意外？”
    许焱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直击斯羽。斯羽耸了耸肩，表情有些不以为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之前在俱乐部也出现过印象中诗雅也在场。”
    许焱目光在斯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要把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拆解透彻，淡淡地问：“后来呢？”
    斯羽有些迟疑：“后来听叶月说自己吃了药，可以继续上班。”顿了顿，低声补充：“当时情况看上去不太好。要不要让我哥看看？”
    许焱的目光微微闪动，轻轻点了点头：“言时，叶月的工作先暂停。”
    言时应声点头，手中飞快地整理着正在进行的任务：“明白，我这就安排。”迅速处理着手机上的工作，显然已经开始着手调整叶月的工作计划。
    斯羽略带疑惑地看向许焱：“打算怎么处理接下来的情况？”
    许焱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微微摇头：“这要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