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十年前那一拳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是什么时候出关的？”阿瑶问。
    “不久前。”楼慕南说。
    “不久前就是多久？”
    “不久前就是不久前。”
    他的语气听著很敷衍，阿瑶觉得他就是在生自己的气。楼慕南忽然就不说话了，阿瑶看著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以前她跟徐风至在一起，都是徐风至找话说的，她还嫌弃他烦呢。
    阿瑶已经习惯了跟徐风至的这种相处模式，现在他忽然不说话，就这么坐在自己面前，视线还看著外面的冰川，这让阿瑶感觉这里的气氛比外面的气候还冷。明明船舱內温暖如春，却感觉气氛冰冷又僵硬。
    阿瑶看看对面男人的脸，又低下头。
    她轻轻地咬了咬唇，什么意思他？
    特地来找自己，然后一言不发，这是几个意思啊？
    他是在等自己跟他道歉吗？
    道歉？
    为什么要她道歉，明明是他……
    好吧！她也有一点不对。
    不过不是他自己说的吗？就算她给他递毒药，他都喝的，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又不是那么回事，男人果然一个个都这样，说话不算数的。什么就算你永远不给我回应，能陪在你身边，我也心满意足了。
    骗人的，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说出这么多甜言蜜语，其实就是想要得到她的身体，她没想他称心如意，他就恼了她，怨恨上了她。
    臭男人！混蛋！
    想著想著她不禁磨了磨牙齿，她才不要跟他道歉呢。不说话，那就不说唄。看谁先憋不住。
    於是阿瑶也看起了外面的风景。
    阿瑶心情烦躁，这种烦躁她已经很久不曾经歷过了。
    楼慕南天生自带的蛊惑能力，极其可怕，他即使什么都不做，都能扰乱人的心智。跟他待的时间越长，受他影响越深。若是他心中有意，这种力量还会被放大。阿瑶的心境被他扔下了一块“石头”，那涟漪不断地漾起，漾起……
    飞舟慢慢的飞过了一座座的山川，船舱內，紫衣的少女和黑衣的男人两人都默不作声地看著窗外，好像那窗外的冰川和被冰雪覆盖的山脉有多美似的。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过去了。
    一炷香，两炷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然后天黑了。
    阿瑶囧：“……”
    她看著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这傢伙当真在跟自己慪气啊？他幼稚不幼稚啊？他真打算就这么一直不说话？
    阿瑶终於是忍不住了，她看著楼慕南：“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还在气我那一拳头。”
    “我不该生气吗？”楼慕南问。
    阿瑶说：“不就是打了你一拳吗？”
    是他轻薄她，她才出手的。
    楼慕南冷笑了一声：“一拳震碎了我几十根骨头，但凡我当日少带一件防身的法器，我就人没了。到了你口中倒是变成了『不就是打了你一拳吗』？”
    阿瑶想起当时那一幕，想起他口吐鲜血，胸膛都凹陷了下去，內疚感顿时就翻江倒海似的扑来过来，將她整个人都淹没了。一贯强势的她，在这內疚感的袭击下，气势就不自觉地弱了，她瞥了眼神情冷峻的男人，低声问：
    “那、那你要怎么样才原谅我啊？”
    楼慕南一挥手，一个酒罈子出现在了桌面上。挥手揭开那酒罈子，浓郁的酒香就逸散了出来，这酒水泛著光焰般的光芒，酒香闻著就很烈。
    楼慕南双手环抱在胸前，看著阿瑶，目光灼灼：
    “你全喝了，我就原谅你。”
    阿瑶的神识扫过那酒液，没有下药。
    楼慕南再挥手间，桌子上多了一个个的酒碗，他慢条斯理地倒酒，將一个个酒碗全部都倒满了之后，好整以暇地看著阿瑶。
    他琥珀色的眼底中闪烁著幽光，戏謔地看著阿瑶。
    阿瑶看著那一碗碗的酒，心道，不就是喝酒吗？怕你啊，本姑娘莫说千杯不醉，万杯都不醉。阿瑶拿起一碗酒，就咕嘟咕嘟地喝了。
    她喝完了之后，还倒拿起酒杯示意旁边的男人，自己已经空杯。
    不过这酒下肚，真的很烈。
    喝了第一碗之后，阿瑶有著身体要燃烧的感觉。她立刻运功將这炙热的感觉给驱散了，然后她喝下了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
    阿瑶醉了，她忘记了自己现在不是凤凰，没那么能喝。
    她那双灵动的蓝色眼眸变得迷离起来，白皙美丽的面颊染上了瓣似的红晕，她坐在桌子前，感觉晕乎乎的，她轻轻地说：“我、我想睡一会儿……”
    她就这么趴在了桌子上睡了。
    一声轻笑响起，坐在旁边的男人，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將她揽入了怀中，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靠在了自己结实的胸膛。
    楼慕南看著怀中少女闭著双眼，脸泛红霞，他伸手抚摸著少女的脸。
    少女的身体柔软，他抱著阿瑶，靠近了阿瑶的耳侧，在她耳边低语：“让我来看看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琥珀色的眼眸变成血红色，眸子里闪烁著红芒，他再度对阿瑶搜魂了。搜魂一开始再次遇到了抵抗，来自於他的身体的分身的残留意识，只是这次可不像十年前，即使那残留的意识顽强，也无法阻止楼慕南。
    许许多多的记忆涌现了楼慕南，楼慕南看到了许多关於阿瑶的过去，只是这些记忆不是他寻找的那些关键的部分，有一部分的记忆被某种力量封印了起来。
    咦？
    楼慕南的神识立在阿瑶的识海上，在这识海里面有著许多记忆的画面，但是他要的那些关键的记忆不在此处。在他前面有著一堵光墙，这光墙就是一道封印，这金色的光墙立在大海中，阻挡任何力量入侵另一边。
    楼慕南轻哼了一声，手放在了光墙上，他手上出现了红色的光，红光如同流水，又变成了一个个的符文烙印在了光墙上。只是片刻之后，楼慕南就撤回了自己的手。
    这阻挡他的神秘力量很强大，现在的他即使硬来也未必能破掉这封印，反而很可能因为他这粗暴的入侵，让小丫头的魂魄重创变成废人。
    他不想阿瑶变成废人。
    他低垂著眼眸，罢了。
    楼慕南退出了阿瑶的识海。
    船舱的房间里，楼慕南看著睡过去的少女，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少女睁开双眸，坐起身来，虽然她似是清醒过来，但实际上这只是表象，她处在了被操控中，她看到了楼慕南，楼慕南好奇问她：“为什么我无法对你搜魂？”
    搜魂不出来，就问出来。
    “五毒”贪、嗔、痴、慢、疑；“六欲”眼、耳、鼻、舌、身、意；“七情”喜、怒、忧、惧、爱、憎、欲；“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別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但凡是开智的生灵，都难逃五毒六欲、七情八苦，而操纵这些，是楼慕南作为魔尊玄天时最拿手的好戏。
    出生就自带七十二道本源的他，本就是天生的支配者，掌控者，他不用刻意就能蛊惑人心，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他，臣服於他。
    若是他有那个意思，那便更是简单。即使是仙帝都可能被他的完全力量支配，沦为他的傀儡。
    阿瑶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因为那问题涉及到了轮迴珠。
    楼慕南：“……”
    搞什么？明明被自己控制了，还拒绝了他的问题？这小丫头厉害啊！
    他嘖了一声，阿瑶闭上双目，又睡了过去。她倒下的身体，被楼慕南再度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