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弟子的特权

    第197章 弟子的特权
    院墙外的街道上，有一棵大树。
    午后的明媚阳光洒落，被树叶遮挡些许，落在斗魂武馆的院子里，形成斑驳的光影。
    在这片光影中，无数水墨线条翻涌，勾勒出一道盘腿静坐的虚影，额上绑着一条红色长束带。
    微风吹过，束带末端随之飘荡，晕染出一条条虚幻的线……
    隆已静待多时。
    {……}
    相比于院里的宁静，屋内训练室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凌乱了。
    地板上到处是一滩滩汗水，又散落着零星的纤维碎片。
    几小时前还崭新的沙袋，现在已是破烂不堪，上面还残留有汗渍与血痕。
    而在屋内的白木承——他此时已训练至精疲力竭，大口喘息不止，四肢上的绷带都已被汗水浸透。
    单论体力消耗，此时的白木承不亚于刚刚经历一场死斗！
    可看向院子里的隆，白木承还是忍不住咧开嘴，发出开心又沙哑的低语：
    “不错，棒极了……”
    他缓缓迈步，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引擎】皆开！
    瞳孔剧烈颤抖，血丝如锁链般在眼球中蔓延。
    强烈的意识驱动身体，榨取仅存的几分体力，让白木承得以推开房门，迈步走进院里。
    午后的阳光洒在皮肤上，暖呼呼的，很是舒服。
    {……}
    隆睁开双眼，先是看向屋内的沙加特，在见对方转过头——不太想看自己时，不禁会心一笑。
    他站起身，缓缓握紧拳头，看向身前的白木承。
    {来，切磋下。}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
    唰！
    白木承与隆同时抬腿侧踢，于半空中彼此对撞，爆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激荡出无数水墨。
    两人动作不停，翻身落腿扭腰，从另一个方向再踢一脚，随后各自跺脚踏前，挥出一记正拳。
    【斗气迸放震击】！
    轰！
    两只正拳同时对撞，震得白木承与隆各自后退些许，而白木承退得明显更多，甚至差点摔倒。
    {这就是【引擎】——}
    {依靠脑内意识，强行驱动身体，将拳脚性能发挥完全，剔除掉自身的无意识，实现彻底的‘知行合一’。}
    隆轻声低语，忽然滑步向前，打出极快速的拳脚连击。
    咻咻咻！
    白木承硬吃几下，鼻子嘴巴都被砸出血来。
    但在下一发直拳来袭时，白木承忽然挥拳横摆，打开隆的胳膊，紧接蹬地起跳，又避开隆的下段扫腿。
    ……嗒！
    白木承稳稳落地，隆也适时停止追击。
    {源于【跑酷】的步伐，拥有‘适应’的特性与潜力。}
    “呼……”
    白木承深吸一口气，右手略微松展后猛地紧握，甚至震出几滴汗珠，重拳奋力向前击打。
    在那一瞬间，隆也蹬地踏步，右勾拳向上，【升龙】轰鸣！
    轰！！
    白木承的拳头，擦过隆的耳根，带出一道墨色弧线。
    他自己则被隆的【升龙拳】击中下巴，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院内草地上。
    噗通！
    白木承仰躺倒地，口鼻流血，双目几近失神，【引擎】强制退出，想要站起却怎么也挪不动分毫。
    {【打之极】——体内超36万亿个细胞一齐发力的‘超专注打击技’。}
    {……}
    看着倒地的自家弟子，隆缓缓迈步到他身边，盘坐在地上。
    {杀意之波动……}
    {果然，你也成为了接触过它的人之一。}
    {那并非什么超乎寻常的伟力，而是在追求强大的过程中、在习得大量技艺之后——必然要面对的一种觉悟。}
    隆依旧谦虚。
    {从这一点来看，对更多‘格斗风格’感兴趣的你，面对的困境或许比我更甚。}
    {你所掌握的招式与技艺——你倾注了无数心血与热爱的那些，你舍得不去使用吗？}
    {这一问题的性质，不同于面对恐怖分子或杀人狂。}
    {你对战斗与强大的理解，决定了你接下来要走的路。}
    {对你而言，该如何看待武道？以怎样的心态使用技艺？战斗的胜负又如何决定？还有更多……}
    {若想继续精进，探究‘何谓强大’，便无法逃避这些。}
