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第一次约见沉舒窈的时候，谢砚舟早到了15分钟。
    他和人见面一向只在乎自己的日程表，迟到是常事，所以发现自己竟然到早了的时候有些失笑。
    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有迫不及待想见的人。
    他要了咖啡坐在座位上等，想起电话里沉舒窈的声音。
    俱乐部的管理者给沉舒窈打电话约见的时候，他坐在旁边听，想知道她的反应。
    管理者念了一遍谢砚舟准备的稿子，大概介绍了一下他的身家以及开出的条件。谢砚舟当然不可能对陌生人完全坦白自己的身份，但他相信他列出的这些条件对普通人也已经足够有吸引力。
    女孩的声音清澈甜美，和视频里没什么区别。在听完管理者的介绍以后，女孩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犹豫了一会。
    管理者看了一眼谢砚舟微眯的眼睛，追问道：“不知道李小姐对谢先生是否满意？”
    女孩终于开口了：“那个……请问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资料？”
    管理者在谢砚舟的示意下问：“请问您需要什么资料呢？”
    “比如……他身高多少？体重呢？叁围呢？腿长吗？”女孩问，“长相……嗯，客观来讲，你会打几分。”
    俱乐部里一般只有宠物的身体资料，金主爸爸的谁敢要？管理者看了一眼谢砚舟带笑的表情，有些战战兢兢道：“这个……我们不能提供……”
    “不能提供？为什么？”女孩语气不善，“我先说好，糟老头子我可不要哦。”
    管理者偷看一眼谢砚舟的脸色，有些汗颜。
    谢砚舟潇洒动笔，递过来一张纸条。
    管理者看一眼，松了口气：“是这样的，谢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您不放心，第一次见面可以选在公共场所。这样如果双方有不满的地方，也可以及时退出。”
    “哦，那还行。”女孩似乎终于满意了，“就这么办吧。”
    于是谢砚舟选了这家私密性极强的咖啡馆，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等她。
    窗外的天空是铅灰色的，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不知道她在这种天气会穿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竟然觉得他万年不变的每秒60次心跳有些加快。
    真是新鲜的感觉。
    终于，她从另一条街转过来，撑着伞越走越近。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她来得还算准时。距离见面时间还有五分钟，没有迟到。
    很好。
    他也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迟到罚她。
    女孩穿着连身裙和雨靴，低头看手机，大概是在看地图。经过一个小水洼的时候，她调皮地故意从水洼上踩过，溅起一点水花。
    在那个瞬间女孩无意识地抬起脸，露出浅浅的笑容。
    谢砚舟的心跳竟然乱了，带着酥麻感的电流通过心脏，让他屏住呼吸。
    女孩走过来，谢砚舟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会对自己满意吗？
    谢砚舟竟然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他站起身去迎接她，女孩却毫不犹豫地径直从玻璃窗前走过。
    谢砚舟愕然了两秒，难道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即使只见过她的影像，他也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走到窗前，看到女孩走了一会之后拿起手机停下脚步，歪着头看了一会，又往回走了过来。
    原来是走过了。
    这附近街道狭窄，地图确实不太好用。谢砚舟左手放在口袋里，姿态潇洒，等待她停留在玻璃窗前。
    没想到她低着头跟着地图的指示，又一次完美错过咖啡馆的入口。
    谢砚舟无奈，这样下去她恐怕来来回回走一天也找不到。
    于是他走到咖啡馆门口，看到她一脸茫然地站在街上东看西看，调整自己的情绪后沉稳开口：“艾莉榭。”
    女孩犹豫了几秒才回过头，看到他的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有些不确定道：“你是……谢砚舟先生？”
    谢砚舟点头：“我是。”
    女孩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露出了让灰色的天空和雾蒙蒙的空气都瞬间闪闪发亮的灿烂笑容。
    “你好，我是艾莉榭。”
    艾莉榭消失之后，谢砚舟无数次梦到过她的这个笑容。
    他问过自己，如果那天她的回答是对他不满意，自己真的会让体面她退出吗？
    绝不可能。
    他只会采取强硬的手段把她留下来。也许她会哭，会闹，会挣扎，但是他却绝不可能放手。
    到时候，也许两个人的关系会走入绝境。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会不择手段地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谢砚舟看着坐在餐桌对面仰望着月亮的沉舒窈，微微敛眸。
    就像是现在这样。