    隆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远处的沙加特。
    对方依旧扭过头，不愿与隆对视。
    隆无奈一笑。
    {沙加特说我了解‘杀意之波动’的本质，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我也不过是每日为它所困的人罢了。}
    {不过确实……我自认为已经接近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在我看来，‘杀意之波动’绝非能轻易放弃或压制之物。}
    {既不接受，也不排斥，‘顺其自然，与它共存’——这就是我的目标。}
    {但我不能要求你也做同样的事。}
    {……或者说，你不该这么做。}
    隆缓缓握紧那只粗大的拳头，笑着看向白木承。
    {要不断审视自己、逼迫自己、以真实的自己去面对。}
    {唯有如此，才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这就是我的想法。}
    {……}
    言罢，隆继续盘腿打坐，屋内的沙加特也并未多言，周遭水墨继续翻涌，在午后的阳光下逐渐趋于平静。
    忽然——
    “哈！”
    一声爽快的笑，从白木承口中冒出，令隆与沙加特都微微一愣。
    白木承深吸一口气，随即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咧嘴笑道：“虽然暂时回答不了，甚至毫无思路，但奇怪的是——我却觉得没什么问题。”
    {……}
    隆与沙加特顿了顿，都若有所思。
    白木承挺腰坐起，双手撑住膝盖，转头看向两位师父。
    “果然，弟子就要享受弟子的特权，尽情地探索、思考、苦恼、欣喜……等等乱七八糟的。”
    “我又不是独自面壁的思想家，更不是孤身一人的宗师，还有师父们、还有其他一大帮亲朋好友在，所以完全没问题。”
    “总之，再试试看！”
    白木承站起身，用栏杆上挂着的毛巾擦擦汗和血，便返回屋内，继续开始击打沙袋的练习。
    见此一幕，沙加特不禁回看向隆，两人的目光终于交汇，彼此相视一笑。
    “哼……”
    沙加特双手抱胸，周遭水墨线条飘荡。
    {追求强大终究是自己一个人的旅程，但一个人无法战斗。}
    {朋友、师父、宿敌、劲敌……称呼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能与他们战斗，本身就已足够。}
    {若能得此对手，对格斗者而言便是无上幸事。}
    沙加特回看向隆，表情还是凶巴巴的，{……对吧？}
    隆咧开嘴角：{……哈哈！}
    两位师父消散无踪，只有白木承击打沙袋的“砰砰”声，在午后的阳光中回荡不断。
    ……
    ……
    两天后，傍晚时分。
    白木承外出跑步，目的地是一座没去过的公园，据评价说景色不错，跑道也是新修的。
    到了公园，刚跑了一段路，旁边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嘿，承！”
    白木承转头望去，发现原来是老熟人，是经常和他一起晨练的综合格斗家——【踢王】罗布罗宾逊。
    他在东京的邀请赛已经结束，现在是愉快的度假时间，但在此期间仍没忘记日常训练。
    “一起吧，go！”
    朋友之间无需多言，两人继续同路跑步，不时摆动挥拳，以锻炼调整气息节奏的技巧。
    到了放缓脚步的路段，两人便随意闲聊起来。
    “承，你家的武馆需要展示品吗？最近我朋友也来东京了，是相当有背景的‘重量级拳王’。”
    罗宾逊笑道：“想要的话，我去给你要张签名照，我今天约他吃晚饭！”
    白木承点头道谢。
    两人转过一个道口，路边有一条长椅，椅子上坐着个看报的青年，红色头发，似乎也是个外国人。
    下一瞬——
    咻！
    青年忽然丢出报纸，锋利的纸张边缘划向罗宾逊。
    罗宾逊侧身闪躲，却还是慢了半拍，脸上被报纸划出一道小口子，一颗颗鲜红血珠从中涌出。
    “嚯？”
    白木承停下脚步看去，发现又是熟面孔一位。
    死囚——铎尔，来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